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殊途同归

    看着眼前不再言语的山山，张嘉澍知道自己给的压力足够了。“还愣着不看看点走啦。”

    山山看着显示离线1min的龙少，恍惚间恰似故人归，“总感觉这家伙在什么地方见过。算了不管了。”山山揉了揉头发，看着自己散乱的被褥，一头栽了过去。

    熬了一个通宵，正准备补觉，但看着手机上那十来个未接来电。正准备关机，电话却又打了过来，眼瞅着心烦，正准备挂断，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在铃声重复第二遍时，张嘉澍极不情愿地接了电话。不出所料，一开口就是那极不客气又令人厌恶的口吻“哟！大忙人舍得接我电话了稀奇啊！”“什么事？”“我已经可以想象到现在你一定面露鄙夷之色，头扭向一边，眉宇间透露着不耐烦和敷衍，没错吧。”张嘉澍抬眼看了下镜子，“你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拜托，我是干侧写的嘞，再者就咱俩这关系，我可能连你穿什么内裤都知道，还猜不到你的心思。”突然的沉默，使张嘉澍有点不知所措，而那边传来的声音语气明显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那轻挑和漫不经心，那份冷漠使得张嘉澍背脊发凉“就这么不想见我！”张嘉澍无奈地笑笑，“大姐，每次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儿，就这种情况，我躲还来不及呢。”但张嘉澍准备说完，脑海间猛的一闪，“这是十年前，那会她还不是那个瘟神。”趁话还没来及出口，忙改口道“怎么说，这次要干嘛？”可能电话那头也没想过会应接的这么快，不免语塞，支支吾吾半天，留下一句“万达见，面谈。”便挂了电话，张嘉澍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吐出一句“没有礼貌。”接着便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

    京都

    陈伟看着自己经营的小店生意日渐红火，心中难免对于张嘉澍之前说的话不产生怀疑，那家伙说这游戏能让我赚个钵满盆满，但在游戏公测第四年叫我一定不要投资还说我第七年就会退游并且带着妻儿过着美满的生活，别的倒还好说，就这最后一句，陈伟每每想起，就不自觉发笑，“还妻儿，就这条件，啷个妹纸看得上哦！不过是安稳罢了。”但那句第四年不要再投资游戏里的任何东西却是陈伟深信不得的，毕竟，就这一个虚拟小店，陈伟已经尝到甜头了，但收益和风险并存的道理谁都懂，现在能赚，以后也能赔，而那家伙说的不无道理，见好就收吧。“老板，外面有人找你。”店内npc伙计慌慌张张地打断了陈伟的思索，“别乱，走，瞅瞅去。”

    待走到店面，见着来人，却没了那所谓的慌张，尽是老友再见时的那份难言。“好久不见。”两人没想到张口第一句竟都是如此，见状，来人不再言语，陈伟想打破这份尴尬，“话说，你怎么找到这的？”来人看着橱柜里陈列的餐品，“可以品尝吗”陈伟伸出手，点头示意“请君自便。”那来人倒是不客气，拿来几样精美糕点便大快朵颐起来，店内其他客人见着吃相，不禁好奇这是饿了多少天了？陈伟见其吃的差不多，适时地递上一杯水，“怎么样？和辰月轩相比如何？和德歆斋相较怎样？”来人细细咀嚼，咽下最后一口，喝干杯中水，感慨道“没想到，虚拟游戏之中，这美食竟与现实无异，色美味香形巧，足以见得制作者地用心，但……”听到话中转折，陈伟忙问“怎样？”“但，还是差一点。”“差什么？不论外形还是味道，我都已经做到了一比一的复刻，怎么可能会差！”看着眼前怒从心起的陈伟，来人只是从桌上拿起水壶给自己添了一杯，“你从来什么都不差，差的只是那一份独属自己的心意。”陈伟紧握的拳头不曾松开，但汗珠已然浸湿衣襟，“哼！心意，从被钉上抄袭的牌子时，这个词就和我挂不上边了。”陈伟看着来人只是喝水，意识到自己现在谈及这个不合时宜，好在是私聊，并未影响店内其他就餐的客人，“但该说不说，你这的服务态度，比起其他馆子可真是好太多了。”但陈伟的脸色却并未好看，反而问道“那你今后打算如何另起炉灶等待时机东山再起还是……”陈伟不再说了，那后面的话，任凭什么，他都是不会再说了。但这个答复，他三年前没有等到，现在

