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父母爱子
过年还是热热闹闹的最好。
大年三十大家伙一起过的, 就都在陈家。
孩子们长大能干的活太多。
安样坐在厨房里,只需要看看今天要做的菜,哪个配菜没弄好, 指挥一下,然后再掌勺就可以了。
包饺子更是热闹,赵丽华这几年也锻炼出来,做的也是有模有样的。
陈叔在堂屋里跟沈余下棋, 连输给沈余两盘之后, 就有些不对了。
沈期, 沈途,陈南都在周围趴着看。
陈永军本来也看了一会, 但是看到自家亲爹连输两盘之后就不敢再坐在那边, 他爹他还是了解的, 一会不舍得说几个孩子, 那第一个骂的肯定是自己, 干脆先躲开。
沈阁也不在那边坐,他在厨房里准备帮忙时烧火。
“你咋过来了?不是陪着爹下棋的吗?”
赵丽华手里还在捏饺子,这身边都是自家的亲人,可开心了。
陈永军赶紧摇头。
“沈余已经赢了爹两把, 我再坐下去, 可能就要骂我。”
赵丽华不懂, 骂他干啥?
陈永军也没解释,反正就不过去。
沈途在旁边看着, 为自己弟弟赢了高兴,但是看看爷爷愁着的脸,趁着爷爷想下一个下在哪里的时候,然后伸手在后面提醒一下沈余。
沈余回头看他一眼, 交换一下眼神,多年兄弟,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陈叔终于想好下在哪里了。
沈余却是越杀越勇,赢得越来越快。
沈途皱了皱眉头,看看沈余,他刚刚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吗?再看看爷爷,又开始给沈余使眼色。
沈余一点没懂,而且还觉得自己下的很棒,赢得很快。
沈途想走,但不能走,弟弟还在,不能抛下他。
陈叔连输六把,才拉着脸说不下。
沈余还有些可惜,他下的还挺高兴的。
沈途看着他爷爷,居然一点都没发火。
陈叔背着手进了厨房。
沈途看他走了,伸手拍了一下沈余。
“你刚刚没有看到我的眼神吗?”
沈余点头。
“我看到了啊,不是你说让我快点杀爷爷个片甲不留吗?”
陈南在旁边都要笑的不行了。
沈期尴尬的看着两位哥哥。
沈途叹气。
“我刚刚给你使眼色,是跟你说,要让着爷爷,大过年的,让爷爷高兴,你完全理解反了。”
沈余皱着眉头,他刚刚是真的没想到。
“那没事吧?”
沈途知道沈余是聪明,但完全脑子里没有想过别的,这个聪明还是适合做研究。
“没事,爷爷不是去厨房了。”
陈叔背着手转着到了厨房里,看了一圈,发现陈永军坐在马扎上没事干。
“怎么就你没事干,别人都在忙,你眼里就没活吗?”
陈永军用手指了指自己?所以他还是没躲过去是吧。
“我坐在这里歇一会。”
陈叔冷哼的看他一眼。
“你有啥好歇的,你回来都歇多久了。”
陈永军瞬间就知道多说多错,他应该闭嘴的,立刻就到旁边拿出来两根葱开始剥葱。
陈叔这会才算是好受,又转身走了出去。
陈永军拍拍自己的胸脯。
“爹下棋输了就这样,反正总是不开心。”
他觉得自己跑的是挺快的,但是耐不住人追到这边来啊。
陈叔没啥事干,就又要出去溜达一圈。
厨房里他们都笑成了一团。
除夕夜的饭是很丰盛的。
一整只鸡全部给炖上,红烧了一条鱼。
还有做的梅菜扣肉,其他的都是一些小炒热菜。
还有个丸子汤。
最主要的是两盘饺子。
这一大桌子好菜,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的饭桌上能看到。
吃完除夕夜的饭,陈叔让他们都各自回家里守岁,毕竟都成家立业了。
陈永军他们肯定是要在一起守岁的。
除夕夜到处都是鞭炮声。
安样跟沈阁牵着手回家。
沈途他们三个并排在前面走着。
安样穿的厚实,围的围脖就剩下俩眼睛。
“看前面的孩子缺了一个,沈练也不知道这会吃上饺子没?”
