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没这个本事
林啸自然也想到这一点，此刻看着小凌的目光也闪烁着几分怀疑之色。
在两人略带压迫审视的目光之下，小凌一张脸显得苍白，“我，我也只是联络了几个匈奴人来抓走这个女人而已，林将军，我不算通敌，我没有……”
“子谦被俘，你知道吗？”
白谨言忽而上前一步，她的身影在烛火之中一闪一闪的，明明身形瘦小，可偏生一双杏眸隐隐带着几分寒芒，看得小凌遍体生寒。
她微微往后缩了缩，却又像是才听清白谨言说的什么似的，面色震惊。
“子谦将军被俘了？”
她看不惯白谨言这样娇气的女儿家，也知道城里有林啸镇守，哪怕城里只剩些伤兵，匈奴人也不可能对城内造成什么损失，她也只是想给白谨言一些苦头吃罢了。
她自问，也并不能算得是与敌军勾结。
而子谦将军那样聪明的人，战场上运筹帷幄，怎会轻易被俘？
“军中出了细作，勾结匈奴人，趁着子谦落单的时候将子谦绑了去。”
白谨言朝着小凌再度逼近了一步，小凌不得不拖着身子随着她的步伐后退，面色惨白一片。
“子谦向来不是傻子，不会轻信他人，可若这个人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是与他出生入死的人，是多次在敌军的利刃之下保护他的人，那他必不会产生怀疑。”
看着小凌那张惨白的脸，白谨言忽而一笑，那笑声在帐内沉重的气氛之中略显突兀，带着一股森然的韵味。
“小凌，你心悦子谦吧？”
小凌面色微微一滞，的确她喜欢子谦，这在军营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子谦将军那样的英雄男儿，进可战场杀敌，退可运筹帷幄，又热情细心，试问，哪个女子与这样的人相处久了，不会心生爱意？
“是，我就是喜欢子谦将军，怎么了？”小凌面色扭曲了一瞬，“我喜欢子谦将军，他那样的英雄男儿，家中怎能是你这样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的女子？”
“我可以在子谦将军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帮他照顾好后方，亦可以在他受伤之后好好替他疗伤，在军营里待了这么多年，沙盘我也懂，兵书我也早已读了个通透。他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陪着他。”
“而你，一个富贵的千金大小姐，京城来的贵人，这样娇弱的女子，到了战场还需要他来照顾你，日日担忧你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即便上了战场也不安心，你却什么都帮不到他，只会给他添乱，凭什么？”
一旁的林啸听得眉头直皱，他觉得小凌的想法不对，可他又说不上什么来。
便见白谨言眉头微微挑起，“所以，你只是嫉妒我。”
“对，我就是嫉妒你！”小凌咬着牙，“子谦将军该是一飞冲天的龙，不应该被你所牵绊，甚至上了战场也畏首畏尾！”
这话因落下，白谨言却尽是轻轻笑了笑，“小凌，你知道吗？没有人喜欢战争。”
“战争，是保家卫国的一种手段。”小凌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白谨言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只慢条斯理的继续道：“子谦是有才华的人，这点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不懂打仗。”
“但我也明白，若非家国需要，子谦绝对比任何人都想做一个孝顺父母，敬爱妻子、照顾儿子的平凡人。”
小凌目光微闪，身形顿住，白谨言则不再理会她，只转身道：“走吧，林将军，她没有这个本事人在城中，却将手伸到战场上去。”
对此林啸深以为意，只是方才一时情急，这才想起了被抓起来的小凌，可现在想来，匈奴人骁勇善战，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若小凌勾结的匈奴人当真是战场上那些不要命的匈奴士兵，只怕如今这只余下老弱病残的守城早就沦陷了。
只是，他仍旧不放心。
前线有别人操心，他如今能做的，只是收好这一城。
出了营帐，白谨言看向林啸道：“我要去一趟前线，劳烦将军照顾我的儿子和几个姐妹。”
林啸知晓白谨言所说的“姐妹”指的便是那几个仆妇，不禁目色微闪了一瞬，“你去前线做什么？”
虽然打仗最忌讳女人添乱，可眼前的女人，不像是会给男人添乱的主儿。
白谨言没心思深思林啸在想什么，她微微侧着眸子思虑着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心，总要亲自去见过五皇子，知道子谦的境遇才行。”
闻言，林啸一时哑然，他不善言辞，想劝白谨言，可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才能将人留下。
“放心，我不是鲁莽的人。”白谨言抬眸朝着林啸浅浅一笑，“余下那些匈奴人，林将军可已将他们都逮住了？”
林啸微微点了点头，“尚且在审，目前也只知道，这是匈奴的一伙流寇。”
这倒是预料之中。
白谨言微微松了口气，“还请将军借我一匹马。”
“你要孤身前去？”林啸满脸震惊，复又神情镇定下来道：“距离前线还有一段路途，路上难保不会遇见流寇，我派兵保护你。”
白谨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瞧见林啸不容拒绝的侧脸，最终还是妥协。
她没再回院子，所幸如今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算得体，想着早晚也会弄脏，白谨言也懒得换。
只请人给莲英稍了一封信去，便随着一众林啸派来的兵去往前线。
彼时前线正一片焦灼。
匈奴人这一波发兵来得汹涌，可也退得果断，伤了林老将军，抓走了子谦，便果断退了兵。
前方便是匈奴边界的乱石阵，元盛没有那些匈奴人了解地形，只怕带兵进去会出不来，故此才没有追击。
匈奴人此行显然是早有预谋，却打了元盛一个措手不及。
林老将军本就重伤，好不容易被李将军救回来，听闻子谦为了救他被俘，此时正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浑身搀着纱布，虚弱的坐在沙盘旁。
“这乱石阵横在元盛与匈奴之间已是好多年，如今早已成了匈奴人的天然屏障，若不解决这一重，就算打退了匈奴，他们也还是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