    万达广场

    “呼！呼！这天气真见了邪，出门还是大晴天，怎么跟孩子一样，要不是跑得快已经是洗了个澡了。累死了，自打中考过后，再也没跑过步，呼！”远处咖啡厅内，服务生端着两杯现煮卡布奇诺走向一位女士身边，“放着吧。”女士轻声说道，但视线从未离开不远处那个喘着粗气，身上没一处干的的小子。突然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你在哪！”听着响亮地呼吸声，嘴角不禁流露笑意，但依着那个家伙的性格，这个时候跟他开玩笑，无异于抱碳取暖。“你面前这个咖啡屋，我在里面。”看着那家伙低头冲过来，宛若旧时一般，但她知道，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因为一句“走，吃宵夜趣。”而宁可被保安追着跑的小孩子，而自己也早不是那个曾经的她。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不断地向咖啡中加着方糖，等她开始用调羹搅匀时，张嘉澍又向其中添了两颗，“十颗，不多不少，全美。”女人用手搅着调羹，“你居然还记得。”“很吃惊吗？我只是不记那些于我而言不重要的事，比如”看着女人的目光，张嘉澍缓缓说道“你是谁”“啪！”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使他清楚认识到，这女人确实是十年前那个暴力分子，“玩笑要开对场合，不然很冷。”捂着半边脸，陪着眼前这个女人逛街很是奇怪，“怎么今天只有你”听到这话，前面边走边哼歌的女子回头，留下一句“她早就到了，要不是等你，早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去。“真好。”看着眼前这两人，张嘉澍只是喃喃自语道。

    “话说，陪着你们俩女生逛饰品店是不是很奇怪”张嘉澍看着橱窗里精美的陈列，但自己和这的气息格格不入，店员多次的询问，导购关切的眼神，使得张嘉澍不知觉地脱口而出，“有吗？没有吧。”刘佳瑜边挑着盲盒边答着，“噗呲”一旁的林梦凡边笑边给支招，“下次可以再拉上一个，这样就不奇怪了。”金钱的欲望使人进步，但花钱所带来的满足感可以愈发激励人进步，看着梦凡大包小包地挑着，消费是资本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一直浮现在张嘉澍脑海中。“那我就先走了，拜拜咯！”购物结束，心满意足的梦凡和二人道别，接着在刘佳瑜耳旁“加油哦！”说罢，消失在了车流中。目光所及已然见不到，“说说吧，找我到底干嘛”

    京都

    那来人倒也干脆，喝完一壶水，翘着二郎腿，把玩起来茶杯，饶有兴趣地盯着陈伟，“想来也没个去处，你这缺红白案吗？”这……这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答复，“怎么，看起来你很震惊？”那来人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陈伟露出一个费解的微笑，“听说，你现在在当老师”听到这，陈伟终是接上了话茬，“嗯，啊，对。”“那可得好好教，别误人子弟，这可是祸害三代，损阴德的。”陈伟无奈笑笑“师姐，现在教师体系这么严苛，怎么可能会发生以前那种事，再者，你怎么想到来投靠我了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困扰陈伟三年了，之前邀约不肯来，现在倒是放下了面子，但他真正好奇地是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的态度发生了180度大反转。

    “没什么，只是看过了人间冷暖，到头来，终是一场空，行到无路可走，思来，这终是个归处，咱俩也算半个亲人，不是吗？”好家伙，“那你现在怎么样？这游戏里来认亲，可还行？”师姐摆摆手，店内npc伙计心领神会，上前续满水，并给客人添满，师姐喝了一口，接着说“勉强过得去，主要这不是好找你吗？”陈伟一脸无语，但仔细一想，自己当时走的时候也确实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那就依之前，你直接掌厨，正好我这几天想上点新产品。”师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那师姐你先适应一下，有事叫我就好，我先忙。”看着陈伟离去的身影，“喂！”这熟悉的一声叫住了他，“怎么师姐有事？”“你这榆木，不想着试试攻略一下师姐吗？”闻言，陈伟只是一言不发地走了，而后面喝水的师姐自是知晓，自己这个师弟大可放心的很。

    炸物店

    看着张嘉澍熟练地挑选炸物，刘佳瑜不禁慨叹“拜托，你在咖啡厅可是吃了一个三明治两个华夫饼的，好吗？”，张嘉澍极不耐烦地回头反驳道“那东西是饭也就是个餐前小点好吧。”年迈的老板及时出来打圆场“各有各的好，西点精致，环境优雅，咱这炸物，价格实惠，顶饱。”听到老板这么说，张嘉澍不免得意起来，“听到了吧，老板也认可我的观点。”刘佳瑜用手扶额，无奈地看着老板，“阿嬷，侬覅管嘞。”张嘉澍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你这，你这从哪学的，好怪哦。”刘佳瑜气鼓鼓地嘟着嘴，“也就嬷嬷由着你，照你这么吃，胃不难受才怪呢！”老板一直笑呵呵地看着这对欢喜冤家，但听到胃疼这个词时，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了，正当张嘉澍还打算继续拿的时候，一只饱经岁月洗礼的手摁住了他，“拿这么多，吃不吃的完，浪费可就不好啦，这是当大胃王还是怎么啦，放回去！”看着嬷嬷认真而非开玩笑的样子，张嘉澍只得认栽，放回了大半的串，“阿嬷，那给我上碗圆子汤吧，暖胃。”阿嬷看了刘佳瑜一眼，刘佳瑜想了想，“阿嬷，我也要。”“好，好，那你俩可得等一阵了。”阿嬷笑呵呵地走进后厨。

