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肉盖饭
其实,对于这两位著名的美女,首先承认的确是美女,就算是这样的美女,放在后世的中学生里,也就算是拔尖的那种,距离那些超级明星来说,还有一大段的距离要走。
她们身上的那种气质,举止,素养,绝不是这种乡下小女孩所比拟的,所以,勾践才会让西施、郑旦,在王宫里接受了三年专业培训,才送给夫差。
如果说这种精神上生活为零的话,还可以勉强忍受,但物质上的生活,匮乏的让他几乎是痛不欲生。
酒,就不用想了,吃食就是蒸煮,烤,也只是偶尔,毕竟,肉食对山里人来讲,那也是种奢望。
尽管猪肉已经被人们所接受,但远远不如猎杀麋鹿、山鸡等,所以猪肉被称之为贱肉,还登不上勋贵的餐桌,只能被拿到县城贱卖,来换些盐巴等生活必须应用之物。
炼铁术已经成熟,但大多都用到军事上,民间少的可怜,偶尔几家富足之户,才能有几件,还都是用于民耕,想把铁器用于煮饭、炒菜,就是梦想,要等到千年以后的北宋才会出现了。
所以,物资的匮乏,卫生医药技术落后,生活的质量的低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想要长寿,那也是种梦想,人均寿命也就二十五六而已,西施也只不过活到三十,相对于寿命达到惊人的八九十岁的人来说,那就是人们眼中的神仙,毕竟,神仙只是少数。
所以,蓝翎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种传承千年的作息习惯,贯彻的很彻底。
所以,蓝翎只能仰天长叹
族长来了,背着双手,看着他很神秘的样子。
还未等发问,族长背着的手里就递了过来,一只手里是一小袋子米,还是粳米,另一只手是一刀肥瘦相间的猪肉。
给我的?见族长点头微笑,心里一酸,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大米啊,来到越国诸暨苎萝村四个多月了,终于见到大米了,虽在口味上,比不上前世北方的某某米,但毕竟也是水田米不是?
唉,可怜的,晓得娃子吃不惯咱们的粟菽,今县上正好有熟人给了小袋米,虽说少了些,可也能解解馋不是?莫哭莫哭,日后等钱足些,多换些就是,过些日子,滇南的茶树也该到了,吃好些,好上山等着你指导栽种呢,走了,走了!
族长留步,晚生有些新的吃法,就留下一起品尝吧,干脆都叫到一起吧,也好商讨一下茶树的栽种,这米啊,咱们也可播种!
咱们也可播种?
见蓝翎很肯定点着头,长叹着说道:后生心善啊!好吧,随了你的意,家里的几个,都喊来吧,品尝下新吃法。
大米正确的吃法,是大铁锅水煮沸,大漏勺捞出即可,米汤还可以食用,这是北方正宗的大米水涝饭,绝不是电饭煲闷出来能比拟的。
人多好办事,施栗菽、施昆两人力气正足的年纪,没有大铁锅,可是有“鬲”啊,把村里唯一大鬲用棍子从族长家抬到书院,烧柴家里就有,不要钱似的使劲烧,五婶婶气力是女人中最大的,冲水涮锅就是她了,小娃子施柯也不能闲着,一趟趟拿烧柴。
烧柴不够用,施老汉、施假就用材刀一块块劈出来,就被施柯抱走。
“簠簋”施老汉家里就有,郑旦也拿起烧柴烧水,施裳彩打水刷洗。
洗米的事情,就只能是施夷光了。
水开了,米洗好了,下鬲,搅拌一下,盖上盖子,继续加烧柴。
五婶婶刀工好,巴掌宽,半尺长豕肉,切成薄薄的片,放入烧热的簠簋,“嗞啦”一声,香气就出来了。
没有姜蒜,没有酱油,只有野山葱,山茱萸,“高里头”,加盐吧,少许水,慢慢熬,熬干水分。
米熟了,揭开盖子,白腾腾的热气,忽的升腾开来,熏人的眼睛,翻着白花花的大米,上下翻腾。
没有漏勺,有竹簸萁,施栗菽双手端起簸萁两端,插进鬲里,用力提起,白花花的米就进了簸萁,米汤就顺着密密的簸萁缝隙漏到鬲里。
簠簋里的豕肉,早就熟透了,在撒上一把野山葱,搅拌一下,立刻香气在空气之中弥漫。
舀出一大勺子白米饭,放到木碗里,在舀出小半勺汤汁稠密的豕肉,放在上面一铺,筷子搅拌几下,就一大口吃在嘴里,闭上眼,细细的咀嚼,米香与肉香,就拌着眼泪,流了下来。
一个人跑到楼上,扑到床上,用被子紧盖着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传了出来,盘旋在土楼上空,久久不肯消散
丢人啊,没法见人了,吃了顿猪肉盖饭,就哭成这幅熊样,还没法解释,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也没有人能懂。
施裳彩既勤快又能干,不知怎的,现在变得更勤快能干了,而且连称呼都改了。
在这之前,都是一口一个郎君的,现在直接喊“相公”,喊得理直气壮的,远没有第一声喊时那副害羞的模样。
施栗菽来了,紧闭着嘴,憋得脸色有些发红,喉头微微颤动,也不说话,放下一小口袋粟,看了一眼蓝翎,赶紧转身下楼,但无论谁,都能看得见他抖动的背影。
蓝翎有些气恼。
施昆也来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眼角一撇,想说什么,还未等开口,就被紧跟上来的施假,一巴掌拍在后脑,打的他一咧嘴,缩了一下头,放下手里的盐巴,就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施假放下小簸萁菽,叹口气,摇着头,走了,嘴里嘟囔着:可怜的,可怜的娃子。
族人们淳朴啊,淳朴的让蓝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陆陆续续的来了好些个家长,你家给一瓢粟,他家给一瓢菽,这家给的被褥虽旧些,却拆洗的非常干净,那家给捆烧柴,也是晾晒的干干的。
不可失了礼节,赶紧起床大瞪着肿胀的黑眼圈,一个劲的连连道谢,这是族人的一番心意啊,可不敢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