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休妻
来的路上，元秋洛身边的丫鬟已经将事情始末仔细告知了陆太医，这陆太医在太医院内虽算不上德高望重，却也是出了名的圣手。
这事儿虽是妇人之间的纠纷，可涉及到了国公府和户部尚书这样的高门，是否能公正诊断可是影响陆太医的医者声誉，陆太医自是不敢含糊。
这会子就见他将那拆了封的罐子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又侧头看向白谨言。
白谨言立即懂事儿的将时刻揣在怀里的配方递了上去。
虽说这配方不可外泄，可事关声誉，况且陆太医素来名声极好，不是那样看了她的配方就会将其据为己有的人。
陆太医顺着配方看下去，似有几分惊叹似的微微拧了拧眉头，“这是个保养的好方子，下官行医这么多年，也还不知道这些药材竟有这样的效用。”
元秋洛抬眸看向陆太医，眉头直拧，她请这陆太医过来，可不是想听这个。
就见陆太医才回归神儿来摇头道：“上头虽是有些药材孕妇用多了伤身，但大多都是保养的药材，并没有能致人小产的药。”
真相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能任由李夫人随便抹黑这面膜而已。
白谨言微微侧眸，一旁被人挟持着的李夫人早已面色苍白，“那是，那是……”
“陆太医，既然来了，不若就帮李夫人瞧瞧这位尚书府的姨娘为何会落了胎吧。”
元秋洛负手立在那由纱帐掩着的床榻边儿上，看热闹似的微微笑着。
李夫人立时急了，连忙道：“不，不必劳烦陆太医，我……我晚些时候会找医者为她好好瞧瞧。”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陆太医如今来都来了……”
若陆太医看出什么来，那她可真的要完了！李夫人急急忙忙挣脱旁人的桎梏，几步冲到床榻前头。
望着众人皆是怀疑的目光，李夫人像是强行镇定自己道：“如今知道是我想岔了，差点冤枉了世子妃，明日我会亲自上门向世子妃赔罪。”
“我家妹妹失了孩子本就累了，诸位就请……”
白谨言倒是没有掺和户部尚书家宅纷争的意思，她上前拉住正欲推开李夫人的元秋洛。
“郡主，算了，如今陆太医已还了我清白，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
如今李夫人也当知晓了她白谨言不像她想象里那样好欺负，若敢再来一次，国公府怕也不是那样好说话的。
继续在李夫人身上浪费功夫实在没必要，有这功夫，她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面膜上架事宜。
见白谨言如此，元秋洛眉头拧了拧，末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道：“你可真是好说话。”
白谨言扯了扯嘴角，倒不是她好说话，而是她们继续咄咄逼人也落不得什么好，反而是如今这一行声势浩大，恐怕好多人早就瞧见了。
而李夫人如今做下谋害自己家中妾室子嗣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自会有人惩治她。
正如白谨言所想，待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就见户部尚书李大人匆匆而至。
彼时李夫人正慌乱着将厨房里的药渣毁尸灭迹，却眼见着自家丈夫朝着自己门面直冲而来。
“啪”的一声脆响，李夫人被这一巴掌打得面色怔愣。
好一会儿，才见她捂着自己的脸呜咽起来，“我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的操劳了一辈子，还给你生了一儿一女，如今你竟然动手打我！”
虽是文官，可李大人这一巴掌的力气仍旧不小，此时他一张浑圆的脸也正气得涨红。
“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容人的妒妇！”
“害了翠娘不说，还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连国公府那等子都惊动了去！你可知其他官员都是如何在我面前议论的！”
国公府一行人“护送”李夫人回府的时候并无避讳，反而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颇为引人注目，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朝堂上。
可李大人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彼时他在朝中才挨了一顿骂，方憋着一肚子气下朝回了家。
如今他家里夫人给妾室下毒害了孩子，还想推到国公府相赠的东西头上的事，已然闹得人尽皆知，他这张老脸都快被这眼皮子浅的女人丢尽了。
“夫人如此善妒，显然不配当我李家的主母！来人，草拟休书！我要将这妒妇赶出去！”
……
翌日，永宁侯府，白素素接待了苦着脸来哭诉的李明玉，知道她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不由面露同情之色。
“你娘也是糊涂，这等子事悄无声息的掩盖过去就好了，偏还想着去占国公府的便宜。”
李明玉幽怨的目光看过来，白素素才住了口，又将面前的茶水朝着李明玉推了推，“不过说到底也是那白谨言的错，若非白谨言那般大张旗鼓，怎会闹得人尽皆知？”
“你爹虽说爱惜那贱妾，可到底你娘也是当家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苦劳，就算想着你与你哥哥，也不至于闹到休妻这种局面。”
“可如今偏是白谨言叫你爹丢了面子，才叫你娘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着，她又好奇似的看向李明玉道：“您娘如今安顿在何处？”
“外祖家在京城不远的乡下，我爹将我娘赶出去的时候甚至没给她一分钱，还是我偷偷将首饰当了她才有了盘缠。”
“如今我娘不在了，那贱人在家里哭哭啼啼个没完，父亲又心疼她，竟是连我哥哥都不管了。”
李明玉咬着牙，她家里闹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往父亲都顾忌着嫡庶有别，从来没有忽视他们兄妹的时候。
白素素说得对，都怪白谨言，若非那贱人……父亲又何至于将她母亲赶出去！
一旁的白素素眼见着她从面色凄楚到咬牙切齿，似有些得意似的笑了笑，“你我是朋友，若有什么难的，我自会帮你，你若是想报仇，我叫人盯着那白谨言，总会有机会的。”
“好，我听你的！”从前她对永宁侯府颇有几分看不上，可事到如今，唯一一个说要帮她的也只有白素素，李明玉竟有些感动。
与此同时，春禧阁内倒是热闹。
白谨言收到了曾夫人送来国公府的消息，便立刻赶到了春禧阁，眨眼就见曾夫人正领着几个京中贵妇坐在春禧阁内喝茶。
春禧阁的掌柜红瑶，一向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听曾夫人报了自家东家的名讳，便知是大客户，正好茶好点心的侍奉着。
眼见着白谨言风尘仆仆而来，曾夫人坐在一群人中间，俏皮得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