沈阁其实想说应该吃不上,但大过年的。
“肯定会的,咱们部队食堂都能包饺子,他们那边肯定也有。”
安样抬头看他一眼。
“沈阁,你觉得我好骗啊?沈练这么久不来信,是进了什么特别重要或者需要保密的地方吧,我养沈练十几年,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如果有机会有时间他一定会寄信的,沈练是最有担当的孩子。”
沈阁没想到安样的反应这么快。
“当兵都会这样的,现在可能吃不了,等他回来,你就再包给他吃。”
安样看着踩下来的脚印,外面这会也没多少大人,这会太冷,倒是家门口几个孩子在放炮,大人应该都在家里围着炉子说话,或者嗑瓜子。
“等到再过两年,他们仨也得走,到最后还是我们。”
沈阁笑着点头。
“对啊,他们早就该自己出去。”
安样轻笑一声。
“你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不然肯定说我们对他们不好。”
沈阁低头看了一眼安样。
“安同志一向是个不怕别人说的。”
安样是不怕别人说。
“那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是不是。”
沈阁表示赞同。
这条路太短了,觉得还没说几句话呢,他们就到家。
沈途在前面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爹娘,快点。”
沈阁跟安样也快步走了进去。
家里也暖和和的,守岁本来也没啥事。
沈阁干脆就给他们上课,学习。
安样在旁边听着,就快听睡着。
自己站起来拿了一块红薯过来,还有做的小饼干,在炉子上面烤起来红薯就不那么无聊。
沈途是不用学的,他好不容易算是有机会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忙活。
“娘,您这个饼干做的真好吃,比供销社卖的强多了。”
安样看他一样。
“你想干啥?”
沈途笑笑。
“娘,我走的时候给我带点。”
这俩人在边上低声说话。
沈阁听到他们念念叨叨的,也没有阻拦。
安样想了一下。
“给我一个理由。”
沈途理由早就准备好了。
“娘,跟我一起住的那个知青,家里给寄东西了,还会分给我,我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
安样点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可以。”
沈途没有想到他娘今天这么好说话。
“那,那娘劳烦您再多做些,到时候我带走。”
安样看他一眼,笑了起来。
“那可不成,你的人情往来要自己去跟人家往来,我是不会给你做的。”
沈途有些不敢置信。
“娘,您是我亲娘。”
安样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质。
“叫啥都是不可能的,不要妄图用亲情绑架我,不然我就要告状。”
嘴甜如沈途也被他娘的威胁给吓到了,给谁告状,除了他爹,还能有谁?
“娘,您作弊,两个人吵架,不能找人帮忙的。”
安样轻哼一声。
“你是因为没人帮忙,我是有人帮忙,为什么不能找?”
沈途举手表示投降,好,他娘说的对。
“您行。”
安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那当然行。
沈阁在旁边坐着,手里虽然拿着书,但还是都有听到,嘴角上扬。
一家人一起坐着守岁,丝毫都没觉得困,早就停电了,点着煤油灯,火花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十二点一到,军区里就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接二连三的。
沈家也要把鞭炮给点起来。
之前都是沈阁点的,应该也是老大点的,但现在沈练没在家里。
“沈途,你去吧。”
沈途接过来火柴,过去把院子里放好的鞭炮就给点起来。
一家人站在门口,等着这鞭炮都着完。
“希望明年大哥会回来。”
安样跟沈阁站的并不是很近,但转头都看向了对方,眼神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给长辈端饺子,沈途带着两个弟弟过去的,自然还是会收到压岁钱。
陈婶今年给准备的压岁钱厚实了很多。
沈途一看就知道。
“奶奶,我们长大,就不要了。”
陈婶脸一变。
“那可不成,咋能不要呢,多大在我们面前就都是孩子,而且你自己出去下乡也不容易。”
说着握着沈途的手,声音小了很多。
“你可要自己留着,别跟你娘说给的多啊。”
要是跟安样说,一方面是安样肯定要想方设法的给还回来,另外一方面是沈途这钱怕是带不过去了。
沈途无奈的笑笑,这种事情是瞒不过他娘的。
“好,奶奶我知道了。”
沈余跟沈期在后面也接了过来。
陈婶还不忘威胁他们俩。
“你们也不需告状,知道不?”
