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谁也想不到，就一个中午的休息时间，频频出错的人换成了沈如练。
宋随坐在监视器前，看着连连向工作人员道歉的沈如练，再看看一旁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温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重重放下呼声机。
宋随手一扬：“沈如练你过来。”
顶着众多人的目光，沈如练提着厚重的裙摆，朝宋随走去。
温钰在一旁给她打气：“加油姐姐。”
她回头，笑得很勉强。
到了没人的地方，宋随看着远处在调戏江决的温钰，问：“是不是中午那顿饭给你压力了？”
看来宋随并没有遇到晏西沉，沈如练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宋随沉吟了下，说：“我把你的戏份往后挪一下，你自己调整下。”
这摆明了是给自己开绿灯，想到剧组里的谣言，沈如练摇摇头：“不用，您把我的戏往后挪了，别人的状态也会影响，按通告时间来就行。”
“行吧，”见她坚持，宋随说，“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
沈如练有什么问题呢，无非是突然出现在横城的晏西沉。
脑海里闪过一个小时前晏西沉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她不觉凝重更甚。
拍摄进行到了晚上，夜幕降落，宋随看了眼情况，喊了声停。
他说：“今天就先这样，最近大家赶工都累了，晚上回去泡泡脚睡一觉，明天再来。”
最开心的是温钰，她当场第一个回应：“谢谢宋导。”
作为当下最红的小花，温钰没有任何大牌行为，但免不了任性和没心没肺。
因为她父亲是圈内有名的导演，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宋随对她既是又爱又恨。眼下，看她笑得跟朵花似的，也没法，摆摆手：“走走走，赶紧走。”
温钰过来攀着沈如练的手，说：“如练，去泡温泉怎么样？”
横城作为国内的重要影视基地之一，周边吃喝玩住的场所可谓是一应俱全。
换做往前，沈如练是会答应温钰的提议，乐意前行。可就在刚刚，她手机收到了晏西沉的信息。
信息很简短。
只两个字——
等你。
是晏西沉一贯独断专行的行事风格。
他是下命令的人。
而她是实行命令的人。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沈如练说，“改天我请你去？”
温钰有点失落：“行吧，那下次记得哦，我可当真了。”
沈如练在圈里没什么朋友，原本有两个，因为先后小红了一把，那两位朋友都手握流量爆红剧，反观她还在一些小成本剧里当配角，后来更有甚者，得罪了投资方惨遭雪藏。
走的路不同，接触到的人也不同，相对的，资源、人脉都天差地别，久而久之，联系少之又少。
和温钰在基地门口分别。
回去酒店的路上，沈如练想，恐怕和温钰不能算得上朋友，至多是合作一部戏的缘分。
长期接触来往使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贴近，一旦分开，这种距离又慢慢变淡。
就像学生时代的每一次毕业，离别时各种依依不舍，相约着以后要如何如何联系，往往最后能实现的寥寥可数。
可无论如何，沈如练还是会触动于温钰的主动接近和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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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西沉见到沈如练时，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愁容，连他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察觉。
微拧了下眉，他沉沉出声：“用餐了？”
沈如练恍如梦醒，一双迷糊的眼睛在看到他后，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往旁边一侧：“还没。”
哂笑一声，晏西沉越过她，声音寥寥：“来餐厅。”
沈如练捏了下手，说：“我回房换下衣服。”
说完也不等前方的晏西沉是何反应，她赤脚朝二楼的卧室跑去。
再次下楼是十分钟后。
晏西沉坐在餐桌前，手肘搭在桌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眉目深深，唇线抿紧，似沉思，又像不悦。
又是两个多月不见，沈如练忙于拍戏没主动关注过他，他过得如何，她丝毫不清楚。
眼下，他又再次意外到来，沈如练猜，大约是他遇到令他烦心的事。
又或者，突然想起他养着的人流浪在外，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一次，专门表现他的不喜来了。
无论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沈如练都决定，不要和他吵，也不要像以前反抗他。要做的便是，敷衍安抚过去即可。
想罢，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晚餐主食是柠香牛排和奶油鲜虾意面，小食则是口蘑，芦笋，以及蔬菜沙拉。
不用想，沈如练知道这些都出自晏西沉之手。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晏西沉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说：“吃吧。”
沈如练哦了声，也拿起刀叉。
偌大的餐厅，偶尔响起刀叉切到盘子的声音。
很轻，但因为实在安静，不容忽略。
这顿味道绝佳的晚餐吃得沈如练不太踏实。
果不其然，吃完晚餐，晏西沉擦了擦嘴角，一边折着餐巾一边说：“我会留在这里直到你杀青。”
心内一个咯噔，刚叉住鲜虾的刀叉“嘭”的一声掉在瓷盘里。
瞬间，瓷盘缺了一块角。
相对她的失态，晏西沉可是泰然自若，风声不动。
