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媳妇儿被带坏了
谢年璟也被吓醒,用关切的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老公,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舅舅他……”
话说到这里,上一世失去亲人的恐惧像是重新笼罩了她。
苏禾柠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谢年璟心疼坏了,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人拢进怀里,大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动作却出奇的温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禾柠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
她抹了一把眼泪,便迅速起床穿上衣服,抬脚就要去找陈凌州。
谢年璟连忙穿好衣服想要跟着去,苏禾柠却把他拦了下来。
“年璟,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今天就和村长他们一起带着村民们给荒地翻土施肥吧。”
谢年璟犹豫了一下,伸手抓着苏禾柠的手腕,满眼都是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如果真的有事,我会让人通知你的,好吗?”
她都这样说了,谢年璟也只得答应,点点头,夫妻两个一同出门去,分头行动。
苏禾柠赶到舅舅家的时候,舅妈纪秀兰正坐在院子里摘菜,看见她来,有些惊讶地放下手中东西。
纪秀兰奇怪:“禾柠,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不及寒暄,苏禾柠视线扫视一圈,没发现陈凌州的身影。
她着急的开口就问:“舅妈,我舅舅呢?”
纪秀兰也感觉出了她的紧张,下意识站起身来:“你舅舅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去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苏禾柠连忙拽上纪秀兰就往田里去。
“来不及解释了,舅妈,等会儿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劝舅舅去镇上医院打破伤风针,他这倔脾气,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纪秀兰闻言神色一凛,顿时加快了步伐。
两人赶到田里的时候,陈凌州正挥汗如雨地翻土。
胳膊上的绷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拆掉了,伤口上刚结的血痂被撑开了一半,伤口血淋淋的。
胳膊上还沾着大片的灰尘,陈凌州却浑然不觉。
纪秀兰惊呼一声,立即上前夺下他的锄头。
陈凌州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怎么来了?夺我锄头干什么,我还要干活哩!”
苏禾柠面色严肃:“舅舅,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看你的伤口都成了什么样子!”
闻言,陈凌州这才想起来看了看自己的伤,一脸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咱糙老爷们儿,昨天不是都涂过药了吗,等会儿回家重新包一下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苏禾柠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伤口这样露在外面,万一再沾上泥土可是会有二次感染的风险的!”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去镇医院打针!”
苏禾柠眼神示意,纪秀兰立即和她两人一人抓起陈凌州一只胳膊,把人往村口拖。
陈凌州猛地甩开两人的手:“哎呀,你们整天大惊小怪地干什么!什么破伤风不破伤风的,你们读过书的人就是矫情!我都说了没事,去什么镇医院,还要打针?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我不去不去!”
他死活不愿挪一步毕竟是个男人,人高马大,力气也不小。
他不愿意走,苏禾柠也实在拖不动他。
纪秀兰有些犹豫地看她:“柠丫头,我看他昨晚回去的确没事,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苏禾柠急得眼圈发红:“舅妈,你不知道,昨晚一回去,我做了个梦。”
紧接着,她把自己昨晚的梦境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特意强调了舅舅在梦里是因破伤风感染去世,并仔细地把破伤风可能感染的方式和风险着重说了一下。
陈凌州脸都黑了:“柠丫头你这是吓唬谁呢,梦里和现实都是反的!”
纪秀兰不理他,大惊失色,惊恐问:“老天爷啊,真有那么严重?”
苏禾柠点头:“是啊,我们生物课老师讲破伤风杆菌的时候说过,他一个亲戚就是在田里受伤了,不重视,后来等有症状了,已经晚了!”
纪秀兰本来就信任苏禾柠,一听是老师说的,她当即更听进心里。
她二话不说,立即把蹲在田埂上的陈凌州薅了起来。
“陈凌州你都听见了吧,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否则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和元宝也都不活了!你头一天死,我们娘俩第二天就去跳河!”
