第5章 一展鹅喉
现在场中的气氛，就有点小尴尬。
一只小黑鹅，正乖巧地趴在场中央。
身侧，鹅老祖扬起的大鹅翅上，妖气萦绕。
扬起来放下去放下去又扬了起来，最终还是长叹口气，忍住没有去一翅扇死眼前这头孽障。
周围，群鹅叽叽喳喳，怒气憋到最大。
这货刚刚将鹅族的传承洗灵池给毁了，原本红砖砌成的池子，已经化作一片废墟。
鹅族又得重新修缮池子，否则那些降生的新生儿，将无法洗灵觉醒灵智，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沦为普通家禽。
“这黑货！定是上苍派来亡我一族的！”
二长老咬牙切齿。
“给他死给他死！”
鹅大宝两只羽翅摇得卖力，试图吸引那只小黑鹅的注意。
段北苍又挪了挪屁股，直接选择无视，只是郁闷地看向那蝶火儿。
“仙使怎是个女的？”
原本的夺舍大计，瞬间打了水漂。
他可不想去夺个女娃的身子，开始自己的异界称霸之旅！
虽然我现在不是人，可我也不是变态啊~
蝶火儿这会，也饶有兴趣地盯着段北苍打量，不知为何，在别人眼中，黑得和一坨煤炭般，奇丑无比的小鹅，在她看来，却觉得莫名的可爱蠢萌。
女孩眼中亮光快速升起，迈着步子小心翼翼靠近，似乎怕惊到这位小皇子。
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下。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咯咯落，好可爱的小东西，待会你跟姐姐回望月国，做姐姐的宠兽好不好？”
“好你爹？！！”
段北苍眼一斜，那双喙微启，蹦出句让鹅老祖惊吓的话。
蝶火儿娇躯一震，缩回小手吐了吐舌，小脸蛋瞬间通红，看上去很尴尬。
她倒并不生气，反倒觉得是自己过于唐突。
先前竟忘了，这鹅族毕竟与那些普通的家禽不同，他们当年也曾是大族，族中底蕴在，更是具备自己的洗灵池。
这些幼儿一出生，便会经过洗灵，超脱一般野兽之躯，具备常人思维和灵智，更可以口吐人言。
小姑娘依依不舍退去，可目光依旧紧盯小黑，越发觉得这个暴躁的小东西，可爱得紧。
至于另外一名仙使华容，却没这么好说话了，只见她脸上，已然憋出几分火气。
“你这嘴有点欠儿啊？待我回国就喂你一颗闭言丹，一只宠兽老是碎嘴，成何体统？！”
“你他妈？？？”段北苍心中急得一吼，却出奇地没有呛出声。
以他敏锐的感知，这老妪体内隐藏着极强的灵力波动，段北苍瞬间决定，暂且狗着不动，可心里已经在思索着翘跑计划了。
这要不跑，真和仙使回了望月国，他此生，怕是只能做那帝皇家养的“金丝鹅”了！
满脑跑火车之际，段北苍忽觉背后发凉，一股冷厉妖力，已经携带着杀机逼近。
扭头望去，只见远处，鹅大宝正挥舞着硕大的双翅俯冲而来，那肥硕的躯干，彰显了隐藏其中的绝对力量！
鹅未到，声先至：“小黑！再吃鹅爷一掌！”
鹅大宝俯冲之际，前右蹼已经变大，足足超过半米，上面黑色妖气缠绕，朝着段北苍的脑袋一掌糊了过来！
四下鹅民叫好声一片，眼前大皇子出手教训这头罪鹅，当真是鹅心所向、众望所归。
“鹅大宝，上次被揍得不够惨，还来？”
“休要猖狂！上回战败后，我再次总结了经验教训，这次定能打败你！而且，我闭关苦修多日，已经成功抵达聚灵境，嘎嘎！”
“聚灵境？”四周立即传出窃窃私语，几名长老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大皇子，没有愧对他们的栽培啊，今日起，也算得上一名真正的鹅族战士了。
“哦。”段北苍丝毫不慌。
望着那落下来的大鹅掌，他的前掌一举，同样飞速暴涨，眨眼后居然比鹅大宝的还大上几分，上面黑光烨烨，妖力之精纯让人咋舌。
“走你！”
紧接着一声讥讽，双掌对轰，鹅大宝肥硕的身躯径直坠落，被一掌狠狠摁进泥里。
段北苍轻而易举地接下攻击，并且极带震撼性地击垮对手，过程行云流水，让人目瞪口呆。
所有鹅，包括几名长老皆是惊悚，鹅老祖却古怪地嘀咕：“这小黑货，真跨入聚灵境了？”
一时间，老鹅眼神认真不少，看着段北苍面露复杂。
此鹅，一路艰难生长。
