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回敬
“希望你能理解教区的苦衷，卡尔，也请你原谅我们没有提前告知你。因为现在教区除了你之外没人能保证遗骨可以稳定抵达教廷了——你是唯一的通灵师，能力有目共睹、足够强大，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
卡尔为难地挑了挑嘴角，语气也有些不快：“首席大人，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命格4的猎人队长，一个普通的通灵师，外界的虚名我们都清楚有夸大之嫌。”
“而上一次，我只是控制了那名亡灵，您也看得清楚，我并没能阻止遗骨的暴动。所以…我想诸位实在高看我了。看门人阁下如何？我想他比我更合适，实力比我强，对遗骨的了解也无人能及。”
“哼。”看门人心里直骂卡尔哪壶不开提哪壶，面色铁青，语气生硬，“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比你更适合？你以为我不想？”
福多思·摩尔再次出面打圆场，压了压看门人的肩膀，安抚道：“卡尔，看门人先生有不得离开求道者之门的理由，而这隐私还是不探究的好，而且他并非通灵师，只是能借助炼金装备达成一部分类似通灵师的能力而已。所以，作为我们唯一的真正的通灵师，的确只有你能担此任。就当是猎人的任务，可以吗？”
“您都说到了这种程度，而且这不仅是明斯特教区的意思，还是那位奎因主教的意思。”卡尔平静的神情隐约可见不快，“我想我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但我忠心希望下次若再有类似的情境，首席或许可以提前与我沟通一下。如您所见，我在明斯特还有自己的生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被打乱计划……”
但许是听出卡尔平静话语中暗藏的刺，看门人眯起眼不快地质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为教会作出贡献是教内每个人的荣耀，现在你不光对首席和主教的赏识不领情，还在这推三阻四挑挑拣拣？！”
卡尔侧目望向看门人，眯了眯眼。
“您太敏感了，看门人阁下，如果您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就会发现我并没有拒绝，为了教区的发展，即使是为了以后给我自己减负，不会因为仅有我一个通灵师而连轴转，我也不会拒绝的。”
卡尔继续对灰袍老人冷笑道：“但我想我有表达感受和争取应有尊重的权力。您长久待在地底或许不太清楚——从我与首席和加里恩第一次见面开始，接任猎人队长一职就并非是我求着来的。在我入职前以及入职当天我和首席都多次达成过共识，这是互利互惠的合作，我身在其中自然会为教会尽我所能，作为荣耀的一份子我也会遵守教会的安排和规定。”
“而我自认为我对合作的履行还算不错，眼下我只是作为合作的一方提醒诸位——请给予合作对象应有的尊重，而非数次想将麻烦推卸到我身上，并习惯用一些我拿不到且虚无缥缈的承诺作为报酬。而我所求的报酬，无非尊重二字，合作过程中我这请求难道很过分吗？”
“你……！”
“说起来我倒非常钦佩您，看门人先生，您对教会的忠诚与毕生奉献令我动容。但您也看到了，我是个俗人，教会之外我还有自己的生活和俗事要处理，实在做不到像您这般无私高洁。不过我自认为自己的工作做的也不错，如果您有机会见到教会其他同袍，您可以打听一下，实话说，我人缘还蛮好的，猎人司的业绩也有目共睹。”
看门人被卡尔不带半个脏字、明面恭维实则暗讽的犀利言辞轰炸到面颊充血，瞪视卡尔的目光仿佛是要活活把他吃了。卡尔同样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依旧冷淡挑着嘴角，似乎完全注意不到对方压抑的暴怒。
真把卡尔的教养和谦让，把他懒得计较当作是不敢还击了？
瞧着看门人无能狂怒又不能爆发的模样，卡尔心里冷笑了一声。
一而再再而三，他再有教养，连番被这种人挑衅也是会有火气的。
哪怕看门人命格比自己高，但就算真打起来卡尔也不会怕了他，就算自己占不到优势，也能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冷静一点，看门人先生。”福多思·摩尔又适时站了出来，对卡尔歉意地说道，“抱歉卡尔，让你不满是我们思虑不周了，你为教会的付出有目共睹，尊重是应该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是这次事急从权，希望你能体谅理解。”
