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狐狸精怎么叫的?四爷学一声与我听听?
两列骑兵开路,洋车后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进入四海城城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街道上的百姓十分自觉的避让开主路,纷纷立在店铺屋檐下交头接耳。
“年根儿了,城里的年味儿也重了,瞧这满大街的红灯笼,白姑娘,四海城的新年很热闹的,到了夜里,整座城灯火通明!夜市直开到天亮,那夜景,忒漂亮的!”
郑毅显然很兴奋,扒在车椅座上看白夭,路过百货大楼时,还特地指了指。
“这儿得等正月初五以后才会对外营业,到时候您可以来逛逛,新鲜时兴的东西应有尽有。”
车子沿着一条沥青柏路一路向北,像是个上坡,白夭不由探头去看。
车道的尽头,入目是一片连绵的乌青山脉,山端萦绕着寒雾仿佛与天边云层相融,如同仙气缭绕,十分壮阔。
白夭狐眸中幽光闪烁,回头看聂混,“那是什么山?”
聂混掌中包着她的小手,闻言下意识轻轻捏了捏,薄唇轻掀。
未等他发声,快言快语的郑毅又接了话。
“四海城啊,北面傍周山,东西南三面环海,这城里的权贵大户都建在山腰上,图的是清幽雅致,风水地势好啊!”
“聂公馆的地势更高,所以入了夜,您从窗户往外瞧,不止四海城,就连四海城周边的三城八镇全都尽收眼底!那景色叫一个山河壮阔,那句诗咋说来着?什么当会啥绝顶的…”
他唾沫横飞的讲述着,突然就卡壳了,不由伸手戳了戳开车的孟枭。
孟枭不屑地哼笑一声,懒洋洋接话。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郑毅抚掌,回头冲白夭一笑,“就是这句!大帅当年相中四海城,在这山上建聂公馆,说的就是这句!”
白夭莹润的丹唇浅浅一翘,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的山脉,轻语低柔。
“这等灵力淳厚的山脉,的确风水极佳。”
周山,不期然地,让她想起了不周山。
不过,聂大帅当年念这一句诗,多半是因为君临天下雄心大作,喜欢登高绝顶睥睨众生的感观,所以才有此诗句抒发情怀。
换了是她,她只有隐居山中避开尘世的念头浮现,怕是会说一句:
&39;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39;
看出她对此地的喜欢,聂混心下愉悦,薄唇弯出抹舒朗温柔的弧度,倾身覆在她背上,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与她一同眺望山巅的云霭雾色。
温醇如酒的嗓音贴着她耳鬓,低清笑喃。
“聂公馆后修葺了山梯,你若是喜欢,等改日天色好散了雾,爷陪你进山去…游玩。”
他原本是要说&39;进山狩猎&39;。
这是聂家子弟的消遣娱乐方式之一,也是四海城许多达官显贵,闲暇无事打发时间的游戏。
但话到嘴边,就硬生生拐了弯。
他知道,白夭大概不会喜欢那种活动。
他若是当着白夭的面猎杀飞禽走兽,这小妖精怕是能挠花他的脸。
白夭不做他想,欣然笑着回头看他,“好啊,四爷若是能陪我住在山里几日,那就更好了。”
她现在不想住什么聂公馆了,她只想进山去,这座山中酝酿的灵气虽然不及涂山,却也比之前那座蛇妖修炼的山脉要充沛的多。
这里头,先不说有没有修行的精怪,至少灵草仙株不会少,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对上她笑颜如花的眉眼,聂混喉中溢出声儿闷笑,修长的手探到她下巴处,挑逗似的勾了勾,一字一句笑念。
“野性难驯。”
白夭狐眸笑眯,素手故意屈成爪,冲他龇了龇一口小白牙。
“嗷呜~”
聂混被逗笑,笑声低磁,在胸腔里震动,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捏了捏。
“这是小野猫,狐狸是这么叫的?”
白夭笑声低婉,小手抚在他手背上挠了挠,“狐狸精怎么叫的,四爷比我清楚~,嫌我叫的不好听啊,那四爷学一声与我听听?”
越说越没边儿了。
开车的孟枭和副驾驶的郑毅纷纷左顾右盼,神情不是很自然。
没听见,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调皮。”
聂混笑骂一声,扶着她坐好了,目视前方不远处的黑金栅门,漆黑瞳仁中的笑意渐消,捏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一会儿,跟在爷身边,别乱说话,装也装出几分贞静来,能不能做到?”
白夭饱满的朱唇微抿,贴在他手臂上糯声娇语。
“哪个贞哪个静啊?贞洁的贞?娴静的静吗?四爷你这不是难为人么?”
“噗…咳!咳咳!!”
郑毅瞬间被口水呛了一口,好半晌咳的停不下来。
白夭轻睨他一眼,澄亮的琉璃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
聂混无奈勾唇,眼看洋车开进了聂公馆的黑金栅门,他抬手捏了捏鼻梁骨,声线温淡。
“平素你逗弄他们就罢了,到了聂公馆里,你给爷规规矩矩的,这儿的男人你最好敬谢不敏,不然,爷饶不了你。”
白夭懒洋洋坐好了,抬手抿了抿耳鬓,小声嘀咕。
“谁招惹谁还不一定呢~,介时四爷可别是非不分啊,您知道的,我这天生丽质难自弃,他们非要来扑我,我也没办法的呀。”
孟枭听了这实在自恋的话,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
“白夭夭。”
聂混清清淡淡念了一声,尾音儿上挑,带着丝凉意。
白夭轻轻翻了个白眼儿,委委屈屈的接了声儿,“知道了。”
“四爷,到了。”
孟枭适时开口,将车停在了主楼门前。
郑毅当先下车,将聂混那侧的车门打开。
白夭侧目打量,只见这庭院十分宽敞,四四方方的青石板地面,角落处的草坪青黄参杂,院墙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茎,十分张扬的往楼身上攀岩而去。
庭院中央是一口喷泉,泉眼儿周围堆砌的汉白玉,雕刻着精美古朴的花纹,造型像一口半开不开的莲苞,神秘而古老。
车子就停在这口喷泉边。
车身微微摇晃,白夭收回视线,看向对侧,聂混已经下了车,他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敞开的车门外,略略侧身探进一只手来。
“下来。”
白夭将手搭在他手心,略起身挪过去,耳听车外响起齐齐整整的问礼声。
“四爷安好,恭迎四爷回城。”
白夭一脚踏下车,缓缓站直腰身,抬眼看去。
一众仆人身穿统一的藏黑服饰,男女分列,整齐的排在台阶两侧,连躬身行礼的弧度都相差无几。
是极为严谨训练有素的姿态。
她挽着聂混臂弯,跟在他身边踏上台阶,轻笑细语。
“如今掌着家的夫人,倒是十分持家有方,芳姨与我提过,是姓方是吧?那我是称呼她方夫人好,还是称呼她聂夫人?”
聂混冷峻的眉眼面无波澜,闻言唇角冷勾,“芳姨没告诉你,她只是个侧夫人。”
白夭浅笑垂目,“四爷的意思是,我不用理会她吗?”
聂混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没再接话。
白夭正想说,恃宠而骄可不好,不是他暗示她别惹事的吗?
然而,没等开口,几人已经进了前厅的门,一群人乌泱泱迎出来,走在最前头那军装男人张着手臂朗声大笑,一副久别重逢十分想念的架势。
“哈哈哈,四弟可回来了!快让我们瞻仰瞻仰聂家的大功臣!”
白夭顺势收回手,立在一旁。
看着聂混与男人相拥,听他不清不淡唤了声。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