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翌日
宋棉睁眼, 发现映入眼帘的不是学校宿舍的天花板，懵了一下，转而脑子里盛满了昨晚的荒唐, 小脸爆红。
她屏住呼吸, 伸手拎起被子，将脑袋探进去，又猛地将脑袋收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底转过头。
周执不在，宋棉松了一口气，一副社死的表情地瘫躺在床上, 直到厨房传来声音。
宋棉回神, 捆着被子起身, 下床去找她的衣服，结果连床底都翻遍了, 却只找到外穿和保暖的，她昨天穿的打底的现在她一件都找不着。
她的裙子去哪里了？
宋棉蹲在床边，拧着秀眉, 歪着脑袋想了想, 半晌，一些令人羞耻的画面又闯进脑子里面，小脸上又红了几分。她硬着头皮站起身, 朝浴室走去。
当看到浴室里本来装换洗衣服的篓子上的她的裙子的时候, 宋棉转头将脸贴到了墙上。
许久, 她终于和自己达成和解：“非常可以，宋棉你真的非常可以, 你也算是完成了年少时的梦想之一了。”
然后转身，朝周执的衣帽间走去, 从里头拿出了周执的衬衫、裤子和皮带。
厨房内，周执正在准备午饭，忽然听到鸭梨喵了一声，随后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又响起。
周执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转身朝客厅走去。
鸭梨对着周执喵了一声。
周执看了一眼鸭梨，随后快步进了主卧。
空空如也的卧室让周执愣了一下，半晌他的俊容缓缓绷了起来，转身快步朝床头柜走去，捞过手机调出宋棉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那端，宋棉刚从电梯内出来，看到周执的电话，犹豫着还是接了起来。
“爽了就跑？”耳边传来周执的声音。
宋棉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冲动。”
“回来。”
宋棉抿唇，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宋！棉！”周执咬牙切齿，“我昨晚就说了，这事做了是负责的。”
“我没有印象了。”宋说着将手机拿下，就挂了电话。
耳边传来短嘟声，周执面色铁青地看着手机，胸口剧烈起伏。
手里的手机震了震。
周执瞥了一眼，看到是宋棉的微信头像，胸口的气才顺了顺，只是当他打开微信，看到宋棉发过来的那条：“你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补偿给你的。”
周执有种被嫖了的感觉，咬牙切齿地给宋棉发了三个字：“我等下去找你。”
宋棉没回信息，抿唇，点开打车软件。
江大
宋棉从门外进来，看到叶安愣了一下。
叶安正在吃午饭，这会正看着宋棉：“回来啦？”
宋棉点头，随后从柜子里找衣服，然后朝浴室走去。
叶安：“？？？”刚回来就换衣服？上下打量了宋棉一眼，发现宋棉腿上的宽而卷得老多圈的西装裤，愣了一下，这绝对不是宋棉的西装裤。
宋棉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站在浴室门口的叶安。
叶安双手抱胸，瞥了一眼宋棉手上挂着的衣服，挑眉：“看来你的昨晚跟平时的夜晚不一样。”
宋棉的脸瞬间爆红，随后迅速将周执的衣服换下，藏到身后：“哪有？”
叶安撇嘴：“你连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回来，可见那昨晚的玩得……”
宋棉捂住了叶安的嘴巴。
叶安将宋棉的手扒拉开：“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宋棉愣了一下，放下手上的东西，拿起洗漱用具，开始洗漱，皱着眉开始想昨晚周执带套了没有。
但是她怎么想想到的都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擦干手和脸又匆忙朝门口走去。
叶安看宋棉匆匆忙忙地要出去皱起了眉心。
药店内
宋棉拿了一瓶避孕药直接去结账，出了药店，她又在便利店买了一瓶水。然后看着药瓶上的说明书，倒出了说明书上的用量，就将药瓶里剩下的药都扔进了垃圾桶内。
整个过程宋棉的脸色都有些苍白，她打开手心，看着掌心里的小药粒，抿嘴，转而拧开了矿泉水瓶，就在她想要将药扔进嘴巴里的时候，手腕被拧住。
“你在吃什么？”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
宋棉背脊一僵，蓦地转过头，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妈！”随后将手心的药握紧。
宋妈妈绷着脸，将她手心里的药粒都翻出来，随后走到垃圾桶旁，伸手就要往里扒。
“妈！”宋棉拉着宋妈妈，“你别扒了！”
宋妈妈推开她，转身就要继续。
“避孕药。”宋棉开口，看着平时洁癖此刻却在扒垃圾桶的母亲，红了眼眶，“您别扒了，脏！”
宋妈妈僵住，缓缓转过身来，站直了身子，看着宋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你先把药吃了！”
宋棉点头，将药塞进了嘴巴里，连水都忘了往嘴里灌，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散开，她几乎要呕出来。
宋妈妈盯着她，眼神和语气是宋棉从没有见过的刻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跟周执搅合在一起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不止不听话，还在跟人家解除婚约之后，爬到人家的床上去了，你贱不贱？”
