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暴露
就在周医官掀起曹正淳衣袖的瞬间，叶柠突然脸色大变，曹正淳手腕上往上两寸处的刺青，竟跟幼时劫持叶柠的蒙面杀手，手腕处的一模一样。
叶柠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子闪现过被劫持时的画面。
当年那黑衣人刺杀先皇后不成，反将叶柠强掳而去。
黑衣人将叶柠挟持到城楼之上，先皇后苦苦哀求，他以叶柠的命做要挟，要先皇后跳下城楼才可放过叶柠。
先皇后护女心切，一跃而下。
那日叶柠看的清清楚楚，黑衣人手腕处有个青色闪电形状的刺青，可当时因为母后离世的原因她自闭了好一阵子，如今见到刺青，叶柠丢失的记忆又被重新找回来了一样。
“公主，督主身体却有些温热。”
叶柠死死的盯着曹正淳的右臂，完全没听到医官的话。
佩心觉察出叶柠的异常，凑近叫了一声。
“公主。”
回过神的叶柠慌乱起身，忙找借口说道。
“佩心，本公主想去给皇祖母买糖梨糕，今日就不练骑射了，走。”
看着慌张走掉的叶柠，曹正淳还没察觉出来异常之处，只以为这疯丫头可能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从东厂出来，叶柠坐上马车，情绪极不稳定。
佩心看着叶柠的样子，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公主，您怎么了？”
叶柠看向佩心，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她现在心里很乱，霎时间根本无法接受杀死母后的凶手竟一直潜藏在身边，更想不通曹正淳区区一个太监他怎么敢杀皇后。
“佩心，去北镇抚司，快，我们去北镇抚司。”
“好。”
两人匆匆赶到北镇抚司，却并未能如愿见到江辰。
叶柠交代他们务必转告江辰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找他，留下话便匆匆回去了。
回到宫里，叶柠就把自己关在寝殿之内，就连佩心也被挡在了门外，此刻的她心中无法平静。
曹正淳就是当年的凶手，这让叶柠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为什么，她想不到母后到底是阻碍了他什么，以至于他会狗胆包天去杀害一国之后。
她的母后可是西玄公主，难道是为了挑起两国纷争？可这根本就说不通，西玄当年和东黎兵力悬殊，若出兵讨伐只会落个国损民亡的下场。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入夜，叶柠坐在凉亭还在回想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公主，当年您惊吓过度，会不会是记错了？记忆出现偏差也是有的！”
“不会错，当时确实惊吓过度，有些记忆错乱，可今日再看见那刺青，我感觉我像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年的事一样，我现在只是觉得细思极恐，没想到一直想找到的凶手，竟然就潜藏在我身边。”
这时，从徐州赶回来的影子潜入凝香殿。
看到他出现，叶柠生气的起身质问。
“你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影子沉沉开口道。
“徐州。”
“你跑徐州做什么？”
“调查你交代的事，我在徐州找到了真正的王若锦。”
叶柠大惊，瞪大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如你所料，继后并非是真正的王若锦。当年还不是丞相的王允，他的亲妹王若锦原本是内定的秀女，但却与人私奔，这才让如今的皇后顶替入宫。我在徐州已经找到真正的王若锦，我还没敢惊动对方。”
如今的皇后是个冒牌货，这就能解释通为什么叶柠会看到她与丞相暧昧的样子了。
叶柠攥紧拳头，痛恨道。
“这对狗男女，居然蒙骗了父皇这么多年，简直胆大包天。”
“公主接近江辰，可有从他那里收集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你别忘了，你的血仇不光只有皇后的，还有太子殿下呢。公主可别只顾着男女之事，将正事抛之脑后才对。”
叶柠抬眼看向影子，她很反感影子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好像在督导她一样。
“本公主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提醒我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影子也是一时着急，才会那么说，觉察出自己失言后，连忙认错。
“是我多言了。”
事实上叶柠觉并不是一点觉察不出影子的异常，他不过是自己无意中救下来的将死之人，自己非要留下来报恩，叶柠看他武功高强，再加上自己也确实需要个帮手，这才会留他在身边。
可每次提到太子案，他就显得异常不受控，甚至还会像方才那样以下犯上，说一些不该说的。
“江辰知道的并不比我们多，不过我今日”
叶柠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明白了一切。
“我明白了，曹正淳是王允的人，想杀我母后的人，是王允。”
当年叶柠无意撞破二人的奸情，回去便将自己的所见告知了母后，可先皇后碍于继后生养了大公主，并没有想要揭穿他们，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先皇后的善良为自己换来的却是杀身之祸。
可惜刺杀过程失手，才会变成了挟持叶柠，逼迫皇后跳下城楼的闹剧。
母后的善良仁慈，换来的却是迫害。
叶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一把短刀突然架在了影子的脖子上，是江辰。
叶柠怔怔的看着江辰。
此刻江辰的眼神冰冷，因为对他而言他看到的是自己被欺骗和戏耍。
想起那时自己如何与叶柠相见，这个影子又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江辰目露寒光，冷声开口道。
“看来那日引我来凝香殿是有意为之的。”
没等叶柠开口，影子就直言承当了。
“没错，是我奉公主之命引你来此。”
江辰看向叶柠，难以置信的嘲讽道。
“安平公主真是深藏不露啊！”
叶柠霎时间语塞了。
江辰打量影子一番，突然注意到他脚上被刻意遮盖住的铁鞋，惊道。
“铁踏之刑，你是逃犯？”
叶柠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刑法？为什么她都没听过呢！
“何为铁踏之刑？”
江辰冷哼一声。
“看来公主对你的暗卫，并不了解啊！这铁踏之刑，顾名思义就是在人的脚套上模具，再将烧红的铁水灌入模具，做成一双铁鞋，这可是极刑。你不仅没有残废，还能做到飞檐走壁不留声响，确实厉害。”
说罢江辰的刀又近了几分，冷声逼问影子的身份。
“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公主的暗卫，江大人要去揭发公主用逃犯做暗卫吗？”
江辰突然将架在影子脖子上的刀放了下来，此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想起与叶柠之间的海誓山盟，也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