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媪相
老者不敢怠慢，回道：“回大官人，小老儿姓金，我父女二人本是大名府人士，到汴京来投亲。不想找寻不见，流落街头。有媒婆见小女翠莲有几分颜色，说了一门亲事，给童大官人家里做妾。”
“那童大官人许了小女五百贯的典身钱，下了聘书，就接到府上。叵耐他家大娘子跋扈，容不下小女，打将出来。”
“当初那童大官人，打的是白条，并未给小老儿现银。我想着小女嫁入殷实人家，好过跟着我吃苦，没有讨要。把白条给了小女，待日后兑现，当个贴己钱。”
“岂料那童大官人撕了白条，又朝小老儿要那五百贯的典身钱。他家财雄势大，我父女无奈，只能在此卖唱，慢慢还钱。”
“今日茶楼清净，少有客人，还不上今日的数目，又感念身世，小女不由悲苦，这才哭泣。”
“万望大官人恕罪，不要跟我父女一般见识。”
徽宗听了气往上涌：“岂有此理！占了女儿清白，反倒找你们要钱，王法何在？！”
从听到姓童的开始，萧毅就打起了精神：不会这么巧吧？
果然，老者接下来的话做实了他的猜测。
老者回道：“那童大官人，是当朝宰相的族侄，财雄势大。我们小户人家惹不起，只能认命……”
徽宗追问：“既是族亲，该是同姓。哪有姓童的相公？”
老者含糊道：“好像确实姓童，只不过听人都称什么‘媪相’。小老儿不认得贵人，既是称相公，那必定是宰相了。”
原来童贯这些年也没少钻营，虽然被萧毅压住了势头，但起点就高，慢慢地也爬到了高位。
累功得封河东、河北、陕西三路宣抚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检校太师”衔。
因权势颇大，人称“媪相”。
媪就是老太太的意思，只因为童贯是个太监。
徽宗不明就里，萧毅赶紧解释。
童贯呀，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啊！
你自己作死，可别怪我给你挖坑。
徽宗听了果然不悦：“放肆！一个太监，竟敢以宰辅自居！”
接下来的内容不适合那对父女听，萧毅掏出几张交子，交给老人，说道：“你二人还是回乡去吧，这些银钱权做盘缠，到家以后再做点小生意。”
老人颤巍巍接过来一看，居然都是一千贯的大票，还好几张！
当时就要跪下，萧毅赶忙搀住。
老头却不敢收，说道：“不瞒大官人，这钱你给了也是白给。那童大官人，每日使人上门讨要钱财，只留下糊口的一点，从不记账。这钱我收了，怕是转眼就给他们拿走。”
萧毅有意给童贯挖坑，想了想说道：“如此，好人做到底，一并帮你解决了，你二人楼下等候。”
等两人出去，萧毅转身对徽宗说道；“官家，今日无事，可愿任侠除恶，权做消遣？”
徽宗赵佶本来就有气，这会儿听见还有好玩的事，马上答应：“好！今日且看毅哥儿的手段！”
九皇子赵构也两眼发亮：锄强扶弱，那是戏文里才有的，今天能看见真事了！
萧毅叫过一个御前班直，仔细吩咐，那人领命而去。
一行人跟着金氏父女，来到御街外的一处宅子。
这宅子占地不小，修得甚是气派，门口还有一对石狮子镇宅。
徽宗看了更加不悦。
那时候可是有制度的，石狮子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得是级别到了才可以，不然就是逾制。
还不知道这家主人官居何职，徽宗暂时压住火气。
叫开大门，那门子很是傲慢，问道：“你找谁？”
萧毅问：“主人可是姓童？告诉他，要债的来了！”
不料那门子嘴里不干不净，直接骂开了：“你可是猪油蒙了心？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来撒野？你个泼才……”
萧毅哪容他说完，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
那门子被打得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又一下抡过来，打得他哇哇大叫：“快来人呐！有不开眼的上门惹事！”
萧毅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候。
几个御前班直，护卫着徽宗一家，在街对面看着。
其余十几人，散布在四周，注意着往来动静。
不一会儿，里面涌出十几人，为首的衣着华丽，大声喝道：
“什么人在此搅闹？”
那挨揍的门子指指萧毅道：“就是他，说什么上门要债！出手就打人！”
萧毅懒得作口舌之争，拉过金氏父女，问：“可认识他们？今日就是要他们的债！”
那所谓的童大官人怒极而笑：“好哇，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父女。哪里找来的野汉子，敢是替你们出头的？敢打我的人！来呀，给我上！”
这厮估计平日横行惯了，丝毫没考虑人家为什么敢上门。
一众帮闲、护院就往上冲，有的手里还拎着棍棒。
有御前班直也要上前，被萧毅摆手示意停下。
一些看家护院的，岂能奈何得了他？
让过扫来的一棍，顺手一带，下个脚扳，就放倒一人。
脚尖一勾，将棍棒拿在手中，以棍为枪，施展开杨家枪。
战阵功夫，这些市井无赖如何抵挡。
只三、五个照面，地上就躺了好几个。
而且他还游刃有余，面不红、气不喘。
那边九皇子赵构看了，十分兴奋。
忍不住向徽宗说道：“萧叔父的武艺真高！十几人都不是他对手！”
徽宗笑道：“他身为太尉，没点手段，哪能压住那些骄兵悍将？而且听说，萧卿曾多次亲历箭矢，披挂上阵。这是战场上练出来的真功夫啊！”
这话确实不假，萧毅为了磨砺武艺，逮住机会就亲自上阵，与西夏武士厮杀。
为此刘法曾多次劝谏，但都没什么效果。
倒不是萧毅真的悍勇，而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啊！
这是太极图里面！明知道不会死，当然就没有压力了。
有名师传授，再加上战场经验，萧毅的枪棒功夫越来越高，真不次于沙场宿将。
再加上他练出了真气，身体素质得到大幅改善，力大无穷，更显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