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今晚很高兴,高兴的就像个孩子
班师的大军,是在九月廿抵达的四海城。
聂混亲自去城外接人,聂公馆里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列队等在主楼前。
白夭靠在台阶上的立柱边,百无聊赖地摇着象牙流苏小扇扇风,悠悠然睇着台阶下的一片人影。
烈日当空,这些人以方夫人为首,就这么在那儿站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热。
小青蛇从她肩头探出蛇头,吐着信子凑到她耳边。
「你这么不合群,是不是也不太好?人家一个个的多虔诚。」
白夭哂笑一声,“那是她们的家主,她们的衣食父母,又不是我的。”
小青蛇:「这样,你看起来就挺另类的。」
白夭摇着小扇眯了眯眼,语声悠悠然。
“我们本来也很另类。”
小青蛇似乎也笑了一声,从她一侧肩头游移到另一侧肩头。
「就是不太搞得懂这些凡人的礼节,你说,这么大太阳,撑把伞应该也不为过吧?」
白夭含笑没接话,视线里,主楼栅门外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正徐徐移动过来的部队。
白夭直等到方夫人等人都迎上前,已经行过礼数,这才慢吞吞从台阶上下来。
今日的日光是相当刺眼,她举着流苏小扇挡在眼帘,步履悠然娉婷婀娜的身姿也格外惹眼,冰肌玉骨一袭皎月白玉兰花旗袍,穿过庭院时,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她没说话,但已经无意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方夫人等人,已经晒得香汗淋漓,却也维持着仪态,殷勤慰问着聂大帅和聂礼以及聂勋。
聂混没听别人的寒暄,眼睛就盯着白夭,等她走近了,伸手与她食指交握,将人带到身边。
他垂着眼,眉眼间的笑意柔和怜爱,白夭放下遮在眉梢的流苏小扇,回望他时,妖娆狐眸中也是浅笑潋滟。
有些人,无言相望,只站在一起,浓情蜜意都明晃晃的惹人艳羡。
聂礼眼尾余光将一切尽收,唇角轻抿,侧过头去,与白夭笑着颔首。
“白姑娘,许久不见。”
白夭收回与聂混交织的视线,眼底笑意还未敛,眸光清亮的看向聂礼,轻轻点头。
“二爷,还未曾恭喜二爷。”
聂礼眉眼温柔,轻笑道,“是我该先向白姑娘道谢才对,没有白姑娘妙手回春,我今日哪能站在这里。”
这件事,对聂大帅来说,倒是比战事平息顺利班师,分量还重些。
他接着聂礼的话尾笑了两声,食指点了点白夭,语气愉悦而中气十足。
“对,这一路我就在想,该怎么谢你这丫头,你救了本大帅,又治好了阿礼,你是我聂家的大恩人,这”
“大帅。”,方夫人适时的笑着插嘴,“您不在的时候,白姑娘还替少祥看过病,如今,也在替珮妤的兄长医治呢。”
聂大帅挑眉哦了一声,又搓着手笑了两声,重新看向聂混和白夭。
“恩重如山,金山银山也偿还不尽,咱们不来那些虚的,先头说过的话都作数,你医好了阿礼,你跟华章的婚事,我点头了。”
看得出来,他今日心情很不错,白夭含笑听着,没接话。
聂混闻言,却唇角轻翘,捏了捏白夭的手,清声道。
“父亲,只点头可不成,我都筹备的七七八八了。”
这么明显的暗示,在场没人听不懂。
聂礼浅色的眸光微暗,垂下眼缄默。
一直没吭声的聂勋,眼底幽光也阴了阴。
倒是白老爷子,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是等不及了,我看,大帅就快些给华章张罗着将喜事办了吧,不然这等宝藏姑娘,华章担心被人惦记跑了。”
一句玩笑话是无心的,但有心人听了,自然味道就不同了。
聂礼眼眶微颤,温润含笑,抬眼看向聂大帅,跟着替聂混说了句话。
“白爷爷的话在理,父亲,白姑娘为华章,为聂家,做了许多事,于情于理,我们应该认可并给予她名分,这件喜事,的确不能再拖了。”
聂混眼底的喜色压不下去,清亮的眸子定定看着聂大帅,等他发话。
聂大帅笑了两声,抬脚往主楼的方向走,同时点头回了一句。
“就这么办吧,挑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四海城的确需要一桩喜事,冲冲战后的余烟。”
这话落,紧跟着他的方夫人连忙应声。
“唉,大帅放心,我定会事事巨细,一定办好这喜宴。”
气氛愉悦,众人面上都是笑意,依次跟在聂大帅身后往主楼走。
聂混落在最后,抑制不住喜悦,一手搂住白夭纤细的腰肢,在她眉心重重落了一吻。
他眼里的光胜过暖阳耀眼,白夭被这情绪感染,同样笑颜如花。
聂礼含笑轻轻扫了两人一眼,安静抬脚,往主楼的方向去。
这晚,聂家久违的家宴,吃到很晚。
从主楼出来时,已是夜里十点过半。
聂混与聂礼兄弟俩徒步回院落,一路上低声笑语的氛围亲昵随和。
白夭静静跟在两人身后,视线落在聂混背影上,他偶尔侧过来的面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
他今晚很高兴,饮了很多酒,与所有人的攀谈都是笑颜相对,咧开的嘴角,上扬的眉梢眼角,快乐是如此的明目,高兴的就像个孩子。
白夭素手交握,浅笑垂眼。
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娶她,一直是聂混在期待的事。
从她的角度来看,有天地婚契,两人的关系已经足够稳固。
而聂混终究是凡人,想要给她名分,需要用凡人的方式来认证两人的关系,才能让他感到真正意义上的稳固和心安吧。
她是很乐意,成就并配合他这些小心思的。
很快到了聂礼的院子,两人在院外目送聂礼进屋。
月色澄明,四下静谧。
少顷,聂混缓缓侧头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灿然一笑,猛地弯身一把将白夭打横抱起,健步如飞的往自己楼院的方向奔去。
他速度很快,仿佛抱在怀里的人没有重量似的,疾奔两步,就要俯首亲她一口。
白夭挽着他脖颈,狐眸笑弯,只觉得这样的聂混既幼稚又可爱。
她笑问,“就这样高兴?”
聂混挑眉,大方承认。
“等爷娶你那天,能比这还高兴!”
白夭忍俊不禁,在他唇角浅浅啄了一下,嗓音娇软魅惑,意味深长。
“那天且还得等等,今晚,我能让四爷更高兴。”
聂混心尖儿像是被根羽毛轻撩扫弄了两下,莫名的欲,火瞬间烧起来。
他眼眸深黑幽亮,深深凝视她一眼,长腿阔步奔进了堂厅,脚步不停奔上楼,启唇时,嗓音也哑了。
“爷拭目以待,夭夭尽管放马过来。”
主卧的门被他勾脚带上,黑暗里,两人甚至来不及开灯,便相拥交织着,吻到了一处。
白夭知道聂混最爱她什么模样,最受不了她什么模样。
狐狸精真的勾起男人来,那魂色授予的魅力,能让人恨不能死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