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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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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房匠肩膀上扛着大孙子,一脸笑的夹在人群上方听报念名字,这会都已经快领完了。

    “邢叔,你这心尖子狍洞好了不少呢!”人群里有人笑着跟他说话。

    “整天在家养的不见风,所以看着好了不少,我得赶紧领东西了,俺家狍洞不能见风,”邢房匠听到喊念自己的名字了。

    “九秧子我插个队,你把你六哥的、黑子叔的、大山叔的粮食都给我,我刚好推车来的一趟都给他们领回去得了!”

    “大山哥也在六子家帮忙吗?”里正抬头问。

    “不仅他在石块也在呢!你看那憨孩子推车躲的远远的,”邢房匠喏喏嘴。

    里正抬头看,可不是离了八百丈远的,“他爹肯出来走走我就放心了!”

    邢房匠看附近没什么人低声到,“我骗他说六子缺人帮忙没钱雇人,他听了二话不说带石块去帮忙了,天天跟俺们说说唠唠好了不少了。”

    “大伯五叔退了不管事了,”里正看看旁边空位子怅然的说完。

    “二哥……我也帮不上什么了,根子跟狍洞都靠我支撑着,我已经没有心力在管村里了,老九回来了你别再让他出去了。”

    里正抬头看邢房匠疲惫的眼睛,鬓角都有了白发丝,知道他家两个病人拖的也极累。

    “过完年两村讲和后你再甩手。”

    “行吧!”邢房匠脸上都是舒心的笑容转头吼着石块;

    “傻小子过来推粮食呀!傻愣愣的看着粮食就能自己跑车上呀?”

    “这孩子憨!”里正看推车过来的石块直笑。

    “九秧子记,你大山叔家两袋粮食一两银子,你黑子叔家两袋粮食一两银子,你邢叔家也是两袋粮食一两银子,你六哥家一袋粮食一两银子。”

    九秧子低头写了好半天,“好了里正叔。”

    “年前村里所有的账都交割清楚了,剩下几天干活的就按人头干活的算了,你一会去祠堂对一下人数。”

    “知道了里正叔。”

    邢房匠看了一眼,“二哥我们走了啊!我看这也不忙了。”

    “回去吧狍洞要紧!”里正连忙催促着人走。

    “狍洞看清楚账了没?”

    “看清楚了爷,这账做的不合理,收支与付出也不均衡。”

    “小家伙,你六婶让你来看账一是考考你的本事,二也是告诉你人情世故,爷爷们之前一直在帮忙盖房子做事,如今房子都盖好了才闲下来不做事,但是钱还有我们人头一份的。”

    “哦!知道了爷爷。”

    “石块,你推车把几家粮食都送了,你六哥这里的最后连车带过来。”

    “好的邢叔,”石块推着车跑的飞快的。

    邢房匠抱着孙子来杨二郎家干活了。

    “都分好了?”黑子叔见他进来问了一句。

    “我挪到最后分的,石块推车去送几家粮食去了,这是你们的钱,”邢房匠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出来。

    “不是说村里没钱了吗?怎么还有钱分账?”大山叔接过银子问到。

    “大山叔不咋出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分钱的时候,阿秋在家就算过账了,说我们最后一次分账肯定拿不出来钱来,就是拿出来了也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杨二郎满头大汗的刮着糖接过话。

    “为啥?我看那边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呀?”黑子叔颇为奇怪。

    “黑子叔你想,坊子里用的兔子哪来的?人工不要钱吗?他那锅日夜不停的烧柴棒哪来的?”

    “盖房子的人工钱也捆在肉坊子上面,村里今年提前交的税也是肉坊子出的,灯笼那边虽然见了少量的钱,不还是没到大量用吗?”

    “皮子今年做迟了没挣到钱,小打小闹五六个人能完成的活,一下涌进二十好几个人,进去的人要不要管饭食?算不算人工钱?这些成本也是肉坊子在被背负着。”

    “还有人趁谷雨不注意,烫坏了好几十张皮子,烫坏了也不说还偷偷的夹到送货里,被人家当场挑了毛病不说,还被坐地压了不少价格,相当于白辛苦做了!”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应该饿死他们,那几个人手泡水里都褪皮了,捞出点东西给人做坏了,这不是白给吗?”狍洞奶奶听了顿时心疼恨骂不已。

    “谁说不是呢!以为自己那点小聪明就好了不起一样,邢叔应该知道那钱老爷的吧?”

    “他看着乐呵呵的,人是好糊弄的吗?第一次送货就砸手里了,五爷爷为此还病倒了,”杨二郎也有些无语了。

    “好好的皮坊子废了,现在正是卖皮子的时候,人家不说要皮子也不说不要皮子,不就想吃你个白拿吗?”

    “阿秋听石块说了不忍心,让我带谷雨去镇上跑跑其他坊子,卖了孬好还有点进账的。”

    “我才不愿意去接手这事呢!路俺们铺的好好的,你看着做皮子送货都能出差错?你还要大家伙怎么帮你?”

    “铺路的时候阿秋亲自去小意求的人家夫人,当时几个孩子都是亲眼看到的,俺们卑微成什么样了?好好的机会不珍惜,就仗着阿秋能拉下脸去求人家了。”

    “人家是有钱人家,要你东西就是赚钱的,你弄成这样他还不趁机白要了你的货?”

    “还是孩子太小了!六子这么一掰开算,肉坊子还是紧巴巴的呀?”

    “是呢大山叔,第一趟就不该分钱的,那时候买粮食分还能说的过去,后面下雪了打不到兔子了,不得拿钱收吗?”

