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母子离心
皇帝看着文武大臣们，脸色阴晴不定，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刘都统，何提督，你们二人各领一万人，和俞明一起火速赶去漆州，刘都统将卫勉那一众官员全部抄家，押解进京候审，何提督留在漆州襄助徐毅，凡有反抗者，杀无赦！”
威武侯马上求情道：“求皇上收回成命，卫勉虽处事不妥，但绝无谋反之心，求皇上网开一面。”
安定侯冷冷地道：“威武侯此言差矣，卫勉身为一州知州，罔顾百姓性命，卷款私逃，让灾民们自生自灭，死一万次都不够。难道威武侯准备等到卫勉和王忆攻下沂州，再派兵镇压吗？”
威武侯听了这话没法反驳，心中既恼恨卫勉太不知天高地厚，又气徐毅巧舌如簧，本来是渎职之罪，却被徐毅说成谋反，威武侯只能看向王轩，而王轩看到威武侯的眼色后朝威武侯摇了摇头，威武侯便不再出声。
皇帝不再看众人，转身走了，俞明说了声：“退朝。”就跟了上去。
皇帝一个人去了紫宸殿，让俞明去把后面一段时间的事情安排好，自己在紫宸殿里批奏折。
一个时辰后有小太监跑了进来，皇帝不悦地说：“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一个威严的女声传了进来，道：“哀家也不能进吗？”
皇帝立刻放下笔，站起来行礼道：“母后万福金安。”太后没有看皇帝，对着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说：“你们都退下。”紫宸殿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出去了，并把殿门关上了。
皇帝面无表情地说：“母后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太后叹了口气，柔声对皇帝说:“皇儿，你外公毕竟助你登上了帝位，他所求不过是个国公之位，皇儿你都登基三年了，一直不给他封国公。你今日还这样发落卫勉，王怀和王忆，你让你外公的面子往哪搁呀。”
皇帝冷着脸，语气不善地说:“母后是觉得儿臣应该把皇位拱手让给王家吗？”
太后心中一惊，忙道:“皇儿何出此言。”
皇帝冷哼一声，说:“不管哪朝哪代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可不到一个时辰母后就来了，在母后心里，朕比不上威武侯重要，如今连王家的旁枝都不如了吗？”
太后见皇帝心存怨怼，忙道:“皇儿，你知道母亲心里最在乎的是你。”
皇帝冷冷地看着太后说:“母后在乎朕？那为什么朕登基三年以来，连一个儿子都没有，就因为他们不是王家女生的。”太后脸色大变道:“放肆。”
皇帝心中无比酸涩，冷笑了一声，说:“母后不记得，朕记得清清楚楚，朕现在应该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而不是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母后，他们也都是母后的孙儿，母后午夜梦回真的不心痛吗？”
太后激动地说:“那些孩子保不住怪我吗？还不是因为皇后身体虚弱，个性又软弱，管不住后宫。”
皇帝立刻红了眼眶道:“那皇后为什么身体虚弱，母后真心不知吗？难道不是王贵嫔进宫后皇后身体才越来越差的。”
太后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说:“皇儿就是这样想母后的？”
皇帝撇过脸不看太后，道:“母后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母后只劝我善待王家，可有规劝过王家一次要谨言慎行？”太后顿时哑口无言，皇帝又说:“朕知道母后早年在齐王府受了很多苦，三个皇兄也多次害我们母子二人，当初确实是外公帮了我们，可是母亲你知道现在王家势力有多大吗？今天朕发落卫勉和王忆时足有两成半的官员跪了下来，那些都是王家人和与王家有姻亲关系的，若再加上他们的姻亲、门生、师徒，足足有一半的朝臣！”
太后听了也吓了一跳，道:“皇儿是不是想多了，大臣们心里都是想着我们大越，想着百姓的。”
皇帝又冷笑一声，说:“他们心中还有百姓？这次水患那些王家人都做了什么？”太后苦口婆心地说：“皇儿，你也不能听那徐毅的一面之词，或许其中有误会。”
皇帝苦笑一声，说：“误会？母亲记不记得当初月儿死的时候，你也说是误会。”
太后一下子没想的起来谁是月儿，过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太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皇儿还放不下她吗？你现在贵为天子，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难事。”
皇帝无力地道：“母亲可曾问过她们，若朕不是皇帝，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还有几个女人愿心甘情愿跟着朕，她们眼里有的只是荣华富贵。可月儿和她们都不同，她心里眼里只有我，可你们容不下她。为了这个皇位，朕失去的太多了，还有皇后，她心里一直恨我，母后还记不记得是因为什么。”
太后语气强硬地道：“是她自己身子不争气，能怪得了谁。”
皇帝无奈地说：“是，都是她们的错，母后做什么说什么都对，那母后在王家好好挑一挑，这个皇帝让王家人来做吧。”
太后厉声道：“皇儿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是天子，怎么如此儿戏。”
皇帝无力地道：“我这个天子都不能发落一个王家人，还算什么天子”
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无奈地说：“已经发生的事皇儿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皇儿的，我知道皇后不愿意管宫里的事，以后我会好好管着的，皇儿放心，以后不管哪个妃嫔有孕我都会好好照顾的。至于王家人，皇儿想怎么处置都行，只是不要牵连到你外公，今日皇儿就当我没有来过吧。”说着便走了。
皇帝又回去坐下，提起笔，但眼前的奏折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皇帝想起自己十四岁时还是籍籍无名的四皇子，太子送了一个宫女给他，那宫女叫月儿，一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