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周执眯起了眼：“你从哪里看得出我在看你笑话？”
宋棉推开周执的手：“你还是继续把我放进黑名单吧！”说着, 拎着裙摆朝大门走去。
周爸爸拍了拍周执：“人走了。”
周执回神，跟了出去。
会所大堂外，周执将宋棉的手腕拧住：“允许你换号码不告诉我, 不许我嘴炮拉你黑名单？”
宋棉看着周执：“我在y国这五年, 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周执拧眉。
宋棉笑着说：“人一定要跟那个会让自己开心的人在一起。”
“而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难受和自嗨占大多数。”
“周执，你给我带来的快乐，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所以，我们是真的不合适。”
“你看，没有追着你跑的这五年, 我成长得多好, 好到我差点怀疑你从前在pua我。”
周执脸色变得铁青：“宋棉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你看, 你一生气就只会想要反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金刚心, 也不想要金刚心，不是真的说你以前pua我。”
周执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宋棉收回视线，继续说着：“我刚到y国, 最难过的事情有两件, 一件是我当做唯一的父母的人对着全世界宣布他们只有肖笑一个独生女，一件是你打着越洋电话来嘲讽我活该。
你可能想说你只是一时气话，但是当时我是真的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我自作自受, 这就是我在y国第一年一整年的想法。
你总是摧毁我的自信。”
周执僵在原地, 面色变得铁青。
宋棉挣开周执的手，转身走下了阶梯, 随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棉将手机拿出，就看到黎笙的名字, 她抿唇，马上将电话接了起来。
虞城别墅
“宋棉！”黎笙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宋棉回头，便看到了黎笙。
“你怎么了？”黎笙看着宋棉明显有哭过的痕迹，愣了一下，“跟周执刚了？”
宋棉倾身，抱了上去。
黎笙：“你没事吧？”
宋棉收紧了手臂，摇头。
“刚开始我在y国其实过得很不好，在y国的第一年，我都在问自己，我是不是特别糟糕，所以他们连养了二十多年的我也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
“我说换号码，周执他就真的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其实我是半年后才注销号码。”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说不要就不要我了，当时我就想，肯定是我不好。”
黎笙拍着宋棉的，叹了一口气：“瞎说。”
“我只是想说，我回来真的不是因为周执。”宋棉抽了抽鼻子，“我真的是为了我自己。”
黎笙点头：“我相信你。”
宋棉抿唇：“国外平台虽然更广，但是主中国文化和理念的东西目前在国外的是水土不服的，主要还是东西方意识形态对立的结果。”
“你的《无常师》不就风生水起？”黎笙有点意外。
“《无常师》能出来真的是运气，我在筹备《无常师》的时候，非常难招商，国外的资本是排斥并对中国人的精神内核有偏见的，《无常师》是被dream阉割过的，dream虽然是世界大厂，但是也不会允许我在剧本中出现中西方的碰撞，就算有碰撞那也要求体现出西方的优越性。
他们认为中国人的精神内核并非世界主流，加上我的《无常师》也不是改编名著风险就更大了，而动画特效实在烧钱，y国的资本是不愿意给我投钱的。
《无常师》的制作资金大头，其实还是来自华人。”说着宋棉自嘲地笑了，“我如果留在drean只有两种结果，过几年可能我就不是原来的宋棉了，又或许在业界内里查无此人。”
黎笙愣了一下，拍了拍宋棉：“没事！”
宋棉松开黎笙：“我们回去吧。”
翌日
漫飞动画
宋棉刚到国亚大厦进了电梯，就看到程席越。
程席越开口想要跟宋棉打招呼。
宋棉想到昨晚，不由得有些气地翻了白眼。
程席越：“不用这么记仇吧！”
“活该被甩！”宋棉道。
程席越：“……”
10楼刚到，电梯门打开，宋棉就走了出去。
程席越跟上：“我已经让宣传部的同事将你入职漫飞的通稿发出去了，今晚我会让你上一波热搜，接下来我们就进入新项目的筹备，开始招商，所以你接下来应该会很忙，还有，注意一下形象。”
宋棉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宋棉包里的手机震了震，她将手机拿出，是一个陌生号，愣了一下，将电话接了起来：“你好。”
“是我，宋笑！”
宋棉顿下。
咖啡厅内
