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聂混,是真的很怕她会从他身边消失
于是,翌日清晨,启程赶往宽城时。
众人就发现,昨天还卑微的不能入眼的聂四爷,当风情妩媚的白姑娘一如往常温顺乖巧挽着他臂弯相携出现时,今天又重新站起来了。
军装革履眉眼冷峻,还是那个威风凛冽的聂四爷。
郑毅不由暗自唏嘘,这可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啊。
动了情的男人,简直太表里不一了。
队伍驶出城门,就瞧见前头行驶如龟速的一辆洋车,挡住了他们去路。
孟枭探头看了看,食指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回头说道。
“四爷,瞧着是陶老板的车。”
陶浅之?
白夭眸光微动,视线从膝头翻开的《伏魔录》上抬起,轻轻睇了眼身边的男人。
就听前头驾驶座的郑毅纳闷的接话。
“怪了,我没记错,今儿他那珠宝店不是开业么?他还有闲情搁城外遛车?”
聂混长腿轻搭,手肘支在车窗上轻抚下颚,眯着眼没出声。
这会儿,就见前头的车停了下来,郑毅不得已也停了车。
见陶浅之从车上下来,与司机一起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像是不经意回头,瞧见了他们的队伍,便迎着笑脸大步走过来。
孟枭见状,也推开车门下了车。
等他走近了,孟枭温润含笑,主动开口。
“是陶老板,巧了么,您这是去哪儿啊?”
“孟总军,我…哟!四爷,真是太巧了。”
陶浅之似乎&39;不经意&39;看见后座的人,顿时笑的更灿烂了,撇开孟枭,径直走到后车窗外,微微垂首看着车后座的两人。
“四爷这是要出门儿?白姑娘,好久不见!”
白夭牵了牵唇,浅笑看他演戏。
聂混则是一脸官方淡笑,盯着他敷衍的点了点头。
“陶老板也出门?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儿,连新店开业都顾不及露面?”
陶浅之扇柄一敲掌心,笑的一脸无奈。
“别提开业的事儿了,一批新进的珠宝出了差错,陶某正要赶去宽城处理,开业的日子往后延期了,这不,车子出了些问题,正遇上四爷,这可真是巧极了!不知四爷这是去何处?可顺路?”
聂混眸色波澜不惊,眼尾睇了车外的孟枭一眼。
孟枭张了张嘴,连忙笑了一声,抬手搭住陶浅之的肩,十分熟络客套的接了话。
“这话说的,怎么会不顺路?看在陶老板的面子上,那就是不顺路也得顺路啊!”
陶浅之笑,“那太好了,我…”
“唉~,车坏了是吧!小事儿,我派两个懂车的人来给陶老板的司机搭把手,这点忙还不是顺手的事儿?”
孟枭笑着打断他的话,哥俩好的拍了拍陶浅之的肩,回头就从跟着的亲卫中喊了两个名字出来。
白夭唇角抿着嘴,没再理会,垂下眼继续看书。
孟枭都这么说了,陶浅之自然不好再套近乎说捎他一程什么的。
于是,孟枭带着人与陶浅之回到出了问题的车前,几人围着车嘀嘀咕咕捯饬起来。
不一会儿,孟枭独自返回来,开门上车,口中说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儿就能修好,跟陶浅之说好了,咱们先走吧。”
郑毅没再耽搁,发动车子径直启程。
车子路过陶浅之身边,聂混还瞧见他笑的一派感激恭敬,微微低了低头,目送他们离开。
他修眉一蹙,下意识侧头看向身边的姑娘,对上她素美昳丽恬静美好的侧脸,眉心又缓缓舒展。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聂混不由心下暗笑。
昨儿被小妖精这么一闹,他未免有些疑神疑鬼了,竟然看哪个男人都觉得他们居心叵测。
笑罢,聂混轻轻摇头,调整了心绪没再多想。
安城虽是川省的主城,但占地面积却不大,聂混一行抵达宽城时,路上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宽城主将蔺奇早早带人候在城门楼前,见到车队和人马,连忙亲自迎上前,微微躬身立在车窗外。
“四爷,都安排好了,警司的人已经候着,您入府稍作休整,属下再带他们来见您?”
蔺奇是蔺杰的胞弟,两人都是在聂混手下提拔上来的中将,办事自然都是贴心的。
聂混点了点下颚,“带孟枭先去大致了解一番,爷这里晚一点再谈。”
“是。”
蔺奇低声应下,大步离开,在前带路。
宽城驻城将府是栋洋宅,与帅府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原本这洋楼宅院里还住着蔺奇的两房美妾和小儿子,这会儿为了迎接聂四爷的到来,也都连夜打发了出去,所以也算是特意为他们空出来的。
到房间安顿下,白夭走到窗边,将玻璃窗扇推开,望着淅淅沥沥下起细雨的阴沉天幕,瞳眸中幽蓝涓涌光泽明灭。
“怎么了?”
聂混褪下军装褂子,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天色。
白夭摇摇头,侧首看他。
“这宽城内秽气弥散,有些不适,恐怕吴恶那魔祟做的恶不止是那几具被发现的尸体,最近的失踪案卷也都一一翻阅一遍吧,晚些时候雨停下来,我先出去一趟,到附近的山头寻些小妖打听打听…”
没等她说完,聂混先蹙眉打断了她的话。
“你独自进山?”
白夭语声一顿,默默与他对视,少顷欲要说什么,聂混先她一步果断厉声开口。
“不行,想都别想。”
“四爷。”,白夭无奈,欲要再安抚他,“我会与箫弥一起,会有个照应…”
她想,何况还有陶浅之呢,只是出去打探一番,没什么危险的。
“那也不行!”
聂混依然果断拒绝,抬手扶住她肩,凤眸深沉锐利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沉声道。
“你必须呆在爷眼皮子底下,不许擅自行动!”
白夭张了张嘴,半晌低轻笑了一声,笑盈盈看着他,轻声问了句。
“你是不是还在为昨日我不辞而别担心?怕我又会说离开就离开?”
这是被她玩儿出了后遗症。
聂混抿唇,微微蹙眉。
“爷更担心的是你的安全,你亲口说的,那邪师能力在你之上,让你插手这件事,还允许你来这里,已经是爷最大的底线。”
“白夭夭,你听着,爷不管什么箫弥还是他女儿会怎么样,爷只在乎你的安危。”
当然,经过昨天,他也绝对会杜绝给白夭任何离开他身边的机会,他的确是不放心。
白夭浅笑与他对视,被他这副深沉严肃的神态和语气听的心软,也清晰察觉出隐藏在眼底的忐忑与无措。
聂混,是真的很怕她会离开,会从他身边消失。
这个认知,令白夭既好笑又心疼,还有一丝丝的甜意与小雀跃。
默了默,她做了个决定。
素指探进旗袍领口,将挂在脖子上的玉玦吊坠摘下来,这玉坠正是聂混亲手雕琢,赠与白夭的那枚,上刻蔷薇花纹与&39;华夭&39;二字。
她将玉坠捧在手心里,巧笑嫣然叮嘱聂混。
“握着我的手。”
聂混不知她要做什么,却还是依言而行,双手将白夭的手捧在掌心里。
如她将玉坠包裹在掌心的举动一般,她的一双素手,也好似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白夭缓缓闭上目,上前一步,整个人贴在他怀里,额头抵住他胸口,凝神低喃,像是在念什么古老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