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无情不似多情苦
“师兄,救我!”
万艳楼妈妈被隐姑困在山洞里,四肢带着沉重的镣铐,动弹不得。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还有一对夫妻。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步府老两口。
“你这是给漪儿的第多少封平安信了,长虹,难道你心中就只有你这个师妹,那我呢?漪儿呢?你就忍心一直欺骗她?”
“师兄!我只有你了!如果你弃我于不顾,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万艳楼妈妈如今武功尽废,沦为阶下囚,因为她的缘故,自己一众徒弟被仙儿利用致死,她自己武功被废,但她并没有停止自私,把步长虹夫妇也一起拉下水。
流漪一直以为父母在秦州安享晚年,执意不让她打扰,也不愿随她住在宫里,没想到,父母早已因隐姑挟持万艳楼妈妈一事落入圈套,在这悬崖之上,云雾弥漫,他们唯一传递流漪的信,只是为了报平安,还只能由隐姑送出。
其他时候,他们夫妇负责照顾失去武功的师妹。
看在她曾经对流漪有教导之恩,步长虹无法视而不见,狠心离开。
就算他们有心尝试,可是终是生死一搏。
若没有万全的把握,谁也无法轻易迈出一步。
“长虹,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难道你就不担心那个老女人会对漪儿下手么?她也需要我们啊!说不定……而且说不定她拿住我们就是为了逼漪儿就范。”
林若霜越想越觉得放心不下,她这一次,不再听长虹的劝,宁可自己找死,也不要在这一直束手待毙。
隐姑这几次来得很是频繁,她的情绪波动极大,像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
步长虹夫妇看在眼里,尤其林若霜坚决不再等下去了。
这一日,林若霜最后一次恳求步长虹和她一起走,长虹没理会,只顾着替师妹取所需之物。
林若霜回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迎着初生的朝阳,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若霜——!”
迷蒙的天空下,徒留长虹凄厉的一声喊叫,余音久久在回荡。
林若霜闭上眼睛,耳边带有湿气的冷风呼啸而过,她在急速下降,是她要的解脱,自由,也许真的会死,也许不会……
她没有睁眼,却感到了光亮聚焦在眼皮,睁开眼,林若霜看到的不是地狱,反而是像极了天堂的美景。
好一块翡翠般莹碧澄澈的湖,她只需一个空翻,再一个脚尖轻点,水面便揭开层层神秘面纱,天光云影,水草摇曳,好不清爽!
林若霜多想绕着整个湖跳舞,但她更想快些见到漪儿,于是,飞奔岸边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当初漪儿也曾如此从天而落,也曾鲁莽闯入翡翠山庄。
只是,林若霜没有翻墙的习惯,她看到这山庄甚是气派,便上前打听一番,好问明回京的路。
“门外什么人在喧哗?”
“回盟主,一妇人路过问如何才能回京。”
“她也要去京城?不如就安排与我同行吧。”
“盟主,这个恐怕不好吧?”
“管家,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
冷云向来不喜别人对自己说话拐弯抹角。
“属下担心此人若居心不良,恐对盟主不利!”
“一介年迈妇人,难道本盟主对付不来?”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出发吧!”
属下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任由冷云自己决定。
当林若霜被请进冷云的车架时,他意外发现竟然是流漪的母亲——步伯母。
“伯母您好!我是冷云!”
“你……认识我?”
“伯母,我是流漪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您怎么会在此地?步伯父呢?”
“冷云,我还没来得及听漪儿提起,不好意思。谢谢你的邀请,不然我真不知如何上京。”
“不知伯母上京可是要找流漪?我正去宫中见她。”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是要去见漪儿,好久不见,我都不知她现如今怎样了?”
“伯母您大可放心,流漪她是认真负责的王上,我们都对她很是钦佩不已。”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有人会对她不利,要是趁她不注意伤她性命可怎么好。”
林若霜一腔担忧突然说出口,显得无比激动。
冷云越听越觉得她所说绝非担忧所致,便小心问道:
“伯母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也说不好,就是……你就当是我老婆子瞎想吧。”
林若霜对冷云表现出来的热情有些防备,她自己无所谓,但她绝不拿流漪冒险,于是,含糊其辞地过去了。
果然有问题。
冷云眼看自己和伯母的关系,估计问不出所以然来了。
于是,他当即决定,夫人由自己亲信护送进宫,而他自己则先行一步赶到宫中提醒且暗中保护流漪。
“你们先下去吧!本王这里不用人伺候,若有需要,本王自会传唤!”
流漪的话音刚落,一众侍候的丫鬟嬷嬷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她无比放松地伸伸懒腰,打算一个人随意起舞一番,以缓解孤独与疲劳。
没想到,冷云来得正是时候,又一次见识到什么才是精妙绝伦的舞技。
这一次,流漪比之前他所见更加精进许多。
他不知道的是,流漪如今有了“红颜劫”心法,自然形神合一,举手投足大展魅力。
哦?
看来漪儿这会心情很不错!
清漓突然感到一颗心甚是欢喜,而自己又没什么可喜之事,必然是流漪无疑了。
他一时情难自禁,穿上夜行衣,跨上千里马,连夜翻山越岭直奔雪云王宫而来。
可是兴冲冲赶到流漪寝殿,却看到她和冷云正相谈甚欢,而且众人皆被驱离,就他们二人,背靠背在狂饮不止,欢笑阵阵。
这一幕清漓看在眼里,嫉妒之火瞬间点燃了整颗心,烧得他好不燥热。
他多想冲进去,二话不说,拥抱流漪在怀中。
可是,他晚了一步,她就可以和别人畅饮欢歌,激情起舞,这让清漓真的无法直面她那张若无其事的脸。
罢了!
清漓又失魂落魄地赶回安岳来。
“统领!要不要派人拦住?”
“不用!他只是来看看,更何况,别说你们,就是我也未必拦得住他。”
“统领,这人也太大胆了,深更半夜居然敢偷听王上的墙角。”
“你要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统领,那他到底是谁呀?”
“话多的人死的早!好好当差!”
侍卫听了文越的话,一个个再也不敢瞎说瞎问。
而文越自己却在冷宫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一个人对月喝闷酒。
“文越,你要多管闲事,也得看看自己有那个份量没!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你连她的身边都很难亲近!你只能行走在阳光下,这就是你绝对绝对输定了的原因!”
“对,没错,是这样。不然呢?你敢吗?你敢夜里私会她吗?”
文越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又抵上双唇,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你不敢!”
他打了一个饱嗝道,又接连说了好多声:
“你不敢!你不能!你不可以!你是傻瓜!……傻瓜!”
文越喝完最后一壶酒,就地倒下去昏睡过去。
冷宫的夜,特别冷清,偶有野猫光顾。
文越这一晚,他梦见自己居然和流漪成亲了,而且入了洞房,那喜被,很暖很暖,然后他们在一起很甜蜜很幸福。
天亮了,他听得一声声猫叫,这才睁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昨晚,我就在这里睡了一夜?
可是,我明明记得有人一直在温暖着我。
“喵——!”
又一声猫叫传来!
文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它!陪伴自己的竟然是一只体格硕大的野猫!
文越忍不住自嘲:
原来是和野猫的一夜风流?
每当想起那晚,那梦,那猫,他看到流漪时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总在有意识地躲开。
“文越这是怎么了?”
流漪感觉奇怪,她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