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五儿，虫草随便吃
待众人离去，贾蔷才留意到柳五儿盈盈笑意看着他，
美丽清雅、清秀温婉，贾蔷记得她素有弱疾，体质一向不好，身娇体弱。
只是可惜出身不高，黛玉体弱可以吃人参养荣丸、宝钗可以吃冷香丸。
而柳五儿身体被耽误，没有银钱保养，却反而要耗费照顾别人，实在可叹。
凤姐说她比平儿、袭人、紫鹃她们长的要更漂亮，这话果然没错。
“五儿！”
“蔷爷！”
“你身体不好，我在边疆戍边的时候，得了很多天山雪莲，你拿去或煮饭吃、或泡茶喝都可以，东西很多，随便怎么吃。”
“哦，还有冬虫夏草、百年灵芝、百年首乌等，都在大箱子里，自己拿去随便取用。”
“你这身体娇弱、天生中气不足、需要药材来调理。可别耽误了。”
“啊？”
“我进来能够照顾你饮食，已经分外感激，很是满足了。”
“那些昂贵的药材，我无福消受，再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
“我听芳官她们说，连黛玉姑娘配药人僧养荣丸，需要一点人参，有的时候还凑不起呢。”
“小丫头？”
“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等丫头，”
“我说的！”
“我的院子我做主！月例不从宫中，从我薪俸里支取。”
“我的丫头，我照顾得起。”
柳五儿感动莫名、神情激荡、不免又咳嗽了几声，你看，你又咳嗽了，抓紧时间吃好。
“按斤吃，狠狠的吃，药材管够！”
“吃胖了我不管，吃不好，我可不答应的。”
柳五儿眼睛亮亮的，仿佛水洗一般，眸子里柔情一片。
“爷，刚才宝姑娘说她会做各种面食小果、那些蜜三刀、猫耳朵、脆脆酥等，都属于面食中的一般产品。”
“宝姑娘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你喜欢吃面食。”
“我母亲是柳嫂子，在大观园里食堂做菜，我们母子二人研究了各种精美的饮食，我现在就会做很多面食。”
“比如奶油炸小面果、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菱粉糕、鸡油卷儿、瓜仁油松瓤月饼、松穰鹅油卷、糖蒸酥酪……”
“好多好多呢？”
“你喜欢吃哪种，总之我天天做给你吃，也是极高兴的！”
只是我刚才听林姑娘说：
“你喜欢吃麻蛋，我来的时候，凤姐也特地交代我，说你喜欢吃麻蛋。”
“可麻蛋不就是麻团吗？那有什么好吃的呢？”
“袭人姐姐心细，你陪老祖母吃饭的时候，她就很好奇。”
看你什么菜都吃，唯独麻蛋一口没吃，可你不是说过“日啖麻蛋三十颗，头白也不还戍边吗？”
难道是我们做的麻蛋，和边塞那边不是一种做法吗？
“你告诉我样式和材料，我很快就能做出来？”
贾蔷还是要脸的，刚见面的姑娘，就给别人解释这个麻蛋，就是那个马蛋。
还他娘的一天三十颗，他的脸皮尽管厚，可再厚，也长在自己的脸上不是，不能说丢就丢了吧！
哪怕是自己的丫头也不行，知道的体谅他边塞物质匮乏，不知道的肯定认为他是淫魔色鬼呢！
那小丫头还不得连夜提铺盖跑路呀！
贾蔷咳嗽了一声，厚着脸皮说道：
“那个，麻蛋，是因为边塞没有东西吃，那样粗糙的食物就算很可口了，现在回来了，就不需要吃了。”
“原来是这样！”
“你在边塞受苦了，总之，现在你想吃什么，我就做给你吃！”
隔壁房间隐隐传来一阵咳嗽声，贾蔷一愣，才想起隔壁房间还有被王夫人和凤姐打发过来的晴雯。
这个晴雯也是薄命的女孩，小的时候被贾府管家赖大买中，最后送给了贾母，经过贾母的调教，后来送给宝玉使唤。
尽管在红楼中属于最美丽的女孩，然而身世却同样悲惨，
“他幸运的是遇到宝玉，”
“不幸的也是遇到宝玉！”
此时想起她赌气在自己房间里苦闷半天，一生情感寄托在宝玉身上，突然被王夫人和凤姐送了过来也就罢了。
临走的时候，宝玉不但没有安慰、甚至没有挽留，反而说出了那些决绝的话，
冰冷的如同刀子一样扎在晴雯的心里。
让这个把感情看作生命唯一的女孩，她又如何去想。
怡红院中的几个女孩，袭人以身侍奉宝玉，这个在怡红院中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而秋纹呢？
为了讨好宝玉，每次她伺候宝玉洗澡的时候，那个洗澡水地上、床上蔓延的到处都是，一次洗澡，需要耗费几个时辰。
其她女孩都不好意思去看，这还不明显吗？
唯有晴雯清高自持、守身如玉，对感情看得极重，从来不和宝玉狎昵，
她认为美好的、纯真的、真挚的感情容不得半点亵渎。
可坚守一生美好的情感，在她被送到梨香院来的时候，在宝玉说出那几句绝情话的时候。
她心灰意冷，心如死灰！
贾蔷懂得，也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此时听她在房间里哭得梨花带雨、抽噎悲戚、心中也感伤不已。
“对了，五儿，那个晴雯身体也不好，”
“你熬药的时候，顺便把她也喂了吧！”
“晴雯眼眶红肿走了出来，什么叫把我也喂了，”
“我自己能吃，还有，爷，你就是个土鳖。还没有一点常识。”
“那些金贵的食材再有作用也不能这样吃，不是糟蹋，而是大补食材不可过度使用，按你这豪横吃法。”
“一天就上火，三天就得升天！”
“就是贾府马棚里的驴，也不敢这么吃。”
“唉，晴雯，不是我说你，你在房间里伤心，就专心致志伤心，你怎么能偷听我们的悄悄话呢？”
“还一字不差的全听去了，知道的是来帮我管理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过来个探子呢？”
“爷你要不喜欢，那就把我赶回去！”
晴雯黯然屹立，两鬓秀发轻拂脸庞，容颜惊艳却显得非常憔悴。
“赶回去？”
“你回哪里去？”
“这里就是你的家呀！”
晴雯听说回哪里去，又触发了心事，黯然神伤，听贾蔷说这是她的家的时候，心里又有些感动和温暖。
幽幽说道：
“我性子急，不喜欢看人脸色，更不会奉承，爷要不喜欢，我，我……”
“说了几个我，想起王夫人无情、贾母薄情、宝玉的绝情，”
“终究是神伤不已，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