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生乱
“求求你们，救救他，求你们了”
“阿玉？”
“小姐”门外杂乱的哭声，脚步声舒菀听着头疼，本就晕晕乎乎飘了一天这会子着实不舒服
“外面怎么了”阿玉就在塌上睡得，听舒菀不舒服赶忙过来
“我去看看”外面动静很大，很快阿玉就进来了
“船上这次带了货的，晚间才发现货里进了贼，都是些乞丐这会也不好见官，闹得吵着小姐了？”舒菀听着哭声，犹豫了下还是打算去看看
夜里在船上风更大，舒菀下意识合紧了衣衫，床尾那边亮着灯，走的近了些才看见三四个人围着人
脏兮兮的破烂衣衫，瘦弱的身躯一看就年纪不大，小的紧紧护着稍大得一个，也看不清楚性别
“小姐”看见舒菀，带头的伙计立刻让开，灯光下那孩子也正好看了过来
“你？”舒菀只觉得在哪见过，眼前的孩子很熟悉
“求小姐救救我哥哥”瞬间，那双眼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郑重的恳求舒菀
“阿玉，找药医过来”舒菀本就体弱，随身不离药医，这次带的是李药医的徒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板着一张脸不好亲近
“多谢小姐，小姐之恩檀悦无以为报”那双眼里有了些许光彩，激动的拉着身旁的人眼泛泪花，顾不得其他
“檀悦？名字倒是好听”舒菀不想为难人，招手让伙计寻了间能放人的空房出来，把人安置好，一刻也不停的钻回了被窝
“吱呀”
“阿玉，这么快”脚步声往这边来，却没人说话，舒菀不由起身往外探了探头，下一刻紧张的厉害
“苏莫！！你怎么来了”
“菀菀，我难受”散乱的头发显然刚睡醒，脸上带着点委屈，不知道做噩梦还是怎么了，忽然带着撒娇意味
也顾不得舒菀的想法，直奔舒菀床上，还没来得及制止，对方已经躺在身边了
心都快跳出来了，舒菀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紧张，故意板了板脸，假装生气吓唬苏莫
“这是我的床，谁允许你上来了”
“菀菀”那双眸子尽显无辜，为了私心竟努力挤出点泪水，泪眼婆娑的看着舒菀，那一刻，舒菀觉得自己中毒了
稀里糊涂的两人就躺在床上了，气氛逐渐升温，腰上突然环上的大手，舒菀僵着身子不敢动
带着凉意贴了上来，舒菀看不清苏莫的脸，待心脏那处逐渐平稳，这才发现怀里的人不同寻常
“你怎么了？”
“没事，累了有些晕船吧”苏莫如是说，真真假假舒菀没做深究
这一晚，相携而卧，清早起来舒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苏莫完全没事人一样倒显得舒菀有问题
就这么尴尬的吃了早饭，连清寒都转着头在两人身上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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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菀走了！”
惊讶的岂止一家，被忽然得知的消息震惊的有很多，李言看着镜中的自己，手里的金簪狠狠进了肉里，自己做的这一切报复，算什么，他原来从未把自己放在眼里吗？凭什么！
高雨也没想到，本就苦于李绍的阴招，吃了不少亏，无心应对其他事，哪知舒菀突然离开
那厢某个府邸，听着来报的消息，主位的人摇了摇扇，不知想些什么，侧位坐着李绍眉宇间都是不甘
而舒菀走的那晚，最忙的算是韩县令了，夜里充满血腥，大街上不觉身份的死人比平日多，却找不到凶手
苦恼不已的人，感叹自己官途的绝望，而舒府书房，灯亮堂着，黑衣人交上了名单，细数不属于淮阳的人，全部解决
舒慕诗将纸条撕碎，毁尸灭迹，看着黑沉沉的夜色说不尽的沉思
不久，站在祠堂看着那尊无名牌位，舒慕诗叹了叹气，对于那个孩子，此路好与坏只能自己去寻，淮阳困不住他
“你叫檀悦”舒菀看着眼前洗干净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樱桃小嘴面容娇俏，生的极好，看着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嗯”
“多大了？”
“十三，多谢姐姐救命，姐姐想要什么，只要檀悦能给，一定报答姐姐”小女孩神色认真的很，抬头看着舒菀
“你能给什么，你和你哥哥这是要去哪”看着两人想到之前的见面，舒菀不免疑惑，这小家伙混上船想干嘛
“我们……”欲言又止的样子，那眼里都是悲凉和迷茫，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怎么上来的？”
“……”看着舒菀，檀悦明显在犹豫，眼里很警惕，舒菀知晓对方防备，也不打算多问，下一秒就见小姑娘鼓足了勇气
“我和哥哥能跟着姐姐吗？”
“为什么想跟着我”
“姐姐是好人，我和哥哥没有地方去了”话里的悲凉让人很难忽略，舒菀没开口，显然是在犹豫，小姑娘很聪明
“我和哥哥是在花楼里出生的，从小没人瞧得起，八岁那年我得了场病，哥哥为了救我学着揽客挣钱，每日半死不活，后来……”
小姑娘满眼泪水，绝望开始蔓延，舒菀不忍心将身上的帕子递了过去
“我十岁那年他们想将我卖去做奴隶，哥哥一气之下不小心伤了人，我们就逃跑，跟着人进了淮阳”
“在这里，也很难，尽管我们自己想挣点小钱活着，可周围的人都不能放过我们，哥哥被排挤，被谩骂，被人欺骗，明明有了家室还来找哥哥，都该死”
小姑娘越说越气，舒菀听着也都差不多了解了，不等人再说便应了
“好，那就跟着我吧”小姑娘愣愣的看着舒菀，许是太惊讶，眼泪还挂在眼眶
“我说，好的，跟着吧”
“谢谢姐姐”
“你哥哥叫什么？”
“檀央”
“好好养着吧，你哥哥身体很不好，仔细照顾着”
“谢谢姐姐”那样子滑稽又可爱，舒菀心里升起一丝疼惜，没有开口，只是等离了那边，站在船尾看着一览无尽的水面，浑身发寒
“你可怜她”不是问句是肯定，舒菀看着来人定定的
“为什么要跟着我？”
“如果我说，想要你也可怜可怜我”
“这理由不是你能说出来的”
“是吗？”清寒看不清神色，脚步声逐渐远去，只剩自己一人，脑海里浮现花苑问自己的话
“你打算跟着她去无涯书院”
“对，东西舒菀一定有，不妨跟着他也好随时知道动向”
“但愿吧，别把自己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