宋棉的脸色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惨白：“妈？”
“你别叫我妈！”宋妈妈瞪着她，“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
宋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养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感觉一阵恍惚。
宋妈妈蓦地看着她，眼眶眦红地伸手推着宋棉的肩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宋棉频频后退：“您知道我喜欢周执很多年了，您最清楚，当初让我努力追周执的是你，现在我追到了，您却要我放弃，您有没有想过我？”
“妈妈是对不起你！”宋妈妈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你想过笑笑嘛？你喜欢周执几年而已却欠了笑笑22年。”
宋棉眼泪絮絮地从眼眶溢出，瞪大了眼：“我什么都没做。”
宋妈妈恍若未闻：“你一出生，就上了重症监护室，一个月后，我们花了上百万让你做了手术，你才活下来的，如果你的生母没有将你和笑笑调换，你根本不可能活过第一个月。”
宋棉摇头：“我没有说过我一定要活过第一个月。”
“可是我和你爸救了你了，还把你养得这么好，你就当报答妈妈爸爸不可以吗？”
宋棉僵住，怔怔地看着她。
“你知道你的那母亲怎么对我的笑笑的吗？”宋妈妈冷静了下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今天你爸没来，但是他知道我来找你了，平时你爸最疼你，就算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他一样疼你。”
宋棉心底涌出一股恐惧，这股恐惧自他的胸腔开始，向四肢百害漫延。
“你母亲为了救你将你们调换了也就调换了，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对笑笑尽过一天的母亲的职责，她的丈夫，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个赌鬼，常常赌输了就喝得烂醉，经常家暴你的亲生母亲，你母亲不堪虐待，以外出打工为由，一走就是几年，留下我5岁的笑笑跟那个赌鬼共处在一个屋檐下，他对我的笑笑暴力相向不算，他……他甚至侵犯了我的笑笑，那一年笑笑才十二岁，六年级。”
宋棉瞪大了眼，几乎站不稳。
宋妈妈握着宋棉的手：“妈求你了。”
宋棉连哭都不好意思哭，眼睛突然干涩到生疼：“那个畜生呢？”
宋妈浑身都在发抖：“死了，笑笑误杀了他，你看他连死都要给笑笑抹一笔。”
“笑笑在少管所住了几年，出来是你的生母来接的她，这两年你生母对她挺好，她是真的开心，所以把姓也改了，跟了你生母的丈夫的姓，可是很快她又发现了你生母并不是她的母亲，你记不记得，你每年都会受到一个神秘人送来的礼物？那是你生母寄过来的。
你生母从没有忘记过你，却一点爱都没有给过笑笑，甚至是为了以后拿到更多的钱。
笑笑太苦了，妈妈不能想刺激她。”
“我怎么刺激她了？”宋棉看着宋妈妈，“我的存在？”
“棉棉。”宋妈妈怔住。
宋棉看着母亲这个反应，身子一晃，差点站不住，手也抖了起来：“您想要我做什么？”
宋妈妈看着宋棉：“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周执在一起，再也不见他？”
宋棉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宋妈妈。
宋妈妈扭开视线，狠下心：“你必须要承认，你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我们宋家给宋家的亲生孩子准备的。”
轰的一声响起。
宋棉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仿佛心都被用尖锐的器具刺成两半：“他会来找我的，江大就这么大。”
宋妈妈抹了抹眼泪，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宋棉：“几个月前妈妈帮你申请了y国的一家学校，那里的动画制作水平是全世界都最好的，你不是喜欢做动画妈？”
几个月前……
宋棉伸手接过offer，笑了笑，原来她一早就想着把她送走，可笑的是她最近愈发的努力去追周执，就想着早点嫁出去。
她猜到肖笑可能会不喜欢她，所以想早点嫁给周执，让她回宋家之后最大程度地少见到她，她以为这样就能留住父母的爱。
宋妈妈僵住，不敢看宋棉。
宋棉低头：“您跟我爸，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你几年后再回来。”宋妈妈拉着宋棉的手，紧紧地握着，讨好地看着宋棉，“妈妈还是你的妈妈。”
宋棉推开宋妈妈的手：“您让我走了，我就当您是不要我了。”
“棉棉！”宋妈妈一脸心痛，“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妈妈？”
宋棉伸手擦干眼泪：“您是不是确定要我走？”
“妈妈只是暂时要你出去几年。”
宋棉笑：“没有暂时。”
宋妈妈看着宋棉，许久别过头：“我和你爸把你教的很好，妈妈相信你可以把自己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