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疯子
话音落下，白素素便整装待发。
她想明白了，她那亲爱的姐姐也不过是讨巧卖乖得了国公夫人的赏识，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从小到大，只有白谨言被她欺负的份！如今父亲却话里话外说他们要居于白谨言之下，她怎么能忍得了！
白素素越想越嚣张，心头火焰不减，可这档口，马车却猛然一咯噔。
难不成又有人拦车？白素素面色一白，原本心头的气焰也削减了大半，颤抖着手掀开车帘，便见一人影横在路中央。
小兰上前拉着她，想让她让开路，可她只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马车。
白素素定睛一看，不正是李明玉？
早些日子她爹被彻底削了官职，她便再也没理会过李明玉了。
毕竟，当初的李明玉贵为户部尚书之女，尚有些利用价值，可如今她区区一个平头百姓，地位还不如永宁候府呢。
白素素想撂下帘子吩咐小兰别管那女人，可架不住那女人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瞪着马车瘆得慌。
思索了一瞬，她还是摆出常在她娘脸上看见的虚伪笑脸。
“是明玉啊，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要见我为何不去永宁侯府找我？”
李明玉几乎咬着牙，她一把推开小兰，一双眼睛怒视着白素素，“白素素！你下来说话！”
从前白素素只是李明玉的跟班，哪怕在街上见了李明玉，也要立即从舒舒服服的马车上下来，哪儿有如今这副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说话的时候？
可如今二人的地位可是不同了。
白素素拧着眉头，“明玉，有话好好说，你父亲那事儿，我也听说过，那是……”
“你还好意思提！”
李明玉打断了白素素的话音，见她仍不肯下来，立即上前。
一旁的小兰正欲阻拦，可却接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顿时被掀翻在地。
看着李明玉气势汹汹的模样，白素素也慌了。
到底，那将李明玉的爹从高位上拉下来的功劳，还落在永宁候府头上呢！
这李明玉本就是个疯子，如今这疯子倒是彻底恨上她了！
眼见着她已然靠近了马车，白素素连忙推搡着前头的车夫道：“快，快驾马，这女人疯了，快……”
可才将车帘掩住，白素素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眼见着那柔弱女子挡在车前，这马儿一脚踏出去怕是要出人命，车夫正犹豫不决，便听得身后再度传来主子的声音。
“罢了。”白素素大大方方掀开车帘，“我将实话同你说了，哥哥向大理寺检举你父亲，也是逼不得已。”
“你要怪我，我也理解，可惜我们曾经那般要好的姐妹情，便是被一个歹人这样毁了。”
她垂头，用帕子掩面，隐隐听得见里头传来几分哭泣的声音。
李明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正想拉她下马车，可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也有些犹豫。
因着方才掀开小兰的动作太大，此时她发髻凌乱，却浑然不觉，立在那一处更像是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圣上的封赏都送到你永宁侯府了，你白家还能有什么苦衷？”
都说落魄才知人情冷暖，那些人用得着他们李家的时候上赶子巴结他们，如今李家落魄，竟是无人肯管，日前二叔想去借点钱过活，曾相熟的那些人却连门都不开。
连她爹院儿里头那些妾室都跑光了。
李家大宅也被当成赃款收回，他们如今住在京城外一处偏僻的私宅里，邻近的百姓隔三差五便要去府上用烂菜叶子和垃圾砸他们李家的门楣，她爹肉眼可见的日日颓丧，李家人甚至都不敢出门。
家里的钱财散尽，他们坐吃山空，逼得连她这个大小姐都不得不偷偷上街，想找个营生。
而白素素这位昔日的好姐妹，也如陌生人一般，问都没问过一句。
当初听说她爹刚被削官，永宁侯府便受了封赏，她险些气炸了。
大抵也是猜想到李明玉眼下到底有多恨永宁候府，白素素的戏演得越发卖力。
“哥哥是被白谨言逼着去检举你父亲的，你知道的，我们区区永宁侯府，我父亲在朝廷又没有官职，若国公府施压，我们根本没法子反抗。”
“那日白谨言几乎以我永宁侯府全家性命做威胁，说要杀了我们所有人，父亲也是被她威胁的实在没办法，这才逼着我哥哥去检举你父亲的。”
“你仔细想想，就我哥那点儿本事，如何能找到能检举你父亲的证据？就连那证据，都是白谨言趁夜送来的！”
白素素哭得越发可怜，“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我人微言轻，那白谨言自嫁进国公府便欺压娘家已久，我们是敢怒不敢言呐！”
“又是白谨言！”一提起白谨言，李明玉便想起中秋宴，她脸色越发涨红了几分。
白谨言拉着元祈当面羞辱她还不够，甚至如今还要害得她家破人亡！
好一个国公府世子妃！自从遇见了白谨言，她就没碰上过一件好事！
偏偏元祈便是喜欢那样的人……
李明玉双眼红了又红，她狠狠的瞪了白素素一眼，“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落下这么一句，她转身，拂袖离去。
见那疯子走了，白素素才收了帕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这才冷哼了一声。
“傻子就是傻子，不过傻也有傻的好处。”
小兰也爬起来，顶着脸上硕大的巴掌印，笑得十分牵强，“还得是主子，三言两语就把这疯子支走了。”
“哼，上次在中秋宴，白谨言叫李明玉丢了那么大个脸，那之后李明玉就像受了刺激似的，如今想来，确实是疯了。”
“麻烦就丢给姐姐吧，毕竟，国公府的世子妃，本事更大。”她双瞳望着李明玉离开的方向，眸中闪过几分怨毒之色。
……
约莫昨日的试探之后，假世子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清早，白谨言方送走了去学堂的儿子，便优哉游哉的研究起了元盛地图。
只靠面膜当然赚不了多少钱，日前子谦才托儿子告诉她，边关的军饷不多了。
而拨军饷的兵部，却不知哪个环节被卡住，迟迟不见军饷的消息。
这仗必须要打，钱只能从五皇子的私库里出，而五皇子，还等着她的分红呢。
无奈之下，白谨言也只能打起了倒腾货物的主意，从南方便宜买些必需品，再高价在京城卖出，货运成本虽高，但这是来钱最快的买卖了。
这档口，却见香霖从外头进来满脸烦恼似的道：“世子妃，白家那位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