肖笑看着坐在对面的宋棉：“你可真是个打不死的蟑螂。”
宋棉抿了一口咖啡：“可能你不知道，打不死的蟑螂在我这里并不算是贬义词。”
肖笑呵了一声：“为了周执回来了？你为了恶心我，真的是很努力。”
宋棉拧眉：“如果你是担心我以后还会回到宋家或者是周执的身边你大可不必，我没有这样的打算，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事实上，我除了可以给你一个道歉之外真的什么都给不了，我有的你现在都有，我没有的你现在也有了，你与其再揪着我不放，不如自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有，你还有可以给我的东西。”
宋棉愣了一下。
肖笑：“我希望你以后都不碰动画。”
宋棉脸色一僵，随后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肖笑：“我没有把握，我是不回过来找你的。”
“我很好奇，你所谓的把握凭什么？我有什么把柄在你的手上吗？”
肖笑看着宋棉：“你确定没有吗？”
“你说的是我鸠占鹊巢的事情吧？如果只是这个事，你要曝光就曝光吧，我早已经不在乎了，不过就是被全网黑一阵子，我大不了休假一段时间，这种小事，没有几个网民会一直记着我，就算他们记者我，也只能对我进行道德的谴责，我并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宋棉说着站起身，“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肖笑看宋棉要走，慢条斯理地将一只手机拿出来，调出一个视频：“这是你做的吧！”
宋棉瞥了一眼，愣住，瞪大了眼。
“卖国可是会被全民抵制的，现在的年轻人可比你想象中的爱国，更不要说还有人在一旁煽动，我只要给你坐实了这个罪名，你看以后以后哪家公司还敢用你宋棉导演，哪个平台敢放你的片子，哪个资本家敢投资做的片子。”
“你怎么会有这个动画？”
肖笑将手机收回：“当然是在dream官网下载的。”
“这则动画早就被删除了。”
肖笑挑眉。
宋棉胸口剧烈起伏：“这不能代表我的立场，这是dream为了宣传我的电影，公司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做的一组动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敢说这写东西不是你画的吗，在dream，除了你，谁能画出这种人设？导演署名也是你，你也吃了这个视频的红利，你觉得你撇得请吗？”
“脚本跟我个人一毛钱关系没有，动画本来就是配音。”
“那又怎么样？它还不是在dream官网上挂了两个月，没有人会在意你当初有没有抗议过，但是大家都会很在意你视频的这个内容。
再说就是因为这个视频，你的作品才会引来y国媒体的广泛关注，你才有今天，西方网民都是默认你精神y国人的情况下才拿着电影票走进电影院的。”
宋棉脸色煞白。
肖笑得逞地扯唇：“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做动画。”说着她站起身，“你自己考虑吧，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自己从漫飞辞职。”
“对了，我记得我还看过一个动画，那个动画好像是你在校期间自己成立的工作室做的，你说你公司的立场不代表你的，但是你的工作室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能代表你的立场吗？”
宋棉看着肖笑：“没想到这五年里，最关注我的人竟然是你。”
肖笑恍若未闻，走出了咖啡厅:“你好好呆在国外不就好了，回来自讨苦吃。”
宋棉抿紧了唇，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就不怕我会跟你鱼死网破吗？你这几年将我们两个被抱错的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泄露出去，你也花了很多钱吧。”
“真泄露出来……”肖笑脸色也变得难看：“那我就死给你看，你害死我，你你生父……”
宋棉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她将手机拿出来，登录了很久没有登陆过的微博，随后发了一条时隔五年的微博：“本人因为个人原因，已经辞去漫飞动画总导演一职漫飞动画。”随后置顶。
肖笑得逞地挑眉。
宋棉将手机收好：“你也可以发你的通稿了。”
肖笑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宋棉：“我辞职是为了不连累漫飞。
除了活跃在大荧幕的动画导演署名中，我有一千种做动画的途径，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做动画的，所以你的愿望，还是落空了，打压我永远成就不了你，你永远看不到像你一样堕落地活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