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可以替二爷医治,前提是您能不能受得住
一进入灯火辉煌的前厅,白夭就知道了,聂礼和聂混兄弟俩的区别之处。
“恭迎二爷,四爷,白姑娘。”
看着列队迎在厅里的七八个仆人,白夭眼睫眨了眨,又看了看富丽堂皇的装潢。
是人气儿啊!
白夭感叹。
比起聂混那儿冷冷清清的楼院,聂礼这儿才像是个权贵嫡子的排场嘛。
不过,住这么多人,怎么还能阴气缭顶?
“在这里看吗?”
聂礼温和的询问声,打断了白夭的思绪。
她抬眼,那些仆人已经被遣下去,厅里只剩他们几人。
白夭浅笑颔首,“在这里就好。”
话落,聂混先一步牵住她手,带着她在聂礼身边的沙发上落座,随即挑眉示意白夭可以开始了。
聂礼始终温雅含笑,配合的卷起袖管。
白夭纤细的指尖搭在他腕上,乌黑清亮的瞳珠流转,他身上打量一圈儿。
“是药三分毒,二爷偶尔一段时日,也应该停一停汤药,给身体一个适应调整的机会。”
她说的话,聂公馆里的大夫自然也说过不止一次。
“我记下了。”
聂礼温笑点头,见她直接伸手掀起他衣袍下摆,他笑脸不由一僵。
等白夭一双素手捏住他腿骨开始查看时,饶是聂礼,也被她的不拘小节,搞尴尬了。
他诧异的看了看垂着眼一脸淡静的白夭。
下意识,又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聂混。
聂混蹙着眉,眼睛只盯在白夭的手上,倒是没看出旁的情绪。
聂礼便恢复了一脸平静,也没让自己展露太多的不自然。
一旁的孟枭三人,齐齐目不斜视,冲当木桩子。
“如何?”
见白夭收回手,聂混当先开口询问,清黑的眸光专注,落在白夭面上。
白夭素手交握,内勾外翘的狐眸轻轻看他一眼,徐徐开口。
“二爷这腿,穴位不通,筋髓堵塞,淤积浊血,除非洗精净髓重塑根骨,否则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这在聂礼和旁边三人听来,已经是没救的意思。
然而,聂混知道白夭的本事。
故而,他沉着眼追问了一句。
“洗精净髓重塑根骨,很难?”
白夭歪了歪头,轻轻摇头。
“倒是不难,只是,会很痛苦,生不如死,意志不坚定,熬不过来。”
除却聂混,其他几人都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郑毅虎目圆瞪,失声道。
“白姑娘的意思,有救的?!”
白夭卷翘的眼睫眨了眨,扫了他一眼,看向聂礼,笑意温婉恬静。
“我可以替二爷医治,药草我也能在周山寻到,前提是,二爷您能不能受得了。”
这种痛苦,不亚于将腿骨碾碎,断其经脉。
用洗髓草净化污浊,紫龙根的花茎滋生,再等整条腿骨重新一寸寸长好。
当然,消耗修为也可以帮他,但她不能那么做,会暴露身份。
聂礼温和澄净的眸子微光闪烁,一时没有接话,但他搭在轮椅扶手上,不自觉握紧的手,却透漏出了他心境的不平和。
聂混漆黑的眸中跳动着明亮光波,他唇角上扬,看向聂礼。
“二哥…”
聂礼抿唇,与他对视一眼,勉强扯出一抹笑,他看向白姑娘,神情间忧郁复杂。
“我已在这轮椅上,坐了五年了,其实,也早已经习惯了。”
聂混蹙眉,清冽的语气发沉。
“二哥,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白夭看着聂礼,跟着问了一句。
“二爷可是,不信我?”
聂礼怔了怔,随即浅笑摇头。
“华章信的过白姑娘,我自然也信的过,只是我病了太久,便是心念和意志熬的过去,恐怕这副残缺的身体,也难熬过。”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实则内里,早就已经伤痕累累,残败不堪了。
白夭垂下眼帘,精致的下颚点了点,语声柔和清淡。
“这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要治,自然会一管到底,调养好二爷的底子,再动手治腿,之后恢复的成效才能更快。”
聂礼怔怔看着她,妖娆昳丽的姑娘,端坐时腰背笔直,气定神闲云清风淡的几句话,竟是让他再无法推辞客套。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白夭。
他多次升起期望,又多次面临绝望,沉寂已久的心湖,竟然真的重新泛起波澜。
那些骨子里被磨灭的不屈与坚韧,隐隐约约又开始躁动起来。
“二爷!”
站在郑毅身边的近卫施廉一脸的激动,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看清聂礼眼底隐晦的星光,聂混眉眼间笑意愉悦,揽住白夭肩头,清声下了决定。
“那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夭夭,明日就着手去做!”
白夭卷翘的眼睫颤了颤,看了眼聂混,又看向聂礼。
聂礼眉眼温和,笑容清暖的点了点头。
白夭朱唇浅勾,自然也干脆应下。
“好,那我明日再来,不过今晚呢…”
她狐眸中流光闪烁,缓缓站起身,踱着步子,开始在前厅内四下打量。
少女穿一身儿丁香紫旗袍,纤腰楚楚,身段儿娉婷,在厅里溜达时,步态摇曳风姿顿现,是十分好看的。
几个大男人盯着她半晌,等着听她嘴里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只是,等了片刻,白夭像是一脸认真的欣赏起前厅的装潢来,美眸流转兴致盎然,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施廉没忍住,见她往楼梯的方向走,像是想要上楼的样子,他便跟上她步子,追问了一句。
“白姑娘要找什么?属下替您取来?还是要去哪儿,属下替您引路?”
白夭顿住脚,一手扶在栏杆上,回头看聂礼,笑的温婉知礼。
“我,方便上去看看吗?”
她纤细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神情闲适。
聂混知道她,不会平白提这要求。
她每次一反常,铁定是发现了什么反常之事。
结合之前她突然驻足在院子里,不知在观察什么。
聂混不由站起身,凤眸深邃看着她,长腿迈开,大步向她走去。
“怎么了?可是这楼里有什么问题?”
白夭瞧着他周身仿若太阳光笼罩的璀璨气运,忍着笑抬手制止他再靠近,还柔声提议他。
“四爷,要么您还是先回去吧,您在这儿,我怕我什么也瞧不出来。”
聂混顿住脚步,单手插兜,神情莫测的往楼上扫了一眼,语声清寒。
“怎么,楼里有鬼祟?”
他这命格,天生防克那些脏东西。
白夭撵他走,铁定是因为他在这儿,那些东西不敢露面。
白夭莹润的丹唇始终上扬着,柔柔哄了他一句。
“我上去瞧瞧,一会儿下来再告诉你,四爷要么,就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别乱走动,好么?”
聂混自然不会坏她事,干脆点头,反身折回沙发前。
与孟枭擦肩而过时,他眸光一闪,抬手指了指他。
“你陪着夭夭上楼去。”
孟枭一脸茫然,“我?”
郑毅推了他一把,粗声道。
“当然是你了,就你懂这些歪门邪道,赶紧去给白姑娘搭把手。”
孟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