沈余跟沈期都赶紧点头。
陈永军赵丽华两口子好几年都不在家里,压岁钱自然也是没给过的,这次也都一并给了。
沈途满载而归,他收到的两份压岁钱红包就有二十几块了。
不过安样也是要给陈南的,想着也是几年没见,就都给补上。
大年初一,一天三顿饭都要吃饺子,当然也就不忙,因为饺子早就包好放在外面冻上。
围坐在饭桌上吃饭。
安样抬眼看看他们,才开口。
“今年的压岁钱就不用上交,你们自己留着就可以。”
沈途喝了一口饺子汤。
“那娘不能反悔。”
安样给自己都整笑了。
“好,我不反悔,不过就是你奶奶跟你二伯娘今年给的多,是吧。”
沈途就知道他娘是啥都知道。
安样把筷子放下来。
“那你们之前上交的压岁钱就不会再给你们了。”
沈途咯噔一下。
“娘,小时候的话都是骗我们的。”
安样看了一眼沈阁。
“你说,是骗他们的吗?”
沈阁今天没啥工作,差不多都可以在家里。
“不是。”
安样挑眉笑笑。
“你觉得是骗你们的吗?”
沈途摇头。
“不是。”
沈余跟沈期就笑不吭声。
安样满意的点点头。
“去吧,都吃完了,刷碗。”
沈途站起来把碗都摞在一起,认命干活。
安样抿嘴忍住笑。
沈期跟沈余也跟着过去。
沈阁看着安样。
“你高兴了?”
安样点头。
“当然了,养大的儿子欺负一下也没啥关系。”
沈阁也觉得这么说很有道理。
年过去之后,时间过的就快了。
沈途大年初六就背上行李回去。
沈余跟沈期去火车站送的他。
“这是我们俩的压岁钱,都给你吧。”
沈途立刻就伸手接了过来。
“果然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一定会还你们的。”
沈余这话表示不想听第二遍,因为听得耳朵已经起茧子了。
“你上次把我们的钱借走的欠条还在。”
沈途哦了一声。
“好吧,那你们要好好放着,我怕我记性不好,总是会忘。”
沈余说实话后悔了,想把他手里的钱给要回来,奶奶,二伯娘,还有姑姑的,这加在一起,他们俩的有四十多。
“你还是赶紧上车吧,不然我怕你走不了。”
沈期还是很不舍得他二哥,伸出来胳膊抱了一下沈途。
“二哥,你去了还是要写信回来的,一个月可以写三封的,娘不看,我会看的。”
沈途想说弟弟,你后面的话说的实在不怎么令人感动。
“好,我会记得写信的,还有快点把你包里的东西给我。”
沈期哦了一声,把自己背的包拿了过来,里面是饼干。
沈余瞪大了眼睛,他是完全不知道。
“你们,这是娘做的水果饼干吧。”
沈途嗯了一声,抓起来就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谢了,小期。”
沈余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
“二哥,娘知道会打你的。”
沈途摊开手。
“我知道,但是娘暂时打不到我,等我回来再说吧。”
那边火车也要开,沈途给他们俩挥挥手。
“我先走了,你们快回家吧。”
沈余跟沈期也赶紧跟他挥手,不过还是看着火车开动之后,才离开火车站的。
俩人就走着回去,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累,正好可以多走走。
“我跟你说,回家跟娘主动坦白。”
沈期抿抿嘴,点了头。
“本来就打算送走二哥就跟娘主动说的。”
沈余无奈的看看天,天气虽然冷,但万里蓝天,很好看,再过半年他也要走了,家里就只有沈期,那明年呢,沈期也会离开,这里就只有爹娘,没有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可离开也是为了更好的回来。
安样在家里已经发现了。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沈途干的,说不定还有帮手,因为沈途的包最后她给收拾了一下,需要把刚刚做好的鞋子放进去,明明还是啥也没有。