他起了身，走到沈如练身边，拿起她手边的餐巾，动作轻柔地在她嘴角擦拭着。擦完，他就着餐巾，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面向自己。
无声对视数秒。
他笑了，笑得轻缓，说得也轻缓：“怎么，反应这么大？”
沈如练不语。
他仔仔细细地瞧着她，慢幽幽地道：“不该啊，中午见到我那会，不是很淡定？”
早该猜到的。
他向来喜欢算旧账。
沈如练闭上眼，不去看他，轻声答：“那会是你说要去见个朋友，让我自便。”
“你倒是听话。”他轻笑一声，鼻息呼在她的嘴角。
沈如练颤了下，双眼也随之睁开。
这一睁开，晏西沉的五官近在咫尺。
一双漆黑的眼定定地望进她的眼里，沈如练有些慌了。
晏西沉却撇下餐巾，手按着她的肩膀，沿着肩胛骨一点一点地往上。
一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在沈如练的肩上跳跃着。
所到之处，无不惹起一阵颤栗。
沈如练忍着。
晏西沉笑着。
他看着她，眼里笑意慢慢加深，手掠过她的皮肤，最后停在她脖子的脉搏处。
冰凉的触感随即蔓延到沈如练身体各处。
他低眸看她，眼里的笑意被一阵清冷替代。
忽地，他俯身，唇齿咬住适才指尖停留的位置。
他咬得不算重，但他鼻尖呼出的气息，温热而清冷，让沈如练根本不能淡定。
她抬起手，用手肘去推他，毫无意外地被他悉数压下。
撕咬的动作依旧在进行，密密麻麻，占据了她所有的知觉。
沈如练真的慌了，她说：“我明天还要拍戏。”
声音是带了点哀求的。
可晏西沉不管，他说：“拿粉遮。”
说完，嘴里的力度加重。
沈如练没料到他来真的，轻轻呻|吟了下。
他很满意，顿时笑了，说：“我弄好晚餐等你回来，要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不待沈如练回话，他舌尖舔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往上，先是脖子，再是下额处，然后是下巴，最后是唇间。
沈如练苦苦挣扎在最后的防火线：“都是食物的味道。”
他简单地打发她：“食物的味道会盖过我的味道，你该开心才是。”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
忽然的，沈如练放弃挣扎。
她安静而沉默。
晏西沉冷笑一声，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更加用力。
如狂暴的风雪，急躁而冰冷。
一下又一下地在折磨沈如练的理智。
直到她彻底投降，臣服在他的掠夺下，晏西沉这才放开她，他靠在桌子旁，姿态慵懒地着她的半边脸颊。
他别有深意地说：“沈如练，你现在的听话我很不喜欢。”
沈如练低着头，不说话。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说，以后都别说了。”
忽地，他低下头，再次吻住她。这次的吻更为暴烈些，他撬开她的牙齿，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含住她的舌尖，狠狠咬住。
轻微痛感袭来，大有以后不让她说话的意思。
沈如练手握成拳，趁他不备，朝他腰间挥了一拳。
“嘶。”
晏西沉总算离开她的唇，深深抽气，阴沉地盯住她。
得到解脱，沈如练立马推开他，从椅子上离开，退到墙壁处。
“你啊……”
晏西沉揉着额头，似是头疼，下一秒，他脸色一变，径直朝她走来。
不多时，他扣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沈如练，你厉害，我让你联系我，你可真不听话，一次也没来过电话，来过信息。”
看着他眼底的不满，沈如练轻声答：“我有给你打过电话。”
“你刚来这边的第一天是吗？”
“是。”
面对她的沉静，晏西沉笑了，他甩开她的手，原地走了几步，停下：“不满我给你安排的酒店，故而联系我，后看我没接，你再也没打过。沈如练，你告诉我，这算什么联系？”
抹了一下唇，沈如练不慌不忙：“不管出发目的是什么，不管结果如何，我确实给你打过你电话，不算没联系。”
晏西沉绷着一张脸，见她说完了，他说：“不管出发目的，不管结果如何？”
沈如练迎风直上：“是。”
“好你一个沈如练，”晏西沉一双眼深沉得可怕，“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晏西沉转身，独留一个背影给沈如练。
沈如练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转过身来，她一直贴墙站立，等晏西沉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二楼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松了一口气，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
地上是木地板，没那么凉，沈如练坐了许久，久到她双脚发麻，她缓缓起身。
也不管一桌没人收拾的晚餐余羹，她回到卧室，剥掉衣服，将自己扔在盥洗室的喷洒下。
这一晚，因为隔壁多了个人，沈如练睡得不大安稳。
她怕晏西沉忽然打开门，闯进她的卧室，就像在楼下，他不管不顾地撬开她的牙齿，咬住她的舌尖。
他这个人做事，从来是独断独行，想到了便做，至于后果，他全然不计。
第二天，沈如练顶着一双黑眼圈到剧组。
所有人看到她，皆是一愣。
宋随拧眉：“压力太大了？”
江决：“这是睡不好？”
温钰感叹：“我就说跟我去泡温泉，保准睡个好觉，你偏不听。”
面对他们的关心，沈如练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慰藉。
接下来几天，沈如练和晏西沉两人各忙各的，相处还算和谐。
因着晏西沉的到来，住处平白多了个人，为了方便，沈如练给姜瑜放了假，只留林双一个助理。
偶尔，晏西沉揽住她的腰，唇瓣附下来，林双也能当作没看到一般，视若无睹地暂停手头的事，悄声退出去。
偌大的屋子，林双始终安分地做个透明物。
晏西沉对此很满意。
沈如练也不例外。
她满意于林双是晏西沉的人，因此，她的难堪降了许多。
就在她以为，这样暗流涌动的风平浪静会一直持续到杀青那天，不料一周后，晏西沉又给她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