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村里小话
“六婶这是账本你看看。”
“不用看了,”商秋笑眯眯的接了账本。
“咱们砍肉吧!趁着天黑送回去,村里这几天怪低迷的不能张扬了,”邢房匠提议到。
“那就砍了,”黑子叔脸上狰狞的疤痕都变的柔软了,跟着去了放肉的屋里帮忙。
商秋她们继续做饭。
这边屋里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帮着砍肉下来。
一家两块肉,邢房匠的准头当真好!砍的还公正,出来的时候天也彻底的黑了下来。
杨二郎抱着三包点心出来,“邢叔你给分分都送回去,皮坊子没事了他们也游手好闲起来,看到什么都恨不得问个花出来的。”
“石块你放驴车上盖好现在送回去,我的晚上抱狍洞就带回去了。”
“黑子你的也放车上?”
“我的也放了,石块捡好了我们就走,就趁黑不黑的送回去没人想得起来。”
石块也机灵了起来,特意装了一筐甘蔗压着牵车出了门。
锅屋烧的喷香扑鼻,狍洞不停的往锅屋跑来跑去的,眼里都是馋肉的神色。
“去帮六叔摆筷子拿板凳吃饭了,”商秋拍拍狍洞的肩膀吩咐他。
“吃饭喽!”狍洞跑的飞快出去了。
商秋拿碗每样菜都盛了一碗,其它的都盛了大盆装好。
杨二郎进来端菜送去堂屋,看了锅台上的菜问到,“给树藤留了没有?”
“留了,回头婶子他们回去带回去就行了,黑子叔石块回来了没有?”
“回了,”说着端两碗菜出去了。
“树藤什么都吃不动给他留干啥呀?”狍洞奶奶不让留。
“吃不动沾个味,天天都来就今天吃饭不来怎么行?”
狍洞奶奶听完顿时笑的如菊花盛开,也端了两个菜送去了堂屋。
杨二郎再次回来端最后两个菜,“阿秋,你拿糖是什么意思?”他进里屋找板凳看见屋里放了三袋糖。
“等黑子叔他们吃完饭带走的,是我们拜年的东西了,年外拿东西村里人看见了不好,给谁不给谁的得罪人。”
“好我知道了,你们也赶紧弄吃饭了。”
“婶子咱们吃饭,”商秋拿了一个碗递给狍洞奶奶,小桌子上也放了六个碗。
“还是婶子做菜好吃!”
“等你做了几十年的菜也能不错,”狍洞奶奶闻言无语的笑到。
“对了婶子,”商秋伸头朝外看了一眼。
“我今天上午去祭台那边路过,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在骂冯雪生母亲,她就是新嫁进来的吗?”
狍洞奶奶也看了一眼外面,“就是她,脾气可厉害了!来的三天回门就跟雪生他娘斗架了。”
“雪生他娘也得这样的女子治她,一天到晚病歪歪的还有心思鬼扯的!”
“雪生媳妇来的头一天她就骂人女子,说她不如你,”狍洞奶奶趴商秋耳边说了好一会。
“她有大病吧?她和她儿子连一个铜钱都赚不回来,她儿媳妇给她每天拿钱回来,她儿子敢要吗?”
“谁说不是呢!她拿钱回去钱怎么来的?男人都挣不到钱,靠媳妇皮肉吗?”
“所以她媳妇骂她是病妖怪!你五爷那边的秀嫂子也过去骂她,说她有本事怎么还靠讹你的钱娶儿媳妇呀?”
“儿子没本事想当绿王八那是她家的事,她愿意送自己堂妹子回娘家去。”
“她一边哭还一边数啰雪生媳妇,说你当初去她家几个时辰都能进山打猎挣几两钱,她现在正经花了几两娶回来的怎么就不行?”
雪生媳妇一下就把她婆婆从床上扯了下来,还问她婆婆,“别人没男人了都能好好的,怎么就你天天哼哼唧唧个没完?”非让她婆婆带头进山打东西她跟在后面学。
雪生娘扯着嗓子嚎了半天才被人劝开的。
雪生媳妇泼的厉害,指着她婆婆的脸说到:“再逼着她每天给家里钱,或者逼她上山打猎的,她要么背婆婆上山把她扔了,要么天黑出门早上回来,看她儿子有没有脸敢接钱!”
劝架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劝了,干说两句就散了!
“他们家两三天一次都跟唱大戏一样,雪生也管不住婆媳,你邢叔说怪来怪去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占便宜占习惯了!”
“就是管不住也不能说说吗?冯雪生他娘看着病弱弱的,是不是病的脑袋坏掉了?”商秋回想那天晚上好像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特别是打东西回来煮,他有娘有意当她面要吃的,无形中不断的示威,她还以为婆婆不都这样吗?该不会是恋子情结吧?