沈期是个好孩子,一回来还没等安样说,就主动交代了。
“行,没事。”
过了元宵节,陈永军一家也都要走。
一家人把他们送到军区门口。
陈永军最不舍得的是沈余。
“毕业之后,就过去我那边,推荐信已经给你准备好。”
沈余笑着点头。
“谢谢二伯。”
陈永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赵丽华拉着他的衣服。
“我觉得沈余就应该给你当儿子。”
陈永军看看身边自己的儿子也点头。
“真的,就应该是给我的,但我要是现在要,沈阁肯定不愿意。”
沈阁还没说话。
安样就先接了过来。
“不说他愿不愿意,我就是第一不愿意的。”
陈永军哈哈笑了起来。
“哎,我这可是开玩笑的。”
沈阁看着他二哥。
“这个玩笑不能开。”
大家又都哈哈笑了起来。
陈永军这一家一走,不知道又是几年才回来再能见上一面。
陈婶也哭了起来。
两个亲家也是,跟闺女相处的日子以后就会是越来越短,如果没意外,他们以后也会埋在这里了,帝都也是回不去。
沈途已经到大杨村很好几天了,也没啥事,不过村里弄了竹条编篮子,他到晒场给人帮忙,还拉着一心想要在知青点偷懒的林方。
跟大家伙坐在一起说说话,热热闹闹的,老乡们都是很好的人,对人也很和善。
特别喜欢沈途,觉得他跟别的知青不一样。
到中午散了,俩人才回来。
林方觉得编篮子太难了,他手好疼。
“这一个才卖两分钱。”
沈途点头。
“对啊,一块大白兔奶糖都买不起。”
林方觉得很不值,有很多老乡手上都有被割的口子。
沈途还是很了解林方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看村里,都是靠着地里的庄稼才能有个温饱,家里的鸡蛋都省着,去供销社换钱,家里的孩子才有钱上学,更别说哪天生病去看病了,或许病都不敢生,所以你还觉得不值吗?”
林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他即使下乡来,也从来不缺吃不缺喝,想请假就请假,大不了扣公分,不要粮食,他有钱跟粮票。
“是挺难的。”
沈途叹气。
两个人说着话回到知青点,这会也到了饭点。
知青里还能数上沈途做饭好吃,都等着他回来呢。
中午饭熬的玉米糊糊,现在也不干活,一天吃一顿饭基本就可以,知青也不是所有人都跟林方和沈途一样,不缺钱用。
沈途回到房间里抓了一把饼干到外面给大家分一下,大概每人两块,差不多五六个人。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大哥尝了一口饼干。
“沈途,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啊?这还有水果味,这是苹果的。”
林方在沈途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吃过。
“这是沈途在家里拿过来的。”
其实他都在替沈途心疼了,他本来在家里过的就不容易,平日里助人为乐没啥,这会还把自己的饼干拿出来。
沈途倒是没啥,他也不是傻子,这么多人,把东西拿出来,一会就没,所以就一人两块,大概就差不多够意思,而且在这里,本来就是要大家相互帮助的。
“对,我娘做的烤饼干,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他们都哇了一声。
“沈途你好有福气,你娘还会做烤饼干。”
林方想替沈途说几句话,但是朋友的家事,他不能到处去说。
沈途笑着点头。
“对啊,我娘会的东西特别多。”
说完转身看向林方,突然想起来自己过年之前走的时候,跟林方说的话了,人果然不能随便糊弄人,因为自己搞不好就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其中一个知青也是很羡慕。
