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鹅岛公敌
妖元历502年，仙妖两族再次于古战场爆发混战，双方损失皆是惨重，不得已达成了短暂的和平协议，各自繁衍生息。
而弱族，皆感受到了岌岌可危的威胁感，纷纷向大族献出质子，以寻求庇护。
可偏僻的鹅岛上，一切照旧，犹如外界的动荡，与他们毫无关系
唯有鹅族的几名长老，为了生存大计，正愁得眉头紧锁。
鹅岛旁的摘仙湖一隅，有一个天然的蔽塞湖，食物相对肥沃，里面盛产的仙灵鱼，将鹅岛整片居民，养育得膘满肠肥。
今日在这附近的大青石上，一个黑得发光的物体正悠闲匍匐，头顶的暖阳，将他的羽毛晒得熠熠生辉。
“吸气~吐气~消化~”
段北苍内心呐喊，刚刚从湖中捕捉吞下的那只仙灵鱼，顿时化作妖力，被其快速吸收。
面前系统屏幕闪着幽光，显示孽力值+01，一只仙灵鱼，居然只能加01个孽力。
“嘿，这吞龙诀当真不错，吃了十六年低级仙灵鱼，妖力终于快蓄满了，现在只等破茧成蝶，跨入聚灵境。”
“经过十六年的忍耐，孽力点已经攒足990个，还差十个，便能开启初级道具兑换商城。”
这个兑换商城，可与抽奖的不一样，抽奖是看脸撞几率，而兑换则是让你在一堆固定道具中选，是百分百保证能拿到道具的。
因此，段北苍一直忍着忍着，一分孽力不花，就为了攒够1000孽力，开启这初级道具兑换商城。
前期发育要求稳，后面孽力点富足了，系统抽奖啥的，他定要一次性浪个够！
越想越激动，他张开嘴发出“嘎嘎嘎”的畅快笑声，在湖边显得尤为的刺耳。
想当年自己破壳重生到现在，整个鹅岛居民都对他实行放养政策，甚至于连孵化他的鹅皇后，至今还未能见上一面。
曾听长舌的鹅婶说过，他出世第二天，鹅皇后便领着一群鹅武士，外出征战去了。
对此，段北苍没啥感觉，安稳地占据一处无人问津的芦苇丛，平日里偷蒙拐骗，艰难生长。
“切，一群战五渣的大鹅，还出去征战抢地盘，怕是故意躲着我吧？”
段北苍翻个白眼，对此相当不屑。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嘈杂声，眼见一群大白鹅，挺胸提臀，优雅地从湖中划过，那为首的一只，最为肥硕。
“喲，小黑，你这废柴还有心情晒太阳？再过一个月，你可就要被遣送人族当宠兽了吧？”
大白鹅健壮的四肢拨弄着湖水，那黑呜呜的豆眼微斜，喙中憋出讥笑来。
此鹅，乃段北苍那不成器的亲大哥，也为鹅皇后所孵化，为鹅族大皇子。
“鹅大宝，又带这群鹅腿子出来捉鱼？要不我帮帮你？昨日我可又发现了一处仙灵鱼的藏身地呢。”
段北苍口吻略微带刺。
这片湖水中的仙灵鱼，早被他捕获得不剩几只，所有鹅总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鹅大宝也是众多受害者之一。
这刻，他悠闲的身姿忽然滞住，眸中迅速憋出火光。
旋即双翅猛展，在水面扑起巨大浪花，接着俯冲，那双掌完全打开，摆明要掐架。
“混账，吃我鹅大宝一蹼！”
身旁的鹅腿子吓得连连躲闪，回头一瞧，立马大声叫好。
“大哥威武，这鹅五式之鹅掌，越发炉火纯青！”
“可不，这招，定能叫那小黑货哭爹喊娘！”
马屁拍得鹅大宝有些忘乎所以，蹼上居然涌出些许黑光，此乃妖力初显之兆。
看这动静，鹅大宝居然离那聚灵境，不远了。
看着大肥鹅扑来，段北苍叹气。
他和鹅大宝打的第一架，是出生后的第三天，这便宜哥哥当时还没现在这般肥硕，可也不算瘦弱。
在芦苇丛边的空地决斗，互相撕咬了整整一天，最后胜负难分，若不是鹅侍卫赶来拉架，这滑稽的对决，还得持续到天光大亮。
