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卵击石
赵凌薇等人在路上颠簸了数月,眼看着就要离开大姜国的故土,进入那荒凉寒冷的北辽之地。
笼中妇人的眼神里,载满的悲凉决堤化成泪水,如洪流冲出眼眶,在灰扑扑的脸上刻出了一条明显的泪痕。
车子有条不紊的向前行驶着,把故乡远远的甩在身后。
轮辙碾压过一处污泥,惊起几只趴在上面吸水的白色蝴蝶。
赵凌薇看着那几只蝴蝶,一直在空中盘旋飞舞,待车子渐渐远去后,它们又落在那辙痕之上,慢慢的扑闪着翅膀。
她感叹着世事无常,母妃亡故,自己被父皇送给大辽为奴为娼。
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惜,树叶都不绿了,那几只蝴蝶还能再飞几日呢?
天色暗淡下来,此时的风似乎也大了些,裹挟着树叶到处乱窜。
她们离开帝都时正是炎炎夏日,随行带的衣裳盘缠,头上的钗环,半路都被辽军抢去,就剩身上这单薄的衣衫。
途经数日深入北部,白日里,若是天气爽朗,艳阳高照还觉得暖和些。可到了夜晚,这寒风可以轻易穿过衣衫,冻得直叫人打哆嗦。
唐括月猎了一只山羊,两个士兵跟着给抬了回来。
苏阿凯大喊道:“厨司,厨司”。
只见胖乎乎的厨师步履蹒跚的赶过来,手上的菜刀还粘着几片细碎的葱花。
苏阿凯说道“把这肥羊砍去一条羊腿,烤好了送到将军账里,我要与他喝上几杯。剩下熬成羹汤,分与将士们享用”。
随后他又叫了两名卫兵,附身在他们耳边吩咐一番。只见那俩卫兵会心一笑,频频点头,朝着笼车走了过去。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把蓬头垢面赵凌薇拉下车,随即又拽了一位公主。寻了两名以前在宫里做事的女子,为她们二人梳洗打扮。
赵凌薇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一路,她把将士的恶行全都看在眼里。什么皇室之女,什么贵为公主,在这群人眼里贱如草芥。
她们没有勇气再去反抗,那种对现状极致的无力感,才让人窒息麻木。只能将灵魂深深堕落深渊埋葬之后,才会忘记所有感受,也就没有什么屈辱感,她劝解自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学会顺从。
褪去身上那件已经看不出是何颜色的衣衫,坐进浴汤之中,一瓢瓢热汤从她头顶浇灌而下,舒适的温度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短暂的时刻,给她一种生而为人的感觉。
…
赵凌薇说道:“你们出去,不用伺候更衣了。”屏风之后,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梳妆打扮后,她二人被引入了唐括月的营帐。
苏阿凯借着酒意上前,油腻的手摸着赵凌薇的脸蛋:“这小娘子生的确实好看,还是留给将军享用吧。”
说完一把扛起赵凌薇旁边的女子走出营帐,拍着那女子的屁股说着:“今天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本将军,明天本将军还找你。”
那女子在苏阿凯肩膀费力上挣扎,可怎么也翻不出苏阿凯一双有力的手臂。
苏阿凯把那女子扔到自己床上,便开始他的暴行。片刻间,整个军营都是那女子凄惨的叫声。
赵凌薇怔怔的听着那女子的呼喊,不敢挪动一步,整个营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唐括月开口问道:“你,怕不怕。”
赵凌薇回答道:“怕!”
“你是哪个公主?”
“茂德公主。”
唐括月大惊:“原来你是舒妃之女,怪不得看你有几分面熟。你们母女两个真是相像,都堪称绝色。”
“你认得我母妃?”凌薇问道。
唐括月欣然说着:“我们可是旧相识,怎么会不认识。”
“无耻,下作,我母妃久居深宫,怎会与你是旧相识,不许玷污我母妃清白?”
“无耻?下作?”唐括月一步步紧逼赵凌薇,讥讽说道:“那日你父王将你母妃迷晕,亲自送到我营帐中,事后秘密下令处死舒妃,谁更下作?谁更无耻?”
赵凌薇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仿佛看到魔鬼一般,她步步退后,嘴里喃喃道“你撒谎,不可能,我父皇不是这样的人。”
唐括月不屑地说道:“大姜皇帝为了区区万两金连自己的骨血至亲都可以拱手送人,何况是个毫无血缘的女人,比起你们他更爱的是自己的皇位。”
他伸出手一把将赵凌薇拉入怀中,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腰肢,将头埋入女子的脖颈,贪婪的吸食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你和你母妃真像!美人,我会……”
唐括月话还没说完,便觉胸口一阵疼楚。他低头看去只见赵凌薇纤细的手,将一支发簪插入自己的胸口。
他冷笑一声,握住那只扎他的手,轻轻松松拔出了自己胸口的簪子。拨开她的手掌,拿起那只簪子高高举起,扔到地上。
赵凌薇吓得瘫坐在地上,他褪去上衣俯下身,拉起赵凌薇的手抚摸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你看,这些伤疤是我一次次死里逃生,成为北辽战神的证据”,他在告诉她别再以卵击石。
赵凌薇眼角的泪水潸然而下,她拼命的摇头哭喊着:“你不要碰我,我求求你了,不要碰我。”
任她怎样的哀求,唐括月未有丝毫松懈,此刻他只想发泄自己的兽性满足自己的欲望。
唐括月把赵凌薇抱到床上,转过身脱着下衣。赵凌薇环视四周,拿起床头的一把短刀,毫不犹豫插入自己腹中。
唐括月听到一声轻哼,转身看去,只见她苍白的双手被一点点染红,一丝鲜血从她嘴角流出。
他看着赵凌薇正朝着自己的笑,那眼神里的目光是胜利者才有的蔑视。
毫无疑问,这场对弈中赵凌薇赢了,她没有让那个玷污母亲的人,再次玷污自己。
唐括月提起裤子大喊:“军医,快找军医。”
苏阿凯听到声响冲进营帐,神采奕奕看着唐括月说道:“将军怎么要找军医,我屋里那小娘子,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莫不是你屋里那小娘子寻了短见吧!”
当他走近借着火光这才看清楚,唐括月胸前有片血迹,惊呼:“有人行刺将军,快请军医,快请军医。”
“不是我,阿凯”
苏阿凯这才发现,床上的小娘子,腹部的襦裙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自己送给将军那把玄铁打造的短刀,正插在那小娘子身上。
……
军医摸了摸赵凌薇的脉搏,探探鼻息连连摇头,“将军这女子怕不成了,已经没了脉搏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