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你可得偿所愿了?
陈茹被夏微凉的气势压得死死的,她眼里闪烁着巨大的恐慌,总觉得什么东西在流逝。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却望着那孤傲的背影,颤巍巍放下了手。
心里不得劲,开始收拾地上的垃圾,她心虚不已,脑子也有些混沌了。
等夏微凉收拾好行李,从反光镜上看到陈茹抱着斯年喂饭时,她突然愣怔住,站在过道一动不动。
陈茹一边喂着孙子,一边气呼呼道:“你已经5岁了,要多黏着爸爸一点,小心他不要你了,嘴放甜一点知道吗。”
“来,啊,多吃点。”钟斯年被陈茹说的有点想哭,却瘪着嘴认命吃着饭,眼泪要落不落。
喂完一口,她又道:“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她是坏女人,要抢你爸爸,害你妈妈的人……”
“你够了,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你害了我不够,还要来害斯年……你有没有心啊!”
夏微凉本来还心有一丝期待,此刻她只想立刻就走。
她从陈茹里抢过儿子,眼神带着恨意:“我和儿子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过吧。”
夏微凉走了,一手抱着钟斯年,一手拖着行李箱,走的干脆。
寒风中,小斯年慌乱擦掉夏微凉脸上的脸上,颤着小奶音:“呜呜,妈妈,你不要哭,年年害怕。”
“不怕,年年,妈妈在这呢,年年,你外婆今天说错了,那个女人她不是坏人,她是爸爸的妹妹,你的姑姑,也是若若的妈妈……”
钟斯年不太懂,怎么都捋不清这种关系,觉得自己有点笨,兀自羞红了脸。
其实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坏人,之前还救过他,但是他好像忘了喊人去救掉到草坝下的她。
钟斯年不知道何为愧疚的时候,已经懂得了愧疚。
月光将两人的背影拉得极长,既温情又孤寂。
凉凉的风吹在带着泪痕的脸上,像刀子一样割人。
她不由在想。
钟嘉木,你得偿所愿了吗?
……
“总裁,夏小姐突然从夏家离开了,还带着小少爷……”
钟嘉木接到电话忙道:“保证好两人的安全,她们有什么需要尽量提供。”
保镖尽职回道:“您放心,我们一直跟着,有事会马上联系您。”
电话一挂,钟嘉木转头望向大厅里和郁清若玩积木的郁绒,脸上的纠结尽显。
那天他本想和她谈谈,合同都拟好了,把他自己白手起家的公司股份、全部私产,都留给了夏微凉和钟斯年。
郁氏的一切,他没有给,这是留给清若丫头的。
后来因为她病情加重,没再开口。
只是,她身体好转了些后,就回到了夏家,所以两人至今没有交谈过。
对于夏微凉,他是有愧疚的,但是也只剩愧疚,能够给的只有那些黄白之物了。
他是不会放弃郁绒的,错过一次,失去一次,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妈妈,你真厉害啊。”
郁清若崇拜的目光望着郁绒,澄净的黑眸里是不再遮掩的孺慕之情。
郁绒被看得心格外膨胀,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充斥全身。
自从看到那个视频和亲子鉴定报告,她就忍不住心疼这个小人儿,只想就这么抱着她奶香的身子,直到地老天荒。
郁绒歪头看向小清若,觉得她哪哪都好看,每一处都那么完美。
郁绒禁不住笑了,她的女儿怎么能这么可爱。
若她是自己和穆绅的孩子该多好啊!
想到穆绅,郁绒的眸子暗了暗,心脏又疼了一下。
“绒儿。”
郁绒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她慢半拍地抬头,撞入钟嘉木深情的浅眸中。
有一刹那,她感觉自己被禁锢在那片浅泊里。
“钟先生。”郁绒起身,站得笔直,头发丝都写着不自然。
“你不用这么拘束,这也是你的家。”
钟嘉木想抬手抚摸一下她的发顶,郁绒见了,下意识躲开。
他眼里受伤的意味明显。
郁绒低眉顺眼望着地板,内心满是纠结,她真的慌了乱了,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的状况。
一觉醒来,马上要和心爱的男人订婚的她,竟是个有夫之妇,还和别人有了孩子,这种打击实在太大。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背叛了穆绅,还是背叛了面前这个满脸落寞的男人。
“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来从前的事了,我……我暂时还接受不了……”郁绒急得快哭了。
钟嘉木微笑,话语里的温柔让郁绒有一丝熟悉。
“不要害怕,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来,重新开始,好不好……”
钟嘉木的声音带着蛊惑,郁绒脑子有些迷糊,口不由心地说了声‘好’。
说完她就愣住了,背上竟起了层薄汗。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语气也低迷不少:“既然我活下来了,那我父母是不是有可能也还活着,我想去找他们。”
钟嘉木安慰道:“三年前,我的人就一直在找他们,看到你后,我又增派了人手,你不用担心。”
郁绒看向钟嘉木的眼神带了一丝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爸爸妈妈不是吗?”钟嘉木瞧见她亮晶晶的眼神,心里顿时软化不少。
他又道:“既然你回来了,我们还是公布一下消息吧,或许爸妈看到新闻,可以找过来……”
郁绒听了,心里翻涌着拒绝,如果她回归了从前的身份,是不是半月岛的那个她就得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可是,她的心还在半月岛啊!
郁绒没有说话,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想什么,钟嘉木也不再继续逼她,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细弱蚊蝇的声音才飘来:“我想见见他。”
钟嘉木脸色变了变,拳头攥紧,蓦地一声指节脆响,让郁绒脖子缩了缩。
他轻笑一声,走近,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
悠悠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不可以靠他太近,不然,我会伤心的,我的……未婚妻……”
男人侵略性的气息洒在耳边,郁绒心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地绞着手指,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