随后两鹅彻底决裂，基本三天一小打，七天一玩命。
起初，鹅大宝完全占据体型优势，总是能讨到便宜，段北苍时而重伤，但从不服输。
一晃十六年已过，不知何时起，小黑鹅的武力值开始急速增长，即便他身形丝毫没变，可鹅大宝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再加上小黑鹅极其奸诈，出手狠辣下流
这些年，可坑了鹅大宝不少好宝贝，其中便包括了鹅族战法——鹅五式。
湖边，一声怪叫炸裂。
鹅大宝：“小黑崽，今天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吃我这招精华版鹅掌，特地为你研发的！”
段北苍双目微眯，那后腿上，有着黑光一闪而逝，旋即在脚底大青石上留下一条浅痕，同样怪叫！
“啊啊呀！鹅腿！”
前掌，哪有后腿长？
日光下，波光粼粼，鹅大宝搅弄起的水花四溅，一白一黑在空中撞击，清脆的“啪”声后，鹅大宝肥硕的胸口，略微凹陷。
只见空中一道黑影重新降落在大青石，姿势很酷。
他稳健落地，回头转身轻蔑一笑，那双翅下，似有两块鼓起来的胸大肌在抖动。
鹅大宝已经三百六十度旋转扎进湖中，一群鹅腿子叽叽喳喳，像被丢进滚烫开水的家禽那般，扭头全部潜入湖底，捞大皇子去了。
见他们败退，段北苍眼睛翻了翻，平静注视着湖面。
短暂的胜利并未让他喜悦，相反倒是神色认真起来。
鹅大宝诨名鹅霸，明明是战五渣却很有耐力，一声肥膘甚至于普通的兵器都无法穿透他的脂肪。
这家伙从十岁开始便天天被段北苍揍，越揍越是抗揍，今天这一下，只是开胃小菜。
果不其然，那湖水很快便开始沸腾，透过清澈水纹，底下似乎有个巨大黑影正在缓缓升起，该物体的双目间，隐隐有红光泛滥，犹如两颗红宝石！
“来了么，妖之法相？”
这边，一群鹅忙着互啄，那头鹅族的五位长老齐聚，望着面前刚打捞起来的几条瘦弱的仙灵鱼发呆。
脾气最为暴躁的五长老，眉间噙着黑气，这是生气时妖力溢出的表现。
“混账玩意，湖中的优质仙灵鱼，都被偷光了？”
“哎，着实怪，近几年，湖中的仙灵鱼是越捞越少，越捞越小”
那最突出的位置上，老而成精的鹅老祖，听着众人的疑虑，忍不住翻个白眼，眼珠若有若无飘向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长老们转头看去，顿时面露古怪。
只见不远处的湖边，一群大鹅正忙着打群架！
鹅族大皇子带着小弟弟，乐此不疲地围攻一坨黑色生物。
那小黑极不好惹，面对鹅多势众，将体积小的灵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配合一些阴险卑鄙的损招，竟打得旗鼓相当。
只可惜，这场正面对决很快跑偏，演变成一场大鹅混战，各种野招层出不穷，专攻下三路！
鹅大宝抱着双翅站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
这小黑，每一招都那么的阴险，却又那么的刺激！
索性，他也破罐子破摔加入混战。
于是摘仙湖旁，一时间鸡飞狗跳，满地鹅毛。
观战的鹅长老们，气得七窍生烟。
“淦！又是他！”
“此小黑，常年盘踞湖边要塞，每每仙灵鱼群经过，皆被其拦截，赶尽杀绝！”
“该鹅肚能吞山岳，常年饥饿难耐！放任其十六载间，湖中仙灵鱼快被他吃灭族了。”
鹅老祖叹息连连，缓缓道出了真相。
看着面前几条瘦弱的小鱼，这可是鹅族的命脉，是赖以修炼妖力的基本物资，是大鹅族赖以生存的食物！
可这原本伸嘴可得的仙灵鱼，快没了！
这能忍？
几大长老拍案跳起，就要冲去湖边，揪出罪魁祸首惩治。