    “寅吃卯粮的赊账,一批一批的还了账还养了这么些人,坊子干活的伙食不要钱买吗?皮坊子都没生意了还闭眼要那么多人?大山叔都能看出来,他们自己不知道呀?”

    “这些都是能看得见的支出都不算,还有扒在坊子不干活天天都去的,你不给他工钱说的过去?”

    “今天咬牙分账了,估计后面又是欠一屁股债呢……”

    “好了,就你牢骚话一堆,里正叔他们都没说什么,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够可以的了,没经验历练历练就稳重了,你看谷雨现在就稳重踏实了很多,就是九秧子还有点糊涂。”

    “榆木槐树真就是历练出来了,知道所有的开支都在他们身上了,要得人都是熟手快手,一个咳嗽的都没同意进,做的有声有色的!”

    “菇子坊那边安排的也很合理,你要是看不过眼就私下去说说,不想说就不要议论,那些人那些事都难管,加上村里好些人过去都用恩情压着谷雨,你不也是这样嘛!黑子叔大山叔邢叔,你们别听他唠唠叨叨的,”商秋眼神发冷的看了一眼杨二郎。

    “那榆木槐树咋可以的呢?大雀咋能赊到兔子呢?”杨二郎梗着脖子问商秋。

    “你呀!”商秋都气笑了。

    “他们情况都不一样,槐树那坊子是妇人家干的事,大老爷们去了也不行。”

    “菇子房放年轻力壮的就是浪费,所以放了身体不好的能说的过去,编筐灯笼得心细有耐心,五爷爷不是敞开了招他们吗?他们不愿意去到是去了很多孩子。”

    “皮坊子就成了要恩情的地方了,就一碗饭只够五个人吃,多出来一二十人都挤着肯定不愿意,谁不想学点本事呢?你现在脸红脖子粗的批评也就属于事后诸葛亮,让你去做这个位置说不定还不如谷雨呢!”

    “这事得怪九秧子了,他是村里的总管账,账做的一塌糊涂,坊子怎么可以抽底抽的一点不留?就狍洞现在去村里拿账本看,一眼都能看出问题来。”

    “九秧子也不能全怪他,那钱还是我们几个人同意分的,”邢叔心情沉重的说完,这么算来村里人已经开始变了。

    “邢叔,这事真得怪九秧子,”商秋神色认真了起来。

    “你们只看到了每次送菜去有好几十两进账的,就以为有好多钱,今天要不是继业给你们算账,你们都还糊里糊涂的吧?我相信里正叔也是这样的。”

    “但是总账在九秧子手里,他是门清呀?村里统一交了税,我记得还有余钱的,那个时候就不应该动了,怎么还到处跟人说分钱呢?”

    “村里已经提前帮你交了户税,根本拿不出钱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全村公账明细的,坊子就是咱们村里的金蛋,如果谁家还吵吵着要钱,那就单独分给他,分完以后他就不在享有坊子里后面的福利了,否则谁也没有权力动大家伙的营生。”

    “即使要分钱也是这个时候分,一是账上有钱,二是九叔也带打猎的钱回来了,完全不用动坊子的钱根,还能分的大伙乐呵,就算动了也不要紧,咱还有几百份肉呀!这都是净利得的,马上就能变现的东西。”

    “如今这两次一挤,账上欠的还不上,打猎的回来替补上了也变成了白打猎,肉坊子的菜钱又发了,我敢说账上现在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就图赚个吆喝开心了!”

    “在一个就是皮坊子。”

    “谷雨这边明显就是开支过剩了,他应该第一时间拿账跟谷雨说,每天吃粮食要多少钱、人数工资多少钱、木柴用了多少担、做出来的皮子有多少张、这些皮子都卖了能付出以上的数目吗?这都是每天开门的事情。”

    “如果谷雨不听,那他完全可以跟里正叔商量了,我算过坊子的皮子,就是一块不坏的情况下卖了,最多一百多两!”

    “而投入到皮坊子里的皮子,狍洞看了有一百七十多两,这些分摊在每一天的伙食人工里,还要倒扣一两多出来补账。”

    “这一百七十两从哪里抠出来的?首先就是五爷爷带孩子每月编筐送去酒楼用,算是一个子都没赚到,其次就是挖的笋也是填补一空,菇子更不用说了,这三样加一起才补齐七十两的亏空。”

    “后面皮子出坊了,坏了四十二张皮子全都夹带进去了,一百两的东西被人五十两接收了,坏的皮子还都裹挟去了,又多出五十两的亏空,只能在鸡蛋卷上找补回来,鸡蛋卷里的材料也要成本呀!”

    “那就全都算在了肉身上,幸亏还好料子是我们自己采的不要钱,邢叔你自己掰掰手指头肉坊子负担了多少?几个营生全都在补皮坊子的人工费了!九秧子这个时候还不说明厉害关系,他能兜的住吗?”

    “狍洞,你告诉几位爷爷,这么多的亏空怪谁?”

    “怪九秧子叔大部分责任,谷雨叔也有责任,应该让谷雨叔自己掏钱补这份亏空,当然了,前提得是九叔给坊子规定了固定的费用,一旦谷雨叔超过了他就要自己补,这样他就不敢滥用人和东西了,”

    “问题现在是九叔没说,没有哪个坊子可以随便用钱的,所以这钱得九叔和谷雨叔一起掏。”

    “开坊子的本身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若是不控制成本和费用,都是卖人情好的,一个月就能倒了爷。”

    稚气的声音说的前所未有的严肃。

    几个人听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商秋用直观的钱分析的脉络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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