其实卡尔刚才说这么多，还真不是有多介意这些。
他只是转移话题和注意力，以弱化他对苏尔遗骨的关注和重视程度，再加上他拿捏适当的神态、语气和动作细节，这一切都是刻意引导首席和看门人，让他们自己发现——他其实并不想去护送什么遗骨，甚至对此感到不满。并“恰好借此机会”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要求合理的尊重。
至于教会这种傲慢的行事作风，卡尔早在未入职时就摸清楚了，他会对此觉得厌烦，但还真不指望自己三两句就能改变什么，都只是转移注意力罢了。
教会想让他承担意外或者背锅，其实他又好到哪里去了？不一直谋着顺走遗骨吗？
所以即使是送上门了，他也不能一口应下，该说的话该做的表演都必须到位。
大家一块耍心眼子吧。
“是的，我理解，摩尔首席。只是想到我的好朋友下个月中旬就要完婚，而我却事从突然可能错过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卡尔叹了口气，又苦笑道：“我想不止是护送过去吧？等解决完后还是要我和中枢遗骨一起回来，时间怕是赶不上，想到这我就也有点情绪过激了。”
摩尔首席显得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料到卡尔对这次任务的排斥和不满，居然更多是这方面的原因……
“是的，卡尔，的确还是由你亲自送回明斯特为好。”首席顿了顿，抱歉地说道，“若是快的话或许也来得及，如果你坚持的话……也可以届时先返回，我去和奎因主教沟通到时候让其他通灵师接你的班。”
卡尔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想让您难做，首席，我还不至于这么无理，半途而废也不是我的作风。”
“经你手的任务一向有始有终，感谢你的体谅和理解，卡尔，这次是我欠考虑了。”首席致歉后转而说道，“那现在让我们来聊聊这次特殊的保密任务吧，任务之后，教会一定会给你诚心的补偿和致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如此武断，当然，还有相应的补贴。”
“好的首席，不过有您的保证就够了，正如我刚才说的，我只是求‘尊重’二字。”卡尔礼貌地笑了笑，“那既然时间紧迫，我们来谈谈任务吧，确实我也有些问题。”
“那你问我答，之后我告诉你剩下的安排，我们再一起看看是否有改进之处。”
“最重要的问题。”卡尔将目光投向那帷幕，或者说帷幕后的苏尔遗骨，“中枢遗骨是否还有别的更隐蔽的收容方式？我记得上次它被放置在大型培养容器里，如果要连带着容器一块运到纽伦教廷，我想那太惹眼了，也不够便捷。”
“一语中的，卡尔。”
首席赞赏地点头，随即招呼看门人把帷幕拉开，而看门人不情不愿走到帷幕边用力一拽，那动作幅度和用力之大，似乎是把帷幕想象成了某位勋爵的皮。
卡尔对此不甚在意，他看向那里，注意到上次仪式的配套装置包括培养皿、炼金管道等等都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桌子——只见桌面摆了一个狭长的木匣，锁扣紧闭，侧边安装了可以提放的皮革握柄，还有一条出现在木匣上显得很突兀的刻有符文的银质金属链条。
想必木匣里收容的就是苏尔遗骨了。
难怪这次下来的感觉没有上回强烈……
卡尔默默想到，随后想起伊莉雅上次也说要研发一种收容遗骨的装备，不知道进度如何了。
希望伊莉雅尽快研发成功吧，这次没准真要派上用场。
“这样就好多了，不是吗？你只需要带着它即可。”首席领着卡尔来到木匣前，“当初中枢遗骨从教廷送到我们这里时，就是用这件装备收容的，是教廷的技术，能稍稍压制遗骨的能量，不过效果有限。现在它这么‘安稳’更多还是因为没激活它进行仪式，还有受制于我们身边的符文镇柱。”
卡尔点头：“我明白了，不过这木匣是否可以放进储物空间里？”
“很遗憾，卡尔，做不到。”首席指了指木匣，“其实它就是一种只能暂时存放中枢遗骨的特制储物空间，而我们都知道储物空间是无法叠加的，所以这次来回只能有劳你亲手带着它了。”
说罢，首席又拎起木匣上那突兀的细金属链条对卡尔解释道：“这个是以防万一用的，等护送任务前你需要用灵能激活它，这个木匣便会暂时与你认主，等你送到教廷后奎因主教会解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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