下刻，他们眼中却恰巧印入了一幅“惨绝人寰”的战斗画面。
只见湖边空地上，一个黑影拍下，段北苍变大了十倍的鹅掌，其上漆黑妖气翻腾，乌云盖顶！
底下鹅大宝呜呼哀哉，巨大的妖之法相直接碎掉，然后他被踩住脖子，整个摁进泥里。
“那是鹅五式中的武装鹅掌！那野种，居然习得了战法？！”
三长老很诧异，可旋即对上鹅老祖稍显冷厉的目光，吓得缩回脖子。
“此鹅虽为灾星，可终究是我大鹅族皇室血脉，并非野种！尔等可知？”
闻言，长老们皆是讪笑，想前去教训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段北苍的战力让他们暗惊不已，虽然不知此鹅这些年究竟在忙些什么，可他们却很清楚鹅大宝的实力。
作为鹅族大皇子，此鹅一身本事，皆是由几位长老合力调教而来。
他虽然身大无脑，可战力却当得上鹅岛年轻辈中的第一，在修炼方面颇有些天赋。
可惜他，偏偏遇到了那只小黑鹅，被揉捏得不成鹅形，如同命中有此一劫。
“哎！罢了，再过一个月，望月国便会派来使者，届时将这祸害遣送，倒也逍遥。”
“让他折腾吧，等他一走，咱鹅岛就太平咯。”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脸上有着股竭力克制的喜悦，唯有那负责鹅岛外交的二长老，却欲言又止。
“那个”
“嗯？”鹅老祖眼一横，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
二长老起身，提了提臀，扯着嗓子苦道。
“我们怕是等不到遣送他了，这小子吃得仙灵鱼快灭族，甚至已经将魔爪伸进了隔壁妖族的领地如今那东面蛇蛇族和西面的鸭鸭族，已经联名给我鹅岛下了战帖，誓要交出此鹅，否则就入侵！”
长老们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巨响，浑身酥软。
五长老：“蛇族和鸭鸭族联合？那可是五万大军啊！”
三长老：“这可怎么办？倘若我方赔偿仙灵鱼，还能谈一谈吗？族中倒还有些存货。”
四长老：“放屁！那两族最近闹贼，导致自己地盘的仙灵鱼大肆丢失，至今还没捉到真凶！真凶尚且都不知是谁，怎能赖到我鹅族头上？！”
素来不发言的四长老，也是唯一一位女性长老，看待问题明显客观许多。
二长老却翻了个白眼：“你有所不知，那偷鱼贼夜夜行凶，都会故意留下一根黑羽，从色泽还有气味都属我鹅族，而且咱整个鹅族，羽毛为黑色的，恰巧就那一只孽畜”
众人胸口的气息，忽然有些不顺，立马信了八分。
四长老依旧怀疑：“身长黑羽的妖兽大把，也不能因此就断定是他啊，这太儿戏了？”
“而且我听说，上月鸭鸭族深夜失窃，那贼人被二十余鸭武士围剿，他被逼入绝境后竟然暴走，狠辣地将在场所有武士斩杀，最后扬长而去！”
“据躲在一旁看戏的鸭民回忆，当时这贼人一手持着刀影，另一手握着剑影，左右开弓犹如杀神！你们觉得，那小黑，有这等大本事？”
四长老面露荒谬之色，一指那不远处的小黑鹅。
此刻段北苍正双翅叉腰，喙中叼着一撮鹅大宝的杂毛，一股子打赢后的嚣张气焰，“嘎嘎嘎”的怪叫，萦绕湖畔。
众长老再次叹气，神色犹如一个个老苦瓜。
鹅老祖却是在这时候起身，望着那头作威作福的黑鹅，眼神头一次变得复杂起来，忽然幽幽提醒。
“诸位，你们莫非忘了，当年此鹅觉醒，那洗灵池上空昙花一现的两柄妖兵？！”
醍醐灌顶，长老们身躯皆是一震，回忆如泉水般涌现。
再次扭头看向段北苍时，眼神已经有些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