“依我看就是脑子病的不清楚了,正常人谁拱火给自己亲儿子送绿帽子的?”狍洞奶奶也是大开了眼界。
晚饭锅屋吃结束了,堂屋也没多久人出来院子说话。
商秋起身去放糖的屋里,拿了三包糖出来给杨二郎。
“邢叔、大山叔、黑子叔,这是我大后天给你们拜年的东西,到时候我就不上门了,你们几家那边都是我的长辈,我拎着东西去显的我厚此薄彼的,都是对我很好的长辈这样做伤感情,要是都送俺们这二十来天做的都不够送,今天晚上顺手都带回去吧!”
一听拜年的东西邢房匠推拒的手停了,笑呵呵的拿了糖,“到时候大年初一中午去俺家吃饭去,东西我拿了。”
“大年初一那天我去给五爷爷和大爷爷拜年,初二几个堂兄弟聚一天,初三咱们就关门开工做糖了,等糖做完了叔们在管我跟阿秋一顿拜饭好了。”
“也成,我看糖最多四五天就结束了,”大山叔也接了一布袋的糖。
“这是专门给自己家吃的,今天石块都用细筛晃出来的,自己吃做的都是不规整的怕搞混了,”商秋看他看布袋赶紧解释到。
“俺们自己吃不讲究,这糖闻着味道真香!”
“好了我们都回去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活要干,”邢房匠看说的也差不多了。
商秋转身去了锅屋端了一碗菜放狍洞奶奶手里。
送几人出门走远插好门进屋睡觉。
临睡前杨二郎掏出带有体温的三张银票,“这是剩下的钱了!”
商秋打开看看十五两,“甘蔗糖成本价太高了,这样是不行的,邢叔他们干的都是体力活,一两二两的给工钱也不行,年外三月我们去仙人山采了那几棵山茶树,就去府城打听甜菜,甜菜做糖成本低多了。”
“甜菜?”
“对,它又叫‘红头菜’因为拔出来底部像个圆圆的胡萝卜又是红色的,整颗菜出糖率也高,山下我也看了温度常年偏冷,非常适合种子种出来,这样我们成本也能将下来了,甘蔗糖确实好!我们也不松开手,一年就做那几个月的当贵糖卖。”
“我知道了,过完年院子那边邢叔过去整治,我看石墩嘴怪紧的,我带他出门跑跑甘蔗村那一带,顺便再打听打听你说的这什么红头菜。”
“你要打听就得去卖种子的菜铺子里,还有杂货铺行脚商,他们常年走南闯北的绝对能买的到。”
“那我正月就去问,出门商的人一般初八烧香就出门了,咱们做几手准备不能落空了。”
事情说定蒙头就睡了过去,最近做糖都脱了一层皮。
天不亮杨二郎起来就把门打开了,进锅屋烧了满满一锅稀饭,又把做好的刀块馍都贴进锅里温着。
商秋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都扛好了甘蔗,“怎么又下雪了!”她说完打了一个呵欠。
“今年还算好的了,去年入冬就开始下雪了,几个月加一起的晴天还没两只手多,今年想是照顾你做糖给了你几天好脸色。”
“锅棚子搭上吧?”
“我自己就能弄了你去洗漱吧!一会邢叔他们就来了。”
“我下午就不弄糖了,我和点面炸点东西出来,怎么说也是过年得有一点气氛。”
“村里还不够有气氛呀?我们坐院子里都听到村里打的嗷嗷叫,做东西白面够不够了?不够我去借点去府城了我买了再还。”
“应该够了,不够我们少做一点,”商秋舀了一瓢温水洗漱好端碗开始吃早饭。
她早饭吃完碗一放开始了一天的编篮子工程。
屋外都是说话声和磨盘转动声。
大半响午了,杨二郎进来拿篮子出去用,看商秋揉着脖子使劲的摇头,顿时心疼了。
“阿秋篮子不如让五爷爷那边编,他们人多手快,我们定四五十个回来,比你自己天天在家闷头编好多了!”
“你带头买他们的,以后村里不就跟着学买了吗?每家每户家里缺的也挺厉害的,你有这编篮子的功夫出去看着做糖,一盆糖汁就赚回来篮子钱了!”
商秋手一扔编的她头昏眼花的,“这样大小不一的每样一百个,外面的晃架子洞大洞小的各十个,篾条的容易破我们多做点备着用,山下离村远来回买不方便。”
“筐篓子……你订二百个几天后送糖万一人家要用呢?都要带福字花样的,好糖配好筐档次总要有的吧?”
“行!我拿着样品去五爷爷那边了,不知道他们来不来的及。”
“可以先紧着篮子编这是急用的,其他的五六月前交出来都行,都是要送去山下的东西。”
“知道了,”杨二郎捡地上的筐喜滋滋跑了出去,来到院子看石墩在烧火。
“墩子,你过来帮我拿几样篮子,我们去五爷爷那边订东西了。”
“篮子不自己编了?”大山叔抬头问。
“好几百样呢!阿秋就是不吃不睡都来不及,那边坊子都不怎么忙,我现在去订买他们也有事做了,”说完带着石墩背着东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