听自家媳妇儿这么说,陈凌州这个老婆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去了。
谁知到了镇医院门口,陈凌州又想打退堂鼓,跟害怕打针的熊孩子似的!
苏禾柠第一时间发现,连拖带拽把陈凌州拽了进去:“舅舅!你给我老实点!”
一下子被掼进去的陈凌州:“……”
这丫头,力气咋恁大呢?!
和医生说明情况后,医生很痛快地便安排他们打了针。
边打,医生还不忘夸苏禾柠:“小姑娘,这年头像你这么有医疗意识的还真不多,幸亏你来得早,不然如果真的感染了可真不是件小事。”
陈凌州在一旁听着撇撇嘴,小声说:“每天干活受伤的人那么多,哪那么巧就被我给感染了?”
苏禾柠本不想理他,谁知他打完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发票,惊得跳起来。
“老天啊,这针这么贵?里面放了金子吗?我说不打不打你们非要让我打,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钱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啊!”
谁知这话刚说完,纪秀兰就把他重新按回到了凳子上。
苏禾柠叹了口气,道:“舅舅,不是我大惊小怪,破伤风的发病率真的不低,尤其你经常下地干活,接触泥土和铁器,更是加重了感染的风险,万一感染了,就是浑身发热,呼吸困难,别说干活了,你连吃饭睡觉都有障碍,那种痛苦你受得了吗?”
医生笑着取下他胳膊上的止血带,也附和:“小姑娘说的没错,这几天我听说镇上的医院收治了不少破伤风的病人,都是像你们这样在地里务农,受了伤还不当回事演变成的,有几个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一天就要好几十块!”
一听这话,陈凌州果然有了些反应。
他想了半天,挠挠头:“但你们说得也太吓人了吧,那天俺们村的老马也受伤了,人家连包扎都没包扎,不也活得好好的。”
这话刚一出口,纪秀兰立即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医生说什么你就听着,哪来这么多话?”
陈凌州吃痛,倒吸一口冷气,扭头还想说什么,但对上自家媳妇凶巴巴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陈凌州小声嘀咕:“媳妇儿,你怎么突然这么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姐变得彪悍了不少。
连他媳妇儿也是,都被柠柠带“坏”了!
回去后一连几天,纪秀兰一直监督着陈凌州。
下地干活的事谢年璟和苏禾柠都替他做了。
但陈凌州到底是庄稼汉子,在家闷了这么几天可是急坏了。
第十天一大早,元宝就匆匆忙忙的敲开了苏禾柠的门。
苏禾柠夫妻两个赶过去一看,陈凌州正扛着锄头,闹着要去干活。
纪秀兰好说歹说都拦不住他,已经急得开骂了。
苏禾柠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检查了一番,确认他伤口好得差不多了,这才无奈点头,和纪秀兰说了说,放他去田里干活。
回到田地里的陈凌州,简直像回了山林里的猴子,甩开膀子就是干,丝毫不含糊,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纪秀兰不放心地在田埂边上看着,不时提醒他小心伤口。
休息的时候,陈凌州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从前跟自己一起下田的老友马高远,田地也像是有几天没人打理的样子。
他不由得好奇,向隔壁田地里的人打听。
那人一听他问,一脸吃惊:“你还不知道啊?老马病重了!前几天人还只是发烧,从昨天开始就卧床不起,一直说胡话,晚上也睡不着,一直大口大口地喘气,连饭都喂不进去,整个人烫得像火炉一样,可吓人了!”
陈凌州顿时吓得瞪圆了眼:“我的娘勒,老马平时那么壮实,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
那人摇摇头:“这个俺不知道,但听说是那天干活受伤之后的事,不过那天他受伤的时候俺就在旁边看着,伤口不大啊,怎么会成这样……”
听到这,陈凌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那天苏禾柠在医院里对他说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高烧不退,意识不清,难以入睡,呼吸困难……
陈凌州一骨碌爬起来,抬脚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