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饭
“嫂子捡这么多蛋干啥呀？”
“给你和土堆的，野鸡蛋也是蛋有总比没有的好，那些斑鸠鸡串紧了，我上次就跑了好多！东西放这里我们去棒槌山？”
“你跟土堆留在这里看东西，我跟大雀去看看反正有三只羊了。”
“别说，我翻进最里面看两只羊都陷入大半了，我用木棒给撬出来的，合该我们有财运！”商秋笑的异常的开心。
“这羊值钱！三只怎么也得卖十几两了！下村还有几家一起帮她们交了可以吗大雀？”杨二郎询问大雀。
“六哥怎么不行呢！该给她们交的特别是秋奶奶家，她老人家都疯疯癫癫了！”
“行！你们同意就好，明早你天不亮就来跟我去卖东西，留下税钱后给你们买点粮食，剩下的就交给里正叔了。”
“村里用车的钱到现在一分没给，他们也等着吃饭呢！”
“六哥你都帮我们了，你跟嫂子怎么办？”
“放心，就帮你们今年到头了，等你们篾匠学好了年底能卖篮子了，嫂子可就不管你们了，一直被扶的孩子是长不大的，到时候你们要给我几个篮子用。”
“嫂子你放心，你不要我都给你送去。”
“”那东西都给你藏好了，你们等着哪都别去，我们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了，”杨二郎不放心的说了又说。
带走两个皮灯，留下一个给她们照明用。
商秋本想去找兔子的，一想土堆还小也不敢动了，两个人靠在一起她给土堆讲故事。
两个故事说完她身上传来咕噜声，得！小家伙睡着了。
她头也一点一点的睡醒了一觉过来，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拍醒土堆拉他起来活动筋骨，阴冷的水边睡了会得伤寒的。
土堆无精打采的起来跑了好大一圈，慢慢的精神也来了。
商秋坐下来数绑着的野鸡鸭，也就三十来只左右兔子有七只。
“嫂子，六子哥回来了，”土堆指着远处的亮光高兴的直喊。
两盏灯笼晃悠晃悠的靠近了。
“可逮到了？”商秋急问到。
“逮了十多只兔子五只果子狸，还有一头小鹿，”杨二郎高兴的声音说不出兴奋。
“小鹿呀？那能卖不少钱吧？”
“卖不了，小鹿要上交的，要是被官衙发现我们打鹿卖就麻烦了，鹿在我们这里属于稀罕动物，回去我送给大爷爷吧！”
“卖不了就算了，我们也逮了不少了，”商秋属于务实派的就算是蚊子也不嫌弃肉少。
鹿兔子和羊有点重杨二郎挑的，野鸡鸭果子狸和背篓里的斑鸠鸡大雀挑着。
商秋背着一筐野鸡蛋牵着土堆打灯带头，她手里拿着木棒在前面开路，中间是土堆和大雀，杨二郎是垫后走着。
一路四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出抱草山，翻过溪坡爬去仙人山，大大小小的山里就仙人山最好走，别看陡峭没什么磕磕绊绊的走熟了闭眼走。
几人回到村里都已经是夜深人静了。
大雀把东西放进屋里要带土堆回去。
“你们等一下，反正也耽误睡觉了，处理几只斑鸠鸡过来炖，卖了就是送给别人吃我们还冻的要死。”
“也是，”杨二郎拎来一大串子，个个看着都有一斤多重，这玩意平时都逮不到，只有深秋的时候才有机会，刚冷它们适应不习惯蹲草里翻着也不动弹。
“你多炖两只他们回去带点，想必家里人都没睡觉在等人，”商秋看他拿下四只说了一嘴。
杨二郎又去了两只过来，六只拎出去处理好进来，两个孩子也是机灵帮着一起洗腿的。
他进来又拿下十只来分成两串，把鸡蛋练出来装了两篮子，余下的都没动就留给商秋吃。
“大雀土堆你们一人一份赶紧送回去，其它的五更天我们出发去给卖了。”
“六哥我不要，”大雀不要东西。
“叫你送就送，这斑鸠鸡太小了卖了不值钱咱们自己吃，你们那下面家户太多不够分的，你们现在就给送回去，我去把鹿送给大爷爷，顺便给五爷爷拿两只过去。”
大雀看看土堆只好端着鸡蛋拿走了。
“土堆的鸡蛋让大雀拿着，黑灯瞎火的别给摔了，”商秋不放心的说到。
她看几个人出门赶紧跑去烧了水，驾着柴火开始炖，水热端了一盆水进屋先洗澡。
杨族长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吵醒了，穿好衣服出来看侄孙抱着鹿在门口。
“你们刚回来？”
“是的大爷爷，这只鹿你明天交给里正，四只斑鸠鸡分两只给五爷爷。”
“斑鸠鸡拿回去吧！你大伯和四叔也能逮到。”
“又不是好东西，我走了大爷爷，明天早上我要去卖兔子干不了活了。”
“房子的事不用你管了，回去吧！杨族长看着鹿眼里都是笑意，今年的鹿有着落了！”
杨二郎回到家，商秋就赶他进屋洗澡去。
柴火锅炖起来明显快了很多，锅里呼噜噜的冒着香气，她起身舀了粗面出来，搅和均匀沿着锅边贴了十几个厚饼子。
又打了十多个野鸡蛋，拿下竹架上的野葱切小段，对着烧热的锅倒进去炒香，鸡蛋打散加少许盐一起炒熟盛起来。
杨二郎洗好走出来，“你手上都是大口子，不是让你放着我来弄吗？”
“就炒个鸡蛋而已，等人到了就吃饭。”
“锅里我贴了有多的馍，你明早起来怀里装几个，卖了钱给大雀和土堆一人一两银子，其余的去掉税，再给他们买点冬天的口粮，剩下的钱拿给里正吧！”