“这饼干是新烤的吧,你家里这大冬天还能吃到苹果,真不错。”
沈途一时不知道说啥,说自己家里种了两颗树,门口是一颗苹果树,后面还是一颗苹果树,他怕自己这么说影响不好。
“还行,我们那边是北方,都可以储存秋天的苹果过冬的。”
大家听着这话也是信了的。
吃过饭,沈途跟林方就一起回到了他们房间里。
中午林方要睡觉。
沈途也不困,就开始看书学习,他是在家里养成的习惯,而且多学点东西总是有用的。
林方看着沈途,总觉得是他脾气太好了。
“你这次回家没有受欺负吧。”
他看到别的知青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唯独沈途就一个包。
沈途差点没哽住,他倒是没受欺负,回家还惹了一堆事情。
“没有,我奶奶跟我二伯娘给我包了大红包当作压岁钱。”
林方也替沈途高兴,但又担心起来。
“那你娘没有要你的压岁钱吧。”
沈途不知道林方自己已经脑补到这个地步了,一时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啥,其实我娘对我还可以。”
试图先挽回一下,不然他总觉得自己会被发现。
林方一副我懂的表情。
“你就是太老实了,我看的出来你是个老实好人。”
这话要是让沈余听到,能把沈途从小到大干的事情都给接出来,看看这就是所谓的老实好人。
沈途心想他是个好人,但不老实,可是现在也不好解释,以后再说吧。
“对,不过这次回去我娘对我是真的很不错。”
林方看沈途说的是真的。
“那是不是你奶奶施压了?我猜肯定你奶奶做了事情,不然可能也不会这样,你有个好奶奶。”
说着就是为沈途操心的样子。
沈途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因为他第一次觉得林方是真的善良。
“应该是吧,我奶奶对我确实很好。”
林方一听就这么觉得。
“你以后要好好的孝顺你奶奶,我觉得你肯定会大有作为的,咱们村里有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名额,你要在这里好好的多做几年,一定可以被推荐过去的,村里的人都很喜欢你,这样你就不用再受欺负了,你的弟弟们也不会。”
沈途尴尬的嗯了一声,赶紧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随便说说了,这应对下来真的好难。
过完年转眼到了一九七五年三月份,安样把院子里的地都重新翻了一遍,草也都清理了,葡萄架上的枯树枝也都全部都收拾好了。
沈期跟沈余放学回来都会帮忙,活就干的快了很多。
抽个周六的时间,他们都在家里,就让他们一起帮忙这些要种的都给种上。
他们俩压水,提水桶过来,重活都能干。
安样想着以后塑料普及,就可以扯上水管浇水,会更容易一些。
王秀净这两天都很高兴,于小路给家里来了信,说自己在那边都很好,让家里放心。
“走,挖荠菜,包饺子。”
安样在家里也闲下来,没啥事情,拿上小铲子就去。
“你家沈练还没来信?”
安样点点头,而且她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虽然迷信不可取,但心里还是会慌。
这会的荠菜芽长的很嫩,最近这些年,日子都逐渐好过起来,挖荠菜的也没有之前那么疯狂,不过也有不少人。
俩人找了一小片地方,开始挖荠菜。
“你也不用担心,他们还都是新兵,不会有什么大的任务的,小路他们就是每天训练啥的。”
安样只是点头,但什么情况肯定是不会说的。
“没事的,可能他们那边比较忙。”
王秀净觉得自己实在不会说话,知道就不提这个话题了。
“对了,我听说这个月,沈途寄过来四封信了?”
