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有意思的对手
而二楼的景致摆放的也更加景致了些，甚至还摆着一张舒适的桌椅，和上好的茶点，用以贵妇们挑挑拣拣的时候偶尔坐下歇息歇息。
这档口，便见白谨言引着那姑娘坐下，一边又倒好了茶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银制方盒。
她将方盒打开，里头的胭脂质地和成色都极好，一阵香气隐隐传来。
“这是春禧阁的招牌，上好的小红春，质地绵密，色泽殷红，像姑娘这样年轻漂亮，肤质细腻，这样的胭脂用着才合适。”
白谨言在那姑娘身边落座，一双眸子在那姑娘面纱之下隐隐露出的面庞上扫视了一圈。
这姑娘长得还算漂亮，身上也干干净净，穿着嘛……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只不过就是傲慢了些。
只见白衣女子端起那胭脂在鼻尖嗅了嗅，随即却像是嫌弃一般随手丢在一边道：“也就这样罢了。”
白谨言微微挑了挑眉，却笑而不语。
就见那女子起身，在屋子里四处巡视了一圈，“我记得，你们春禧阁，最出名的，是那个什么……面膜？”
白谨言微微眯起双眼，“姑娘若是来求购面膜的，只怕是来晚了，这个月的面膜都被订购出去了，只怕姑娘想订货，得等到下个月的货出来了。”
“还限量发售？”那女子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迎春阁也有同样的东西，早就批量发售了。”
“迎春阁可是元盛的老牌子，你这里胭脂的质量不够好也就罢了，区区一个面膜，还要拿乔？”
她站在屋子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谨言，眸中满是轻蔑，白谨言微微眯起双眼，面儿上却丝毫不见怒色，仍旧浅笑着道：“那迎春阁的货是通过不正当手段窃取了我春禧阁面膜的一部分配方，里头很多东西都不全，效用大大减少不说，又为了能增加效用，自作聪明的增添了几样药材。”
“却不知道，那几样药材与原本的材料反冲，只怕到时候买了迎春阁面膜的人，脸上都会出不小的问题。”
那白衣女子明显眉头一竖，“你这黑心商家，故意高价卖货增加噱头也就罢了，还诋毁同行？”
却见白谨言气定神闲的笑了笑，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仿佛带着看穿人心的光芒，那眼神看得白衣女子眸中隐隐闪过一瞬心虚之色。
“姑娘若是这么说，那我就不得不追究迎春阁盗取我配方的责任了。”
白谨言站起身，微微昂着头道：“迎春阁的货到底是怎么回事，用了的人自然是会知晓，姑娘若是不想买货，我春禧阁恐怕无法欢迎姑娘，姑娘，请吧。”
那白衣女子神色中闪过一瞬懊恼之色，这档口瞧着白谨言冷然的目光，她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上门来卖货的，你不好好招待我也就罢了，还要言语顶撞我？”
“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去喊你们东家来，我要找你们东家……”
“我就是春禧阁的东家，面膜的作者。”白谨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姑娘是有本事的人，可莫要跟错了主子，走了邪门歪道毁了一辈子才是。”
“莲英，香霖，送客！”
话音落下，早在门口守了很久的莲英和香霖立马冲了进来。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白衣女子的身侧道：“姑娘，请吧。”
那白衣女子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她看了白谨言一眼，神色慌张的冲下楼去。
待将那女子送走，莲英和香霖才守在白谨言身边道：“世子妃，方才那女人是谁家的？怎的如此无礼？”
白谨言早已褪去脸上的冷意，此时正眸中含笑，“莲英，你去查查，迎春阁那些东西的配方都是出自谁手。”
莲英应了一声，这才匆匆而去，这档口，香霖才越发疑惑的看向白谨言，“主子，您不会怀疑，方才那女人，是迎春阁的调香师吧？”
如今傍晚，街上正人潮涌动，白谨言目光深远，“你没闻见方才那女子身上的香气吗？”
“再者，她穿得并不廉价，反而瞧着是个富贵人家的，可却连个丫鬟都没带，显然不会是这些贵人家的大小姐。”
“故此，我便猜测，她也是靠着自己的手艺吃饭。”
“可方才，提起迎春阁，她却十分激动，所以，我才有些怀疑。”
听着白谨言的分析，香霖仿佛恍然大悟，“不愧是主子，果然是料事如神。”
白谨言揉了揉她的脑袋，“随便一猜都想得出来，就你会说话。”
香霖嘿嘿一笑。
与此同时，才从春禧阁出来的崔笙笙面色苍白的躲进一个巷子里，直至避开了春禧阁方向投来的视线，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反应过来，已是头上大汗淋漓。
迎春阁早就暗暗和春禧阁较劲了好久，她还特意出了不少新品，就是为了能在京城之中让迎春阁的名声压过那后来才开的春禧阁一头，却没想到，就算她没日没夜的研发再多新品，也无法盖过春禧阁的风头。
如此，她才想着，来春禧阁一探究竟，却没想到，竟正面对上了那传说中的国公府世子妃。
也没想到，原本在她想象里应该是个软弱无能的女子，可浑身的气势却叫她才见了一面，便吓得连话儿都险些说不出来。
倒是她轻视了这白谨言。
崔笙笙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女人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能把春禧阁治理到这种地步不说，还有个近期在京城之中十分火热的小吃街，还会研制面膜。
崔笙笙小的时候，家里便是专门研究这些胭脂之类的东西的，因着她天赋极佳，从小便是在赞誉声中长大。
这是崔笙笙头一次觉得，她遇见了对手。
短暂的后怕之后，崔笙笙心头忽而升起一股子战意，她微微勾起唇角，目光转而看向春禧阁的方向，小声道：“白谨言……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希望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