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石主任来访，孔景鸾寻人
和十五中传达室的人说了一会话，方新亭回到轿车里坐在副驾驶位写东西。
在他出国这段时间，石主任委托地区邮电局长话局特地为他单独开通了国际长途业务。
他准备写一篇文章给亨利先生传真过去，让亨利先生发表。
在米国接连发表了两次文章后，也给方新亭增加了勇气。
他写的这篇是论文，准备发表到ssci收录的期刊之一的tttp上面。
ssci是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
tttp是世界排名前三的教育期刊之一，影响因子及排名相对稳定，有较高的学术声誉。
全称是：teachers and teaching: theory and practice 《教师与教学：理论与实践》
是国际教师教学研究协会（international study association on teachers and teaching，isatt）的会刊。
他的两次文章都在报纸上引起了较大的反应，据霍尔金教授说，已经收录到tttp教育学新闻分类里去了。
正写着东西，突然听到有人在敲车窗。
转过头一看，发现是石主任和文局长，连忙下车：“石主任，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石主任呵呵地笑，又探头瞅了一眼，“写的是啥？全是英语。”
方新亭笑着递过去：“准备发表的一篇论文。”
听到论文这两个字，石主任面上带了郑重：“是发表到国外的吗？”
“是。”方新亭点头。
石主任看了看十五中门前站着的这么多老师，拉着方新亭到一边说话：“有几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石主任看了一眼文局长：“文局长因为你的职称，还有那十万美元，在我这里闹腾好几天了。”
“职称的事情，我要先说一下。咱们以前施行的是学衔制度和职称制度并行的办法，但是在83年的时候，就被叫停了。”
石主任说的事情，方新亭知道。
1983年9月发布了《关于整顿职称评定工作有关问题的通知》，直到86年才施行了教师技术职务聘任制。
中间，有三年的空白期。
“我的意见是做两手准备，一是你和霍尔金教授联系一下，能不能请他想办法在哥伦比亚大学给你授个名誉教授，或者请你前去讲课……”
石主任指了指方新亭手里的论文：“二是，写篇论文发到国外顶级期刊上面。既然你已经开始写，我也就放心了。”
石主任又沉吟了一会：“如果论文可以发表，我再用你搞到进修名额的事情，给你运作个教授职称。”
石主任有些遗憾，方新亭确实没赶上好时候：“主要是现在这个政策停了，如果其他时候，真的是挺容易。”
前几年的职称是想评就评！
甚至还有很多非技术岗位的人被评上教授职称。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叫停了职称评定。
方新亭想了想，哥伦比亚大学名誉教授是很难操作的。
除非是像华院士那样的顶级科学家才有可能得到名誉教授的称号。
讲课的话，也比较难。
他现在虽然有点名气，却还仅仅只是小范围的名气。
哥伦比亚大学不会邀请他去讲课。
想来想去，也只剩下写论文这一条路了。
“论文我试一下能不能发表，这几年评不上也没关系，毕竟我还年轻。”
见他豁达，石主任放了心，又说起那十万美元：“我一回到省里，就立刻上交了财政。”
石主任转头看了一眼文局长：“文局长就是再和我闹腾，也没用。”
这些钱，必须上交财政！
不仅方新亭知道这个道理，文局长也知道。
文局长去闹，也不过是想催着尽快拨款而已。
“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催，至于什么时候到账，我是说不准的。”石主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其实，以石主任的级别，是没必要亲自来向方新亭解释的。
但他今天还是来了。
方新亭很领情，“看您说的哪里话，这款什么时候能拨，您说了也不算啊。”
听到方新亭这样说，石主任点了点文局长，低声笑骂：“你要有小方一半豁达就好了。”
然后，石主任话题一转：“这次拨款不及时，我们省教育厅也挺愧疚的。等回头，你们那三间实验室到了，省里替你们保驾护航。”
没想到石主任迟迟不处理那十万美元，弯子竟然在这里拐着。
果然，领导就没有笨的！
故意把那十万走程序，为的就是保方新亭的三间实验室。
损失十万美元对一中来讲，也不算什么……反正是天上掉下来的意外之财，本来就不在预算内。
但若是三间实验室被抢，那可是欲哭无泪了。
方新亭想明白后，看向石主任的目光里带着敬佩：“谢谢石主任！”
石主任转头看了看文局长，意有所指：“你还跟着我干嘛？我说过了，我已经把钱上交了。你也别在我面前闹，闹也没钱，该去哪个部门就去哪个部门吧。”
文局长心领神会：“我下午就去财政！凭啥卡着我们十万美元不给？那是我们学生凭本事赚的。”
眼见石主任和文局长一前一后的离开，方新亭不禁莞尔。
地区选拔赛，只考一上午。
下午，学生们就没什么事情。
“难得来地区一趟，孔渊渟和孔墨妙可以回家看看。”吃完午饭后，方新亭和孔家兄妹说话，“我们明天上午才回常青县，到时我来接你们。”
将孔家兄妹送到家，方新亭转身离去。
看到儿子和女儿回来了，孔夫人高兴至极：“正好刚买了一个大西瓜，你俩一分两半。”
两人吃完了西瓜，围着孔夫人说一些常青县的见闻。
虽然很多事情孔夫人已经听丈夫孔景鸾说过，但儿女说起时，她依旧满面笑容。
“三间实验室？”孔夫人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之色，“你们方老师可真厉害，连实验室都能搞来！”
“那可不！”孔墨妙脸上全是自豪，“我们方老师最厉害了。不过，妈你可得保密，听说实验室的事情，是高度机密呢。”
“这么机密，你还和我说？我看你可没有保密意识。”孔夫人抿唇笑，又撩起女儿额前的刘海，“下雨的时候，伤口疼痒吗？”
“你是我妈，我不和你说，和谁说？”孔墨妙将刘海抚平，“除了刮风下雨，其他时候不痒了。”
门打开，是孔景鸾回来了。
看到一双儿女都在，孔景鸾大喜过望：“考试结束了？午饭吃了吗？”
“午饭吃过了，是方老师把他们送回来的。”孔夫人笑着和孔景鸾说了几句话，然后拉着孔景鸾进了书房，“去人事局一趟，有消息吗？”
“没有！”孔景鸾摇了摇头，“我把记录都翻遍了，也没翻到淑婉的名字。”
“58年下放的时候，淑婉被送到云岫地区，怎么会找不到？”孔夫人好生难过。
孔景鸾叹了口气，“真没这个名！也许是临时改名了，那时很多人都改了名。改成卫国向阳之类的，可能淑婉也是改名了。”
孔夫人垂下眼睑，“我们已经连续在报纸上刊登好几年寻人启事了！她如果还活着，怎么不来找我们？”
“继续找吧！”孔景鸾拍了拍妻子的手，“也许，是去其他地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