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屈氏大难
闻此,狐狸有些不甘心。
由冉决定再添一把火:
“你现在帮我,我自是履行承诺带你出去,可你若执意拒之以告,我亦可自寻法子,只是你这重见天日可就……”
狐狸眼一转:“我不相信人类。你起誓!”
“行。”
待誓成,狐狸眯着眼告诉了她开石门的方法。
按照它的方法打开石门。
一进门便看见屈凓伤痕累累,头无力地耷拉着。
小脸血色全无,身上被数十根硕大铁链束缚,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开始不自觉地战栗,努力地想缩往角落处,却被脚上的沉重铁链阻碍了行动。
由冉的声音有些涩,轻轻念道:“小凓。”
她听到这声音希冀地抬头望向由冉,死死地盯着她,呆愣了一会,确信眼前人后开始号啕大哭。
由冉奋不顾身地上前。
被狐狸给喝止:“哎,不要命啦,没看见那有个大阵!我还指望着你带我重见天日呢!”
“那是什么?”
“哼,我怎么知道。不过看那架势,应该是个阴煞邪阵!要我说,你还不如现在带我出去呢,省的一不留心丧命于此。”
屈凓的哭叫声音逐渐减弱,挣扎的动作也愈加虚弱。
“无论如何,我今日一定要带她出来!”
飞身上前,蓄起灵力,全力攻向大阵。
石洞中瞬间炸起几重光波,一时间尘灰激荡。
狐狸被强悍的冲击撞飞了出去。
由冉咬牙,双手合拳坚持着继续释放灵力对抗阵法。
半个时辰后,随着一股血腥气充斥在空气中,由冉自上空坠落,阵法终于被破开一角。
她用剑勉强撑着站起,跌跌撞撞地冲向屈凓,破坏了控制铁链的机关。
屈凓被松开了束缚,脚下一软便要倒在地上,由冉捞住她,小心地搂在怀里。
“唔…冉姐姐……”她蹭了蹭由冉的手。
“小凓乖,姐姐一定会带你去安全之地。”
抱着屈凓,引着狐狸一路沿原路返回。
好不容易出了这个隐蔽、诡秘的地方,由冉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抱着屈凓找了一处葱郁丛林暂避。
垂眸看着怀里的屈凓,她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到底是不忍心。
“你已自由,天下之大,多去看看吧。”
“这是自然,倒是你,还要带着这个累赘?”
她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沉声道:“她从来都不是累赘。”
狐狸轻哼一声,摇身不见。
她们此处风平浪静,全然不知外面的屈氏早已乱成了团麻。
不知哪来的一伙人,着黑衣,戴黑笠,清一色一柄不明来历的弟子剑,为首的祭出仙古时代的法器:破星剑!
此剑可是大有来头,有诗为证:
破云掩日斩时运,星消月陨断人魂。
无光黯处剑初曛,敌死灵灭抵万钧。
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术一出,顿时威风凛凛的护族大阵裂开了道道蛛纹,顷刻间支离破碎。
屈氏闻名遐迩的伴海湖中,清澈见底的山泉水被染成了血红色,尸体浮在水面上,俨然成了如人间炼狱般的血湖。
莲花被漫天血雨打得凄艳。
由冉趁着大阵破除,一路抱着屈凓沿山间蜿蜒小路逃生,没想到即使如此小心行事,还是被十多个黑衣人发现、追赶。
她引他们至山脚下,见实在躲不过去,生咽了粒固元丹,执剑开战!
这些人的修为普遍在筑基中境,最高修为也不过是金丹初境。
就算由冉此时力竭,也应能在十几招内解决。
可这些人就如同被炼化了的尸体,无论怎样全力一击,都泰然自若。
即使被肆虐的剑气掀翻在地,不到一柱香又能起身不顾一切地麻木战斗!
这种恶心人的打法甚至能耗死一位出窍境的修士!
在第三次击倒了这帮“人”后,由冉的脚步有些虚浮,抱着屈凓让她无法全力斩杀那些行尸走肉。
就在山穷水尽之际,忽见一位美妇人被侍卫们簇拥保护着下山。
看到由冉怀里的屈凓,她神色一恸,打断身边侍卫的劝诫,义无反顾地奔向屈凓所在,伸手想去触碰她苍白的小脸。
被由冉侧身躲过。
她看着屈凓,嘴唇嗫嚅着想开口,眼眶中隐约有泪水打转。
可眼下情形却容不得她煽情,不只是先时追赶由冉的那批“人”,还附带了追杀她而下山的那批“人”。
两伙“人”相聚,又开始了频繁、杂乱的进攻,侍卫们忙去抵御。
那美妇人也终于开口,她声音很嘶哑:“小女屈凓就劳您关照,若她醒来后问及家中之事,也劳您……”
“多谢。”她跪下朝由冉叩首。
再次起身时,召出了本命法器,青丹色的光闪过,冲在最前面的那批“人”被掀翻在地:“屈氏地界!岂容犬兽践踏!”
眼看主母亲自上阵杀敌,侍卫们也激发了斗志,纷纷嘶吼着冲锋陷阵。
局面一时焦灼不下,这倒给了由冉缓冲的时间。
她单手凌厉画符,浅金色篆文自她指下翻飞,不过一会,一张精致的符咒已成。
眼见另一边侍卫们伤残严重,屈夫人行动也不及开始时游刃有余。
她召出半丛天火,毫不犹豫扔向那些“人”,奇怪的是,被火覆盖全身,直至被烧成焦炭的全过程,他们都只字不言。
收了火星,抱着屈凓,向金纸中打入一道灵力,那符纸即时生效,载起她们去往他处。
由冉源源不断地向符里输送灵力以延长传送距离。
传送符将她们送到了一处繁华市井,与屈氏外朴内奢的布局不同,暗想已经远离了屈氏地界,心上不由得放松。
四肢的疲惫感也逐渐涌上。
她也才刚及笈不久,这几日所历经的事,与她从前潇洒快活的生活截然不同。
鼻头一酸,嘴里发苦:她想念师父那色厉内荏的训斥、想念师兄那永远暖和的阳春面,想念宗门中的平凡温暖……
屈凓的伤须得带回宗门耐心调养。可她现在连抱着屈凓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找了一处客栈投宿。
到了房间,她俯身想将怀里的女童放到床上,谁知屈凓紧抓着她的衣领,泪水沾湿了青白绫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