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闻天佑大义灭亲
苏禾柠就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嘎嘣嘎嘣带着水分的脆声,可不就是在白马村小院里养的那些土鸡啃菜叶子的声音吗!
她当即气得撸起袖子。
“好啊,我辛辛苦苦种下的秧苗,天天来浇水,好不容易长高一点了,你居然敢啃它们,看我不把你抓回去炖汤喝!”
一边说,她一边撒开了步子,伸手去捉鸡。
她也是养过鸡的,对抓鸡这种事不能说得心应手,也是特别熟练了。
可眼前这只鸡却让她有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难抓!
“靠!”
在又一次扑空之后,苏禾柠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半伏在地面上,抬头去看,只见那只鸡在半空中挥舞着翅膀扑腾了一阵后,便十分自然地将翅膀收回,就落在她面前两三步的地方,金黄的爪子迈得那叫一个逍遥,头顶的冠子边走边抖,整只鸡都显得趾高气扬。
甚至还当着苏禾柠的面,再次走到了黄豆苗旁边,伸出了坚硬的喙……
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嘲讽!
苏禾柠火冒三丈,再次起身去捉。
这一次,她简直连太极拳里面的步法都用上了。
按理说,以苏禾柠现如今被灵泉水强化过的体质,就算是身法矫健的习武之人,她想捉住对方费不了多少劲。
偏偏就是这只鸡,她每次感觉自己快要抓住时,它总能灵巧地闪身逃过,甚至还能在天上盘旋几圈落地。
苏禾柠一边避开踩到秧苗,一边还要和鸡斗智斗勇,一边还要为这只鸡“不小心”踩到秧苗,打翻保温箱,随地大小便等等毛病生气。
可谓是鸡飞狗跳。
半天下来,她竟然累得气喘吁吁。
但好在,苏禾柠及时从商城里薅来一个捕鸡神器——一只六角眼竹编筐。
趁那鸡低头啃食菜叶的时候,苏禾柠一举将其扣住,拎着翅膀将鸡拖了出来。
看着在自己手上,想逃却逃不掉的鸡,苏禾柠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不过这鸡看着与寻常的鸡好像有些不同。
羽毛,脚趾,喙,都是淡黄色,就连翅根处,鸡毛下露出的皮肤都是黄色的。
脖颈处的一圈黑毛还算正常,但尾羽,尤其是镰羽却是黑得发亮,在光线下呈现五彩斑斓的色泽。
嗯……倒是很符合后世某种变态甲方要求的“五彩斑斓的黑”。
而最瞩目的,当属它头顶的鸡冠。
这鸡冠颜色鲜红,顶端呈三叉形,看着像一个鲜红的王冠。
正在这时,小玉突然冒了出来。
【这是河田鸡,世界五大名鸡之一的品种,富含蛋白质,脂肪均衡适宜,肉质细嫩,皮薄而脆,肉汤清甜。】
苏禾柠当即双眼发光,光是听着,都觉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仿佛已经能闻到炸鸡,炒鸡,烤鸡,鸡汤的香气了……
苏禾柠“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将鸡拎到自己眼前,看着它,笑得无比开心:“煎炒烹炸煮,你选一样吧。”
即便她笑着,但想吃一只鸡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只见鸡安静了片刻,而后挣扎的更剧烈了,一边扑腾一边还“咕咕咕”发出响亮的叫声,爪子也在空中不停地挥舞。
看着它拼死挣扎的模样,苏禾柠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早知如此,刚刚干嘛啃我秧苗?还跑得那么快!”
虽然苏禾柠真的很想尝一尝这只鸡的味道,但秉持着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她还是把这个想法强行压了回去。
她想吃鸡,三年不晚。
还是把鸡好好养一养,让大鸡生小鸡,逐渐养出规模来,再吃它也不迟。
想到这,苏禾柠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嘶,就你一只公鸡,好像让你生蛋有点为难你了……要不然再给你找个女朋友?”
不知道苏禾柠是不是又产生了幻觉,她好像感觉就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这只鸡漆黑的眼瞳似乎更亮了几分。
另一边,闻越彬出门后不久,闻家大门便被人敲响。
“肯定是越彬回来了,这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他……”
范言心边走边说,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
“警……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警察问:“这里是闻越彬的家吗?闻越彬在不在?”
范言心犹豫的点点头,然后去看坐在沙发上的丈夫。
“是……但我儿子不久之前刚刚出门离开,说是要去朋友家小住几天。”
一听见是警察上门,原本冷着一张脸,等着训斥自家儿子的闻天佑顿时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警察出示了证件后,夫妻两个连忙将人迎进门来,战战兢兢地给对方倒了水。
闻天佑问:“警察同志,请问我儿子是犯了什么事吗?”
只见警察将一个文档袋从包里拿出来,摆在了夫妻两个面前。
紧接着,警察将闻越彬“投机倒把”的事情大略同闻天佑夫妇说了一遍。
听完,闻天佑与范言心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露出复杂的神色。
尽管闻天佑明白,以他家儿子的混蛋程度,这种事情不是干不出来。
但到底是亲生骨肉,他心底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看了看那文件袋里的文件。
万一责任不在他儿子呢?