安样听到她说这个,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我们家沈途事情比较多,啥事情都要说。”
王秀净哈哈笑了起来。
“对,现在全军区都知道沈途每个月的信有多少了。”
安样就知道他们家总是因为奇奇怪怪的事情出名。
俩人挖了不少,就提着篮子回家。
安样坐在院子里开始择荠菜,又看看那边葡萄架子,这个是更甜一些的,枝繁叶茂,估计今年结的会更多。
沈余跟沈期一起放学回来,俩人一个高二,一个高三,放学时间也是一样的。
“今天包饺子,你们先写作业。”
荠菜鸡蛋的,不过年不过节的,也没有肉。
沈余没作业,他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就写完了。
“娘我来择菜。”
荠菜要一颗颗的择,比较慢,不过也很时候慢慢的打发时间。
俩人就快了很多。
“娘,等到我走了,您要在家里照顾好自己,这地种的要是费劲,就少种一些,让小期多干活。”
沈余很少说这些话,一般都是沈途话多的说,叨叨个没停,或者是沈期,沈期是真的关心他娘,从小就是贴心的。
“好,不过你也太小看我,我才三十多,不是七八十,动不了。”
沈余手里择菜的动作没停,脸上还带着笑。
“我知道我娘很厉害。”
安样觉得自己是从沈余的嘴里说出来这话还真的不容易。
“咱家一个沈途就够够的了,你可给我别叨叨。”
沈余点头,他知道,就是过一天就少一天,总是想多说两句。
中午的荠菜饺子很是新鲜,鸡蛋是自家的鸡下的,荠菜是上午才择的,里面加了一些碎碎的小粉丝,吃起来口感特别的鲜。
除了安样,每人两大海碗。
安样早就吃完了,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吃。
“要不我把盖帘上的给你们再煮了?”
沈阁摇摇头。
“我饱了。”
沈余跟沈期也跟着点头。
安样唉了一声,这饺子可是没少包啊,不过幸好她今天调的馅多,不然还真是不够吃。
沈阁看到他叹气,正准备说什么呢?门口他的警卫员就打了报告。
沈阁出去,警卫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只是军区的陈师长找他。
安样知道他忙。
“你快去吧。”
沈期跟沈余负责把锅碗瓢盆的洗干净。
安样去到房子后面看看土壤是不是能行,墒够不够。
沈阁到了军区,陈叔就把电话递给他了。
“你接。”
沈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边的话。
“沈阁,沈练受伤了,人已经送到这边的军区医院,情况有些危险。”
沈阁只是手抖了一下,然后就镇定下来。
“医生怎么说?”
张师长也是有些觉得对不起。
“医生说有危险,你看是不是让家里人过来一下。”
沈阁脑子里转了又转。
“好,我知道了。”
张师长那边又有人打报告进来,电话也掐断了。
陈叔看到沈阁的样子,也是很担心。
“你现在的职位不能轻易离开岗位,让安样快速过去。”
沈练的情况危险,但不知道是多危险,到底是怎么样?
“我,我先回去。”
陈叔看他脑子估计还是乱的,就让他赶紧走。
沈阁从军区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不过沈练的情况?咬了咬牙还是回到家里。
沈余跟沈期在他们屋子里趴着看书。
沈阁没打算隐瞒家里任何一个人。
安样刚刚从后面回来,就看到沈阁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
“你怎么了?”
沈阁转身看到安样。
“我跟你说件事情,你要做好准备。”
安样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你想说什么?”
是沈练?
