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锦州大捷，天命归西
而袁崇焕的第三件法宝，叫做信念！
即使战至一兵一卒，也不退却一步，誓死和锦州共存亡！
绝不放弃！
大炮依然在轰鸣，看不到，可以盲打。
但效果也还不错，因为士兵提前标注了射击诸元。
这就体现出会测距的好处了。
如果只会装弹射击，那么此刻大炮确实会命中不高。
但看不见，可以算啊！
经过培训的操炮手，掌握了用抛物线测算落点的方法，一炮打出去，火光闪现，就能看清哪里人多。
再算好落点，盲打也能沾边。
这是开花弹，不是实心弹，而且是威力不小的黑火药。
一炸一大片！
再次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金又被打退。
天刚亮，努尔哈赤再次下令进攻！
这次他有了准备，改造了楯车。
后金的士兵也改变了进攻方式，不再喊打喊杀，而是低着头默默地前进。
又被炮火洗了一遍，后金士兵再次躲进了射击死角。
仍然是土工作业，但这回多了一层防护。
努尔哈赤下令，车上携带厚木板，抵住城墙，板面铺上湿沙土，做了一层简易的防火板。
这样一来，当城头再扔燃烧瓶的时候，顺着斜放的木板，火油将溅射在后金士兵的身后。
有湿沙土防火，可以有效减少伤亡。
但明军也有对策，用最原始的武器——石头。
沙土可以挡住火焰，但木板承受不住石头。
袁崇焕命人抛下巨大的石块，砸碎了木板，再扔燃烧瓶。
但这个操作听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
在墙边扔石头，是很难扔得直上直下的。
力度要掌握的特别好，扔远了打不到，扔近了会砸到墙。
而且扔的时候要探出身子，这就给了后金弓箭手目标。
在守军受到一些伤亡，攻城者受到更大的伤亡以后，后金的这波攻势又被打退。
看着踌躇不前的部队，努尔哈赤忍不住了。
小小的城池，竟然让我寸步难行，城内只有不到两万明军，却打得后金六万大军伤亡惨重！
于是努尔哈赤找来了几个贝勒。
带敢死队给我冲！
今天一定要拿下锦州！
几人下去，作了激昂的战前动员，核心意思是：谁退杀谁！
不但你死，你家里人也不得好——逃兵的家眷，是要贬为奴仆的。
督战队的大刀，立在战场的边缘。
于是，锦州城迎来了最艰难的时刻。
后金部队一度冲上了城头，满桂带人四处补漏，才勉强打退后金部队的又一波冲锋。
战到中午，甚至连云梯都不用了。
因为踩着尸体就快登上城头了。
袁崇焕自己甚至都负伤了——他其实是文官出身，武艺比不了满桂那种武将。
如果努尔哈赤能再多坚持一下，可以说锦州城必定挡不住。
但努尔哈赤退却了，而袁崇焕坚持住了。
这就是信念的作用。
如果后金能再努力一下，他们就会发现，眼前已经是一片坦途——因为城里没有弹药了。
新式火炮和步枪，威力虽然巨大，但有个缺点——耗费也大！
毕竟是刚刚装备到部队的，又不是大批量制作，数量有限。
就在努尔哈赤退却的时候，袁崇焕等来了援军。
孙承宗亲自领兵来援，从海上而来，从南门而入。
不但带来了大量的援兵，还带来了城内急需的弹药。
但努尔哈赤依然占优，广袤的国土防御战线，目前的兵力已经是孙承宗能调动的极限，总人数仍然少于后金部队。
尤其是，过去后金士兵总是以一当十。
对方援军已至，但努尔哈赤不想退。
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士兵，就敲掉了几块墙砖，回去怎么交待？
我堂堂天命汗不要面子吗？
战无不胜的名声，就这么败坏了？
可是，不想丢人，就要丢命！
如果努尔哈赤冷静一下，咽下失败的苦果，卷土重来，还有很多可能。
但他毕竟老了！
这次他集结部队，下了很大决心，带上全部家当，只为能在他有生之年，一举定鼎中原。
他已经六十六岁，没几年好拼了。
第二天，后金部队发起了总攻，誓要踏平锦州，直逼山海关。
但战争往往具有偶然性，这次的战役，也是以一个突然的方式结束的。
袁崇焕的坚持，等来了奇迹。
天启六年，正月二十五。
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改变了一场战役的结果。
也不知是谁发了一炮，正中黄帐下的努尔哈赤。
历史上他也受了这一炮，但当时没死。
没死的原因，可能是当时的炮弹威力不大。
过了几个月又死了，死因可能是破伤风之类的。
但现在的炮弹，装填的是黑火药，威力倍增，还是开花弹。
这一炮的成果是显著的：努尔哈赤当场倒下，周围的人哭嚎着向他奔去。
下午，明军见证了奇迹：呼啸而来的后金大军，又呼啸而去——哭着走的！
几日后，后金举国挂丧，宣布天命汗努尔哈赤去世！
锦州城的守军很清楚，他其实就死于锦州城下。
大捷！自后金崛起，一直压着明军打，野战几千人就能破明军几万。
一直号称是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而今天，神话破灭：后金的大汗努尔哈赤，被明朝守军当场击杀！
此战可以说，基本是袁崇焕在打，孙承宗都没帮上大忙。
当锦州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师，民心大振，朝野沸腾。
那个压了大明十年的大敌，后金贼酋努尔哈赤，竟然战死了？
各种贺表飞递，全是歌功颂德。
民间也是燃放鞭炮，纷纷庆祝。
只有少数人保持着冷静。
首先是魏忠贤。
锦州大捷对他来说，可未必是什么好消息。
这代表孙承宗的地位更加牢固。
魏忠贤在意的不是蓟辽督师，而是皇帝的老师这个身份。
他立功了，岂不是说，彻底铲除东林党的计划，没法实施了？
另一个保持冷静的自然就是萧希承。
因为他是知道结果的，唯一有点惊讶的是努尔哈赤当场死亡。
但这只是今年一个好的开端，还有更大的事即将发生，就在半年以后。
当魏忠贤还在算计，怎么在朝堂上说话更大声的时候，一把致命的匕首，已经抵在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