大约因为案情不能透露太多线索的缘故,这文件里面的资料写得十分简略。
但即便如此,闻天佑到底是纵横商场多年,还是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
他只知道闻越彬这几天在创业,却不知道他竟然是在这么“创业”。
结合刚刚警察对案情的叙述,他悲哀地发现。
这个案子别人或许有被冤枉的嫌疑,但他儿子闻越彬,当真是一点都不冤,这罪名犯得是明明白白。
意识到这一点,闻天佑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跟着破灭。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资料递给范言心看。
他同时捏紧拳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而后,他将自己所知的,闻越彬这几天的动向,筹备创业期间的行为,以及从昨天到今早发生的事,按照时间顺序说了一遍。
闻天佑到底是接受了部队多年训练的,时间观念非常强,平时就有随时确认时间的习惯。
说起儿子几时回家,几时出门也是清清楚楚,毫不含糊,条理分明。
说完,闻天佑又补充了一句:“我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想跑,最大的可能性是坐火车。”
听完,警察都惊了一惊,而后火速打电话安排人前去抓捕,自己说着也要告辞动身。
闻天佑却拿上外套跟了过去。
那警察胡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质疑他的目的。
闻天佑连忙解释道:“我是部队出身,在抓捕方面也有些经验,对闻越彬也十分了解,相信会对你们有帮助。”
那两名警官听了,互相对视一眼,也就没继续阻拦,带上了闻天佑夫妻,一同出发去了火车站。
抵达时,众人发现即将发车的火车不止一个。
警察正要让人去排查,闻天佑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班次:“应该是这一班。”
那是从前他们一家人去游玩过,比较熟悉的山区。
以闻天佑对儿子的了解,此刻他一定慌不择路,会选择相对有安全感的地方。
这几个班次里唯一有可能的,只有这一班了。
那警官听完,当即带着主要警力,冲进了候车区。
果然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背着个大包,鬼鬼祟祟地闻越彬。
当时,他已经一脚踏上了火车,正回头朝四处警惕的张望,没想到就恰巧看见了寻来的一队警察。
闻越彬吓坏了,脑子一片空白,背着包就往车厢里窜。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接到通知的列车员和乘警按倒在了车厢里。
他被警察反剪双手,带下火车时,仍旧在奋力挣扎。
闻越彬脸色又红又白,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着急之下,甚至夸大起自家的权势,想以此作为要挟。
谁知刚被押下火车,一抬头,他就对上了他口中那“权势滔天”父亲的脸。
闻越彬顿时吓得缩起了脖子,好半天才艰难地喊道:“爸……”
“啪——”
闻天佑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范言心在一旁看着,又是痛心又是生气,想打又舍不得。
闻越彬眼角顿时滑下一滴生理性泪水,却仍旧不死心,疯了一般的恳求:“爸,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想办法把我弄出来,你把我打死我都没有怨言,爸你救救我,救救我……”
闻越彬的声音,在警车车门拉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直至警车消失在路转弯处的最后一刻前,闻越彬那张脸都还贴在玻璃上,满怀希望和恳求地望着闻天佑。
范言心在旁边泪流不止。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亲手把儿子送进警局。
闻天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伸手揽过妻子的肩膀,有些担忧地问:“言心,你会怪我吗?”
范言心望着他,抹了一把眼泪,却是摇头。
“我还没有糊涂到那个份上,我虽然伤心,却也明白,这件事怪不了别人,只能怪越彬自己。”
“坐牢也好,越彬的性子,也该好好改一改了……”
闻言,闻天佑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留下收尾的一队警察恰巧是之前去他家调查的那一队。
为首的警官听他们夫妻二人如此说,也是感慨万分,上前安慰了几句。
安慰完,那警官犹豫了一下,又试探地问:“这件案子涉及的另一个嫌疑人,张骏,听说也是您公司的员工,我们已经找了他两天了,请问您有什么线索吗?”
闻天佑顿了顿:“张骏?”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闻天佑就隐约察觉到张骏有些不对劲。
具体如何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总之是觉得和自己从前协助抓过的一些罪犯身上的感觉莫名的相似……
由于他没有实质性的把握,就打算先观察一阵再说。
但他竟不知,张骏居然暗地里和闻越彬混在了一起。
闻天佑实话实说,那警官再次用意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您还真是感觉灵敏,根据我们查证,此人来路不明,真名并不叫张骏,实不相瞒,我们怀疑,此人冒名潜伏在京城,有别的目的……”
闻天佑顿时一惊,同时心里又有些庆幸。
幸亏警方及时发现了问题,将闻越彬抓获。
否则继续让闻越彬和这“张骏”混在一起,只怕会酿成大祸。
此事发生以后,闻天佑根本无意遮掩,事情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苏禾柠刚从空间里回来,吃完了中饭。
就听几个苏青云前来讨论工作的同事说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