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单身税
正在翻找零碎记忆的左道,被声音吓得一激灵。
打眼望去。
两道身穿皂吏服,腰间带着锁链的差役,进入了自己的眼帘。
阳光把他们的身影拖进屋内。
老长的影子,遮挡在自己的脸上。
因为背光的原因,使人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谁?”
他慌忙抓起身边的青铜剑,并且呵斥了一声。
“喲,还没死呢。”龅牙阴阳怪气的笑声响了。
胖差役一脸阴沉的盯着左道:“左正阳,该交税了!”
听见人声,左道不由的松了口气。
因为,他以为来的是白七爷谢必安,还有黑八爷范无咎呢。
左道说道:“二位,我已经被驱除家族了,一无田地,二无奴仆,交什么税?”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我们收的是你的税!”
“我的税?”
记忆接收不全的左道有些迷糊。
“装什么装!”
胖差役拎出锁链一抖:“大汉律令,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必须成亲,否则就要交纳‘单身税’,而你今年已经十八岁。”
“不错。”龅牙接过话头,声音如冷水入油锅,呱噪刺耳:“单身税一算一百二十钱,去年开始你便没交,所以罚金十倍,为一千两百钱。”
“今年的翻倍,为二百四十钱,你总共需要交纳一千四百四十钱,折合白银十四两四十钱,拿钱吧!”
“若是没钱……”
胖差役抡起锁链做了一个套脖子的动作:“那就别怪我们哥俩儿不客气。”
二人一唱一和,算是把左道逼到了墙角。
“……”左道无语至极:什么情况,单身还得交税?大汉对单身人士也太不友好了吧,我现在找媳妇还来得及吗?
左道真想大声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原身,想要钱下去找那个死鬼去。
要是你们找不到他,把你们手里的铁链借我使使,我弄个绳套送你们一程,你们先去,我一会儿烧给你们……
感知着身上的伤,左道怵眉道。
“再有两日亭里便会组织相亲会,我会自己去找婆娘的,单身税便不用交了吧。”
“哈哈。”
龅牙狂笑:“老子当然知道过两日便是相亲会,若不是如此,我们哥俩儿还不会今天来呢,瞧瞧这点,卡的多好,差点被你钻了空子。”
胖差役狞笑一声:“左正阳,别怨别人,要怨,就怨你不知道好歹,这身伤怎么来的,你比我们还清楚,察举作弊,整个泽县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去死!”
提起“作弊”二字,左道感觉自己心中充斥了一股愤怒,下意识的蹦出一句话:“本学子填为泽县案首,用的着作弊!”
说完后他突然愣了一瞬,心中暗道:什么情况,这不是我想说的话啊,难道是原身的残魂在作祟?
“哈哈!~”
俩差役狂笑了起来。
但紧接着便是冷笑。
“到了现在还敢狂妄!”
“少废话,锁了,到时候让牢里的兄弟们好好招待他,听说有些人特别喜欢他这种细皮嫩肉的!”
“你们敢!”
左道脸色狂变,当即举起了手中的青铜剑。
任谁听到“好好招待”几个字,也知道下场如何,捡肥皂都是轻的,根本就是想弄死自己。
二人到来之时,左道猛然暴起发难,挥剑扫去。
当啷!~
金属交击的声音传来。
左道只感觉手中传来一股大力,汉剑当即被扫飞。
暗道不好刚想躲避时,一只大脚便踢在了自己的小腹。
接着,自己也步了汉剑的后尘。
噗!~
小腹挨了一脚,伤上加伤,左道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肠子纠结在了一起,伤势都加重了几分,口中忍不住喷出口血。
“塌马的,还敢跟老子呲牙!”
胖差役一抖铁链。
铁链如出洞的毒蛇,准确的缠绕在左道脖子上。
胖差役也不管他什么状态,套上就跟拖死狗似得,往外拉。
这情况别说到地方了,恐怕半路就得被玩死。
成了“托泥老师”的左道,因为窒息,脸皮被憋得通红。
可饶是在想反抗,也有心无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很快就会发生。
当左道被拖到门口的时候,一名面黄肌瘦的麻衣少女,举着扫把冲了上来。
二话不说,兜头就打。
“干什么,给我放开左少爷!”
“哎呀,卧槽!~”
扫把临头,一阵尘土从胖差役头上弥漫出来,如同抖落面口袋时飘起的面粉。
一招得手,少女手中加了把力气,一边骂,一边打,打的两个差役在院子里抱头鼠窜。
“两个混蛋,打死你们!”
“哪儿来的疯子,哎呀!”
软倒在门口的左道看着来人,如微风裹挟着一股熟悉的泥土气息,闯入心扉,那深藏的记忆,仿佛浓墨跃然纸上,挥之不去。
这是村里李老实的闺女,李小月,现年十六岁。
人虽然清秀,是村里的村花,但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整个人面黄肌瘦,头发干枯的厉害,跟稻草似得支棱着。
依稀记得,去年相亲的时候,原身曾当众拒绝了她。
令她直到现在也没嫁出去,成为了村子里的笑柄。
没办法。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原身是踏入儒道的儒子,一个村姑柴火妞怎么配的上其身份呢?
如果自己是李小月啊,看见罪魁祸首倒霉,不在边上拍巴掌就是好事了。
还救人?
喝多了吧!
喝多少假酒能干出这事啊。
呛!~
现场凌乱之际,空中闪过一道寒芒。
寒芒闪过,长刀把扫把齐根扫断。
李小月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攥着扫把末柄往后极速退去。
“玛德,谁呀,找死呢!”龅牙骂骂咧咧了起来。
胖衙役挥了挥手,驱散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土,当看清来人时,他一张脸黑了下来,跟那个被熏得漆黑的药罐子颜色差不多。
“小娘皮,发什么神经呢!”
“你们……放开左少爷,有什么冲我来!”李小月持着扫把末端,哆哆嗦嗦的指着二人。
龅牙揉了揉被扫把打疼的脸皮,还刀入鞘,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