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赈灾开始
薛峰立即道:“但说无妨。”方丈便道:“寺里大点的小沙弥老衲可以带走,但自有水患以来,寺里收留了十多个不足两岁的孩子,这些孩子还烦请施主们帮忙照顾。”
薛峰立刻道:“请方丈和观主放心,照顾孩子本就是我们该做的。”几人商量好,薛峰就骑马回去了,林挽箜则留在了道观里。
这方丈和观主都是慈悲心肠,如今都收留了许多患病的灾民,女人和孩子们都在观里,观主知道林挽箜是跟随钦差大人来的就让出了自己的屋子。原本观主的屋子里已经住了六个观里的人,如今都搬出去和其他道士挤在一起了。
过了一个时辰,孙千总带着五百士兵,运送了一些粮食和药材过来,春杏、春柳和两个医女甘草、连翘已经把林挽箜的东西都运了过来。林挽箜吩咐道:“甘草,连翘,明天你们两个就去找谢太医他们,这里让谢太医再派一个善妇科的大夫和一个善儿科的大夫过来,你们就留在县城听谢太医的吩咐。”
甘草听了立刻道:“可是小姐,我们是奉命来保护你的。”林挽箜笑着道:“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我每天都会去县城的,再说了,我身边有春桃她们在,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甘草和连翘答应了,几人洗漱后就挤在一处睡了。
徐毅一行人到了州府之后,薛峰也赶了过来。徐毅问了路后直接去了最繁华的一条街,现在街上一片萧条,好多屋檐下都躺着衣衫褴褛的灾民。传令兵已经在州府传过令了,许多灾民在窃窃私语,看到徐毅后议论声更大了些,徐毅根本没管,继续往前走着。直到徐毅走到一大片空地上,空地上铺了青石砖,地面很平整,周围一圈都是房子,虽然商人们都跑了,但不难看出以前这个地方很是繁华。徐毅对海参领道:“就在这里吧。”海参领点头。然后徐毅站在广场上,每说一句话,士兵们便重复一遍,确定广场周围的灾民都能听到。徐毅大声道:“我是朝廷派过来赈灾的钦差,码头上已经运来了足够的粮食,从明日起,我就在这里和大家同吃同住,直到水患过去。自今晚起我就把粮食放在这个广场上,我们大家一起守着粮食。自今日起,敢偷盗抢劫粮食者,斩!敢哄抬物价者,斩!”
士兵们把最后两句话重复了三遍,徐毅又接着说:“我现在就带人去运粮食,想明天早上喝到粥的人,现在马上去挑水、砍柴、搭窝棚、搭灶台。”徐毅留下了四十名士兵来指挥灾民们,带着薛峰和小厮们骑马回了码头。
徐毅带了八百人运粮去州府,谢太医带了一千人运粮去县城,薛峰带了三百人运粮去寺庙,海参领带着剩下的人守着船。众人一直忙到了半夜,这时县城和州府的粥棚都已经搭好了。徐毅就在粥棚旁边搭了一个帐篷,和薛峰在帐篷里睡了。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道观里的众人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吵醒,然后又传来许多啜泣声。林挽箜忙起身去找衣服,春桃已经出去打探情况了。等林挽箜出门时,春桃已经回来了,说:“有位大娘因为水患没了儿子,儿媳妇怀着孩子都快生了,因为身体虚弱,刚刚没气了。”林挽箜听完便跑了过去。
观主和观里的道士都懂一些医术,知道人早就救不回来了,在安慰着大娘。林挽箜把了脉,确实没有脉搏了,那产妇手脚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断的气,林挽箜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耳朵贴在她肚子上听了一会儿,便大声说:“大娘,孩子还活着。”
那大娘一听就扑了过来,被春桃一把抱住了,大娘不敢置信地问:“姑娘,你说什么?”林挽箜急切地说:“孩子可能还有救,但要剖腹取子,大娘你可愿意。”那大娘一时忘了哭,看了看儿媳妇惨白的脸,流着泪点头。
林挽箜急忙问:“观主,观内可还有干净没住过病人的屋子?”观主犹豫了一瞬,就点头说有,说着就领众人去。林挽箜见天色昏暗,快速吩咐道:“春桃去多拿几盏油灯和蜡烛,春杏去拿我的药箱,春柳去拿长袍、面巾和手套,甘草连翘抬人,我还要个稳婆。”那大娘说自己会接生就跟了过去。
观主把大家领到一个屋子前,打开了锁。众人推门进去,里面有张供桌,前面供奉着历代观主的牌位。林挽箜在供桌前跪下磕了个头说:“失礼了。”就把供桌上的贡品端走了,让甘草连翘把人抬到供桌上,观主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林挽箜穿了白色长袍,用布巾包了头发,戴了口罩和手套,打开药箱找了一把刀,用蘸了酒精的纱布擦过后站到了产妇身边,春杏已经解开产妇的衣服,露出了硕大的肚子。林挽箜定了定心神,下了刀。林挽箜把脸色已经有些青紫的孩子抱出来后,就交给了大娘,自己给产妇缝合了肚子。孩子吐出羊水后就哭了出来,大娘喜极而泣,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几个丫鬟忙去扶。
大娘哭着道:“请恩人给孩子赐个名。”林挽箜替产妇整理好了衣服,看了看窗外,太阳还没升起,天色依旧昏暗,只是东方已经出现了一抹亮光,林挽箜说:“希,希望的希。”
大娘哭着说:“好,刘希,刘希,谢谢恩人。”林挽箜吩咐甘草和连翘把尸体抬到道观外面去,就开门出去了。
观主看到林挽箜行了一礼,说“无量天尊,女居士功德无量。”林挽箜回了一礼,说:“观主过誉了,这祠堂以后我会派人重修的。”
观主笑了笑,豁达地道:“女居士不必如此,我们和和尚不同,道士只修今生不修来世,这祠堂只是给后人聊表心意,如今能派得上用场也是功德。还有,老道多嘴一句,尽人事听天命,女居士不必太过苛责自己。”林挽箜只是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