族中从未给过他任何优待，别说优待了，多年来一直对他连削带打，能活下来都属实不易，更别提鹅族的正统修炼法门。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练就了一身本事：铜皮铁骨打不烂，伶牙俐齿骂不过，坑蒙拐骗天下无敌。
凭借着这无赖的本事，他硬是混得风生水起，有姿有色。
依稀记得，此鹅刚满月便能自己下湖捕捉仙灵鱼，渔获量就连成年鹅都羡慕不已。
十岁，已经将鹅大宝这头二货大皇子坑得裤衩都不剩，若不是老祖偷偷在暗中阻挠，恐怕鹅大宝早就将那鹅五式全部修炼功法输了个精光。
十五岁，祸害完了鹅岛的小黑，已经将毒手伸向外界，连带着两侧的蛇族和鸭鸭族，一同遭了殃。
当真是好鹅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哦！！！
一击命中鹅大宝，段北苍黑乎乎的双翅上，免不了加大力道，将前者狠狠揉进泥里。
吃瘪的大皇子，内心一万点怒，却动弹不得。
眼下骑虎难下，可他绝不屈服！
“放大招！”
鹅大宝大吼，身上妖力瞬间鼓动。
感受着这威势，段北苍终于确定，鹅大宝的确跨入了聚灵境，这可是纯正的妖兽第一境界。
如果说以前干架只是泼皮无赖忽啄，那现在的鹅大宝，已经脱胎换骨。
脚下退开十几步，段北苍盯着鹅大宝，后者失去遏制，直接甩头，拖着两只翅膀连滚带爬，直接掠上一颗大石。
随即只见他脖子伸展，绷直到最大化，冲这边扯开嗓子怒吼。
“小黑，十六年的仇恨，今日你要走，咱就在此地了结！”
“来啊！”
两鹅互不相让，居然有种离别前，惺惺相惜的错觉。
立于场中，鹅大宝双喙微启，他嘴边，似有一道水纹般的妖力涟漪形成。
“额，鹅五式之鹅喉！”
“是那最难习得的一招？大皇子已经学会了？”
“音波攻击？这大鹅族，果然有底蕴。”
场中有骚乱声有意外声，就连那望月国的仙使华容，都面露诧异之色，好奇地观望着这略显滑稽的战斗。
很快，她便呆滞在场，满脸无语。
鹅大宝摆出强势的攻击姿态，段北苍同样不甘示弱。
他在众目睽睽下，摆出了相同的姿势，那双喙前的妖力震颤，如形成了实质般的水纹！比起鹅大宝，只强不弱。
“我你爹！”
“我你爹！”
“我你爹！”
“我你爹！”
“”
瞬间开骂！
咳咳骂人不过是载体，关键是隐藏在那骂声后的音波攻击，这便是鹅五式之，鹅喉！
据说曾经的一代大妖鹅，一招鹅喉，震碎了三千小妖的魂魄！
今天注定是一场赌上尊严的战斗，谁先停嘴谁就输，以至于，双方坚持对轰了半个小时。
场中，大家在经过漫长的错愣、无语、羞怒后，皆是有点困了
鹅老祖面部黢黑，真觉得家门不幸，今天鹅族的老脸，被这一仗给败光。
那两头孽畜，一边扯着嗓子驾驭妖力对骂，手下的动作也没闲着，最后演变成了四翅互殴。
聚灵境的妖力，在空中不断交缠碰撞，形成了一圈黑色的刺骨冷劲，刺得鹅面部发疼！
鹅大宝心中正畅快，多年来长期被压，以至于，他好久都没有如此舒畅之感——双翅挥舞地更加卖力，狂笑不止：“小黑，我强如你爹！”
段北苍忽地一猫腰，那双腿上暗力发动，短小精悍的身躯整个一跃而起，直接落在鹅大宝的头顶。
旋即他喉间黑光剧烈闪烁，卯足所有的妖力，竭力大吼。
“鹅大宝，我强如你亲爹！爹爹爹爹”
这一嗓子威力恐怖异常，回音浩浩荡荡。
瞬间，喙下的妖力犹如洪水泄堤，又如藏龙出洞，空中泛起涟漪阵阵，音波压缩得犹如一根实质钢针，径直钻入鹅大宝的眉心。
“嘎！~~~”
一声惨叫，在鹅岛上空盘旋。
只见鹅大宝先前嚣张的模样顷刻无存，邦邦硬朝后倒去，旋即四只小短腿一蹬，眼珠翻白脖子歪倒，从口中淌下一行泡沫来。
他肥硕的身躯时不时抖动，即便输了，嘴里依旧不忘呢喃：“小小黑我我你爹”
段北苍应声落地，那双翅齐张，呼起一层妖风，潇洒转身看向蝶火儿，翅下如有一坨潇洒剑光。
似说：“小傻瓜，你看你鹅爹，像是给人当宠兽的鹅吗？？？”
蝶火儿，眼睛都绿了，咯咯发笑不止。
见过打架打成半残的，可这骂晕对手的，整个妖界，唯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