沈阁没有说,两个人十几年的夫妻,几乎一瞬间就能猜到。
“是,不过情况具体怎么样,都不知道,我不方便离开这里,你要先去一趟。”
安样握紧自己的手心。
她是肯定要去的。
“我,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沈阁一直握着她的手,俩人进来。
沈余跟沈期听到声音又从自己屋子里出来。
“爹,您又回来了。”
安样到他们里屋去收拾行李。
沈阁皱着眉头看向她们两个。
“你们大哥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你娘要过去看他。”
沈期瞬间眼睛就红了。
沈余还有些不敢相信。
“爹,那我大哥有没有什么危险,是不是已经救过来了。”
沈阁很诚实,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得到了地方才知道。”
安样收拾的特别快,钱,票都带齐。
陈叔那边在军区里也把证明信件都给准备好,还有沈练在的医院地址。
沈阁沈途沈期把安样送到门口,安样着急也没跟他们有任何交代,就赶紧坐上军区安排好的车直接就走了。
火车站那边也已经接到军区的电话,安排好了车票。
安样一路从军区到上火车只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很迅速。
从这里到沈练在的地方大概三天两夜。
安样在路上想了很多结果,毕竟自己过去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第二天她才在火车上要了热水跟干馒头吃了,毕竟她不能先把自己熬倒。
沈余跟沈期这两天也是心不在焉,上学也没啥力气,沈阁下班回来也没有什么话,家里第一次这么没有人气。
因为安样平时也不咋出门,除了王秀净跟方慈上门来找她,其他都没人知道安样不在。
陈婶是在第三天知道的,她哭了差不多一天,恨不得也坐上火车去看看沈练,这么多孙子里,沈练是跟着她最长时间的了,没有人比他更长,平时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
陈叔在家里安慰了一场又一场的。
“你哭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安样今天晚上就能到,到时候也能跟咱们说啥情况。”
本来他是想打电话问问老张的,但是老张那天刚刚通完话就去帝都做报告,关于这次行动的成果汇报,是的,这次行动大获全胜,只是到最后沈练因为其中一个队员的失误,才会受伤。
“你,你总是说我,孩子不是去当兵吗?怎么会受伤呢,咱们军区里那么多孩子都去了,都没事,咋就单单沈练受伤,你是不是又把沈练扔到什么特殊的地方了,我就知道,当初老大你就这么做的。”
陈叔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无从狡辩。
安样是下午五点下的火车站,都已经安排好,站台上已经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的安样的名字。
来接人的是秦区。
安样立刻就走了过去。
“同志你好,我就是安样。”
秦区知道沈练是烈士的孩子,以为这个是他的亲戚。
“你好,我是秦区,车已经等着了,沈练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明天就能醒来。”
这是安样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她觉得自己心脏好像才恢复跳动。
“真的啊?那我现在能去看他不?”
秦区看到安样这状态实在不算是好,黑眼圈很明显,本来是想劝她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的,但又想到这么担心沈练的,估计也是想去先看看他。
“好,我们上车先去医院。”
安样深吸一口气,沈练已经没有危险,那就是最好的。
司机在开车,秦区坐在前面,她坐在后面。
秦区转身看向安样。
“沈练就是失血太多,子弹偏了一些,没有正中心脏,但抢救的也费劲,不过医生说他身体素质很好,又加上求生意志也很强,手术了一夜,病情就给稳住了。”
安样光听着手心里都冒汗,应该会很疼吧,沈练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
秦区看着安样眼眶里已经全是泪了,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只是想跟她描述一下,好让她放心,现在好像弄巧成拙了。
安样摆摆手,用手随便擦了一下眼睛。
“我没事。”
秦区摸摸鼻子,他应该闭嘴的,不过说些别的,她应该会情绪好些。
“沈练自从来了这里以后,都表现的很优秀,我们的训练很严格,他带着压岁饼干能林子里待上十几天,也都能扛住,还赢了,是真的不错,什么训练他几乎都能是第一。”
安样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些,他来过的唯一一封信里都是他自己很好,各种好,听到这些鼻子更酸。
秦区觉得自己又给说错了,心里咯噔咯噔的。
“那个安同志,您要不要给家里发个电报啥的,让他们放心。”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错了,沈练是烈士子女,没爹没娘,来的这个估计是最亲近的人,这电报发给谁。
安样也想到了。
“对,是的,那麻烦一会秦同志帮我发一下,我给你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晚年的时候,沈练回忆自己这一生,无愧天地,无愧人民,可总觉得亏欠父母良多,他们为自己忧心,从小到大,可他们从来都没半点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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