    张嘉澍拿了张餐巾擦了擦手，回到座位，“说起来，这家店，以前经常来。”“已经两年没来过了。”居然那么久了，“说吧”张嘉澍看着刘佳瑜，“你到底要干嘛？”刘佳瑜不经意间瞥了眼张嘉澍的右小臂，不觉间咳嗽了起来，“咳，咳，你这家伙，最近干啥了”“啊？”这一问，弄得张嘉澍是一脸懵逼，“就正常玩游戏，偶尔爬爬山啥的，咋了？”不应该啊？他这个年龄不应该这样，但这……“哦，没啥，就是看你右臂皮肤不太好，以为你去体验生活了。哈哈，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张嘉澍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这东西，得赶快弄死了，不然时间可能真的不够了。“对了，我这次叫你出来，是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共事。”啊嘞？这时的张嘉澍一脸问号，脑海里一片空白，这丫头十年前要和我共事，她哪会有这想法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疑惑使得张嘉澍极其小心地问“共事谋啥？”“还能谋啥，钱呗。”

    但当刘佳瑜说出钱这个字眼时，张嘉澍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十年前那个记忆里的人。“怎么你也入俗了。”张嘉澍喝着饮料，盯着对面这个陌生的熟人等着她的回答，“再高尚的灵魂也要吃饭嘛，再说，不去赚钱，你养我啊！”看着刘佳瑜一直避着自己的目光，张嘉澍更为确定，“养你算了算了。我这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吸金兽。”刘佳瑜还要说些什么，但炸串和圆子汤上来了，二人的心思瞬间被美食所吞没。

    刚拿起一串菜卷，正准备吃的时候，手机传来震动，置顶消息只看了一眼，心中的困惑更加多了，“老张，我师姐回来了投奔我了。”但在张嘉澍的记忆中，陈伟的师姐在他开设虚拟餐饮时期从来就不曾出现，唯一的出现还是在后面他的婚礼上，那现在这个又是谁呢？但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条消息却像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扼住了张嘉澍的命脉——你剩的时间不多了。没有署名，之前也试着查了一下ip来源，这三无产品却总是提醒自己大限将至，不安涌上心头，而且游戏里面那诡异的副本也无时不在警醒自己时间不多。

    看着张嘉澍一再看手机，“怎么你很赶时间吗？”“啊？没有啊。”“那你一直看手机什么意思？”刘佳瑜看着自己被晾了半天，难免有点小情绪，但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没到，只得再问一遍。“算了，我现在时间很紧，帮不上你什么，你还是再寻英才吧。”但刘佳瑜像是早料到会是这样一般，没有一丝波澜，“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个邀请我不会进行第二次。”张嘉澍吃了一串平菇，拿着竹签指着刘佳瑜问道“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刘佳瑜摇了摇头，但她似乎说了什么却不发声，从唇语来看“我不关心，但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张嘉澍喝完圆子汤，“您是谋大事之人，这钱就你付吧，我先走了。没事，还是各忙各的吧。”刘佳瑜倒也是没有拦他，扫码结清账后，打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怎么他答应了？”“不，和你说的一样，他拒绝的很利索。”但不料那头传来阵阵笑声，“他要是拒绝不干脆，那他可就不是他了。但他确实不是他。”刘佳瑜这边眼神中没有一丝亮光，“我可是按你说的做，要是没有成效，我不介意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电话那头却传来慵懒的声音“安心啦，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做，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别忘了我说的，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好了，看时间那边应该差不多了，给嘉怡打个电话吧。我也想知道他的进度了，毕竟都是黄土埋到脖子跟的人了。喂！你还在听吗？喂！”刘佳瑜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却唯独少了自己想乘的那一辆。时间吗？我会帮你找回来。

    这边张嘉澍刚回到家，在路上若桀等人已经催着要进行最后一次磨合，新本开放不等人，张嘉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却不曾想今天发生的事居然这么多，在打本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今天不在状态？”乱上前问到，“没什么得加快进度了，留给咱得时间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