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异承血脉
聂混暗晦的眸色微怔,静静看着她。
白夭轻抿唇,语声轻细低语。
“我要赌一把。”
“玄龙先前就说过,他最近有要紧的事要做,无暇顾及我。”
“阵法一成,倘若他无暇顾及我,那这阵法,就是我用来养胎的,同时,你可以用来修炼,聚灵阵的霸道之处就在于聚万象灵气,你在其中修炼,势必事半功倍。”
“倘若如你所说,玄龙因血脉牵引无法对我腹中骨肉置之不理,那这聚灵阵,便是用来成就你的。”
聂混凤眸幽深,“成就我?”
白夭紧紧抱住他,面颊贴在他心房前的胸膛上,听着跳动有力的心跳声,喃喃细语。
“聂混,聚灵阵是五行相生之势,阵眼就是龙鳞。”
“龙族每一条龙,身上都有一片最坚硬的龙鳞是与众不同的,玄龙是上古兽神,龙族老祖,他的龙鳞,每一片都堪比寻常龙族最坚硬的那片。”
“你由玄龙本体衍生,你有能够驱动龙鳞的能力,只要你能吞噬龙鳞,掌控龙鳞,将它的力量为你所用,你就会成为阵眼。”
聂混幽深的瞳孔微缩,扶在她肩头的手下意识收紧。
“聚灵阵聚集的是万象灵力,灵力会被龙鳞源源不断的灌注给你,它能使你迅速修为递进,突破进阶。”
这个法子太过凶猛,倘若不是聂混与龙鳞都是同出一体,不存在反噬一说,白夭势必不会动这个念头。
“就算我真的被玄龙带走,你也无需忧心。”
“只有你不断成长,不断的强大,我们团圆相守的机会,才会更大。”
“无论何时何地,我和孩子,始终都会等你。”
聂混心头的震颤从眉梢眼角都展现出来,白夭沉定的语气与她早已熟虑过的深谋睿智,无端就抚平了他的焦灼与不安。
跟她的笃定和信念比,他竟然对两人的未来,满是无措和迷茫。
他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清醒过来。
是啊,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再危难的险境,也要坚定打败他的信念,并为此付出绝对的努力才对。
一昧的惶惶不安,只是在自己击垮自己,没有任何用处。
……
聚灵阵需要搜集的五行灵物,到如今,除却陶浅之赠与的千年桃木牌,和琉璃火种,加上黄半仙儿献上来的泥金小鼎,以及顾家借与白夭的水玉佛像。
金木水火已经聚集,只差一个土。
这仅剩的最后一个土行灵物,便显得格外难寻。
黄半仙儿那边一直没有好消息,聂混不得不暗中给郑毅下令,让他私底下在川沅境内,搜寻但凡有可能是的老古董。
老古董是真搜集了不少。
只是,除了值钱,没有一个是灵蕴浓厚,能让他们用来造聚灵阵的。
直到入冬,天渐冷下来,白夭的肚子也已经十分明显,万幸的是,这两个月来,还没到灵力匮乏养护不住胎儿的地步。
只是随着他们在肚子里日渐强壮,需要的灵力也越来越多,聂混每次渡完灵力,都深感体乏力竭,已经到了他能给予的极限。
有一日,顾珮妤过来吃茶,盯着白夭的肚子,一脸忧虑。
“你总说不需要别的大夫,要么你给我个准话,也好让我放心,连大帅都明里暗里提点我,让我劝劝你了。你这腹中,可是双生子?”
不过五个月,不是双身子,怎么会比旁的孕妇大上两圈?
白夭腹间搭了条羊绒毯,更显圆润。
她垂眼看了看,轻抚腹部,温柔浅笑。
“我的身子是不好了,到了冬日还格外畏寒,坐这一会儿,腰背就疼,怕是招待不好你了。”
顾珮妤闻言,连忙放下茶盏,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是我疏忽了,走吧,我扶你上楼,这就走了。”
白夭也没推辞,一左一右扶着她和莹玉站起身来,在两人的搀扶下上回了三楼卧房。
顾珮妤等她在床上安置好,才准备告辞,临走前,又好心向白夭提议。
“我看,还是让四爷带你到医院去检查一番,才更稳妥些。”
白夭浅笑颔首,“快回去吧,庆哥儿要找你了。”
顾珮妤欲言又止,最后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她一走,白夭便也遣退了莹玉。
卧房里静下来,她闭目养神了片刻,掀开盖在腹上的薄被,狐眸中瞳珠幽蓝如万古深海,静静望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这些日,她已经能与腹中的孩子有感应,也能看出他们所承血脉的不同。
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
龙族的血脉太过霸道,如今刚刚萌生意念,便开始贪恋争抢更多的滋养,她只能竭力安抚他,否则很可能到临盆那日,她诞下的,就只剩一个孩子。
聂混推门而入,就瞧见白夭指尖凝着灵力,似是在与腹中的孩子沟通。
这是他不懂的,不过不妨碍这一幕带给他的温馨。
聂混凤眸溢笑,举步上前,在床边落座,大手轻轻覆在她腹部,声线柔和。
“他们闹你了?”
白夭素手轻抚他手背,浅笑轻轻摇头。
“四爷去见陶浅之了,都商量了些什么?”
聂混面上笑意微敛,掀起眼睫看向白夭,“聚灵阵建不成,在寻到那件灵物之前,陶浅之不建议你再留在聂公馆里。”
白夭似早有所料,面色毫无变化,柔声接话:
“我想好了,对外就说,我需要卧床静养,不能被人打扰。”
聂混点头,凤眸中尽是柔软,抬手轻抚她面颊,俯首吻了吻她眉心,语声低柔。
“芳姨和孟枭他们,爷来安排,主楼那边,爷也得亲自去交代,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周山。”
“嗯。”
当天刚入夜,孟枭便来敲门,语气略有些不稳。
“四爷,我父亲来了,他带了样东西,在书房等您。”
白夭盯着门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就突生预感,孟徊突然造访带来的东西,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聂混与她对视一眼,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先不管孟徊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找这东西的,也或许是孟枭管不住嘴,但聂混眼下只在意这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
他翻身下床,扯了搭在衣架上的衬衫,匆匆套上,“你安心呆着,爷去去就回。”
白夭看他这副略失沉稳的模样,不由出声唤住他。
“四爷!”
聂混一手已经搭在里屋门的扶手上,温声下意识回头看她。
白夭靠坐在床头,语声柔缓:
“孟先生,他是能看出你的不同之处的。”
聂混凤眸微怔,眼瞳中漆黑的瞳光微烁,他浅浅吸了口气,一把将门拉开。
“你不必担心这些,爷会跟他解释,安心等着。”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
白夭听着外室传来的关门声,一时静默,缓缓垂下眼,浅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