“今天他们可是出了大力的，年后可不许这么帮了，不然有些人还以为你好有本事的，那时候事事都指望你就麻烦了。”
“我心里明白的，也就今年这么帮了。”
“你亲爹娘那边送斑鸠鸡吗？”商秋试探的询问到。
“不送了，老大老三都会打猎，而且又都没有跟着进山的，挑半天去仙人山都能打一只回来。”
就在两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大雀和土堆过来了，两人还换了衣服看样子回家洗澡了。
“来了刚好我们吃饭！”
商秋拿出四个大碗，一个碗里盛了一只鸡，又把炒鸡蛋端到桌子上，铲了几块馍馍端出来。
“都吃了，明天你们哥俩还要起早呢！”商秋笑眯眯的说到。
土堆端起饭碗小小的喝了一口，“真好喝！”说完笑的眼睛都没了。
“喜欢喝不够了舀汤，我汤管够，吃块馍馍都饿了，”商秋给他拿了一块馍馍。
都是年轻人牙口好，斑鸠鸡不用炖的特别烂就可以，一人端碗连汤带肉的，垫巴了两块厚饼子夹鸡蛋，放下碗的时候都打着饱嗝。
“吃饱了没？”
“饱了嫂子，”大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杨二郎起身拎来两罐肉和汤，又给两个孩子拿了两块饼子。
“回去慢一点别打碎了，”他不放心的跟着叮嘱到。
“不会打碎的六哥，”土堆宝贝的抱着罐子牢牢的心里顾念着他娘。
送走两个孩子，商秋要刷碗被撵去睡觉了。
……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揉揉眼睁开下床，屋里被收拾的很干净，时间都中午了！
她睡的都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走的，忘了交代让买坏布回来了。
起来洗漱完去锅屋，看见锅上给热了两个饼子，盖着的锅里还有一碗冒气的汤。
坐下来吃了一碗汤两块饼子。
打开门出来又去最近的地方砍竹棍回来做架子。
肯定不能破篾条，不然杨继业回来绝对会叫唤的，手还是好好养两天吧！
掂着刀把屋里还剩下十多只斑鸠鸡处理了，鸡毛全都收集起来，准备炸茸毛出来做冬衣用。
所有的小鸡破开扔进大盆里准备清洗，谷雨跑过来站在门口都没进来。
“嫂子，六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有什么事吗？”
“没啥大事，邢叔让我来通知六哥今晚吃十七家上房喜饭。”
“那行你六哥回来我跟他说，你来了就拎两只斑鸠鸡回去，这太少了你六哥不能往村下去送。”
“不用了嫂子，早上天没亮的时候六哥给我拿了三只，还拿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回头我把兔皮和鸡毛都给你送来，我走了！”
商秋蹲下继续洗鸡，别看着小可不好洗了，十多只全洗出来天也暗了下来。
她拿出细竹棍撑着鸡架子打开，用棍给吊的老高，前后左右都没有攀爬的地方，这是防止被其它山野猫来给吃了。
晚饭一个人也简单，打了两个鸡蛋，放了两把面粉压碎了野蒜少许盐搅拌均匀，烧热锅放点油倒进去摊的薄薄的。
“六子媳妇，”门口传来女声。
商秋赶紧跑出来看，一看是土堆娘吴氏手里抱着一大碗饭，饭上还有不少肉。
“吴婶子，你来了有什么事？”
“我来给你送饭的，今天是喜饭你也没去，”土堆娘笑吟吟的看着商秋。
“婶子你端回去明天吃吧！我自己饭都做好了，不信婶子进来看看就知道，”商秋拉她进锅屋还铲了一块饼子给她。
“我给你送饭的端回去干啥？”
正在两人推拒的时候杨二郎回来了，一看饭菜就明白了，“婶子你拿回去吧！商秋晚上都不吃荤的。”
“晚上不吃明天吃。”
“婶子端回去吧！我们这还有斑鸠鸡不欠一口吃的了，到是土堆还在长身体的，”商秋说什么都不要。
原谅她！她不敢吃死兔子肉，自她不听她老头的话叛逆的去殡仪馆当兼职小工后，从那开始她不吃任何死了超过一天的肉，条件好的时候几乎都是吃素不吃荤。
吴氏看他们真的不要，心里很是热乎不已准备端回去。
“婶子等等，”杨二郎从包袱里拿出四套半新的厚衣服。
其中两套是小孩的，又拿出一大串铜钱，转手拎个篮子过来，把一包碎米一包黑面放进去，钱也放进去了用几套衣服遮的紧紧的。
“婶子这是你们的，你拿不动大雀在外面会帮你拿，本来商秋准备兔皮给你的，结果今天遇到收皮子的了，我就都给卖了！天冷靠那几块皮子也不顶用。”
“给你们买的衣服虽然不好，但是都是厚的捱过冬天肯定没啥问题，那一串钱是一千个一两整，是土堆昨天一天一夜该得的钱。”
“六子你……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吴氏的眼泪落的很快。
“大雀，你进来帮婶子拎着，路上小心点我一会就过去了。”
“好的六哥，”大雀红红的眼睛进来了。
“婶子我们走吧！人来人往的怪打眼的。”
两个人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