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共用元丹
孟枭到主楼时,已经时至九点三刻钟。
堂厅里,以聂大帅为首,聂家所有主子全都在坐,他们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原本还算喜气洋洋的氛围,此刻沉静无聊。
孟枭硬着头皮进门,到了近前,咔咔站了个军礼,通禀声清扬有力。
“启禀大帅,四爷与夫人已经离府了。”
话音儿一落,所有人都投来错愕的视线,孟枭咽了咽口水,声调低下来,补充了一句。
“敬茶,怕是得延后了。”
聂礼浅褐色的眸珠微动,率先反应过来,先看了沉着脸的聂大帅一眼,温声开口询问。
“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安城那边”
孟枭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连连点头,再看向聂大帅时,嘴皮子恢复了原来的利索。
“昨夜急电报,沅省边河道上有外来军火商,早前四爷派人一直盯着的,说是与东边儿老胡家做生意,所以”
他话说到这儿,聂礼已经知道这是临时找的借口,这事儿,早前他们不就知道的?
不过,对视孟枭投来的视线,聂礼微抿唇,还是温声替他解围。
“既是为了正事,那也可以理解,父亲,等回头华章带着夫人回来,敬茶再补上便是。”
聂大帅指腹摸搓着拐杖龙头,尚未开口,坐在一旁的聂勋便笑着接了话。
“如此大事,怎么能独自带着新夫人急慌慌的离开,倒把孟枭和郑毅一众人撇在这儿了,这也太不安全了。”
聂礼闻言浅浅一笑,眉眼温润看向他,不疾不徐接道。
“华章岂非等闲之辈?何况弟妹一人,就可抵千军万马了,即为节省时间,自然是轻装简行更快一些。”
聂勋眼底笑意微敛,勾了勾唇,没再多言。
众人纷纷看向聂大帅,等他开口。
聂大帅面无表情,半晌,缓缓站起身来。
“既如此,都散了吧。”
他当先转身上楼,方夫人紧随其后,余下众人,这才陆陆续续分散离开。
聂礼一走,一直站在一旁不曾言语的聂祥,这才连忙追上聂勋。
“三哥,我有事想跟你说。”
聂勋驻足回头,随即看了眼身后的顾珮妤,“你先回去吧。”
顾珮妤也没多留,转身便先一步走了。
兄弟俩立在堂厅前的台阶上,没了外人,聂勋这才浅笑问他。
“什么事?”
聂祥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眼巴巴望着聂勋,压低声道。
“我听说,父亲要让三哥管荣省,我想跟你一起走。”
聂勋有些意外,浓眉挑起,细细打量他一眼,开口时嗓音低沉。
“你要参军,这事儿得跟父亲商量。”
聂祥沮丧的蹙了蹙眉,“我知道,我母亲总拦着我,先头就是因为她,父亲才不许我参军。”
“三哥,你帮帮我吧,我不想读书。”
他是聂家的子弟,怎么能不上战场?
聂勋看着尚显清稚的面庞,浅浅叹了口气,轻拍他肩。
“读书也是一种出路,比带兵打仗要安全,少祥,三哥挡在前头就够了,日后不论如何,我也会护着你们,你不必如此。”
聂祥眉心蹙成川字,语气坚定。
“我不想躲在后头被人保护,做缩头乌龟,我就想参军!”
聂勋见他如此坚决,不由抿了抿唇,少顷,他轻捏聂祥的肩,低嗯一声。
“去荣省的事,父亲还没下调令,再等等,等到时候,我会跟父亲提你的事。”
聂祥顿时喜不自禁,“谢谢三哥!”
聂勋笑了笑,收回手,催促他,“先回去吧。”
“嗯!”
目送少年步伐轻快的背影,聂勋眼底笑意微敛,转身离开。
回到院子里,就瞧见顾珮妤从楼里出来,院里停着洋车,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
两人撞上面,一个神情淡淡,一个清高颔首,一点都不像新婚后不久,又小别胜新婚小夫妻。
聂勋扫了洋车一眼,踱步上前,淡声询问。
“要回顾家?”
顾珮妤眼睫轻眨,清声回道,“去医院。”
聂勋点点头,单手插兜,“听说白夭一直在替你哥治疗?”
顾珮妤捏着帕子,轻点头,“嗯,四弟妹医术精湛,我大哥已经有好转,这次她突然不辞而别,应该跟父亲知会一声。”
聂勋看着她弧度清美的侧脸,眸光微动。
这冷美人,也只有被按在床上欺负的时候,才能脱下这副清傲的架子。
收回视线,他率先上车,“走吧,陪你去一趟,回来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你哥。”
顾珮妤微怔,视线追随着他伟岸高大的背影,默了几秒,才不发一言,跟着坐上车。
另一边 ,箫弥已经带着聂混和白夭的行李,返回陶浅之的山洞。
彼时,白夭被安置在石榻上,安静沉睡着,还未醒。
箫弥将皮箱搁在榻尾,看向坐在石榻边的聂混,低声道。
“因着你不在,孟枭和郑毅他们已经启程回安城,过后,你跟白夭直接会那边与他们汇合。”
聂混微侧过脸,冲他点头致谢。
“多谢你。”
箫弥淡淡一笑,四下看了眼,问他,“陶老板和藤嵇呢?”
“陶浅之先回城里安排事宜,藤嵇跟着他去了。”
箫弥点点头,“是得安排安排,白夭不定得几日才能醒,你也不定得几日才能克制住自己体内的灵力。”
聂混如今情绪平稳,倒还好说,他现在就如同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灵力就会开始汹涌窜动,尤其是情绪暴怒的时候更甚。
这样笑着,箫弥叹了口气,正要跟他辞别,就听聂混突然开口问道。
“陶浅之说,这山里灵气充沛,她只要呆在这里,安然睡着,时间到了,就能苏醒,是不是?”
箫弥闻言微怔,随即点点头。
“理应是如此,元丹只要不排斥她,就会替她疗伤,这期间,陶浅之一定还会看护她,聂四爷放心,不会有事的。”
聂混下颚点了点,顿了顿,他松开白夭的手,站起身来,看向箫弥。
“那我如今,是个什么状态?若是不稳妥,呆在她身边,暴走时,会不会伤到她。”
箫弥连忙摆手,“你别胡思乱想,有陶浅之在,你只要静下心来跟他修炼,一定能尽快掌控体内的能量。”
“我建议,你还是别自作主张。”
“她体内的元丹已经被你的能量洗涤,可以说,如今你们是共用元丹的。”
“一旦那元丹出什么差错,陶浅之能指引你控制它,这对白夭来说也很重要。”
“倘若你学的快,可以用自己的灵力,引渡给元丹,由此来替她疗伤,这对白夭来说,也是好事。”
这些话,陶浅之还有脾气,并没有说给聂混听。
眼下箫弥解释给他,聂混听罢,心头的焦虑浮躁与不安,才得以平定下来。
他牵唇一笑,目露感激,冲箫弥颔首以礼。
“我明白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