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临城
穆绅披着清晨的露水，心急火燎回到公司，却见众人一脸平静，不少人正赶着下班的电梯，他清冽的眸子暗了暗。
他狐疑地来到总裁办公室，门推开，入眼便是穆原嚣张的脸。
“昨晚过得怎样，郁小猫的滋味怎么……”
话未尽，一声闷哼从穆原唇角溢出。
他抱着肚子微微躬身，眼神戏谑，不急不缓道：“怎么就这么点力气了，做几次了？看来郁小猫魅力挺大的……”
话说一半，俊脸又挨上一拳。
穆原神色骤变，指腹轻捻一下唇角，看清手上的血迹，他低头咒骂一声，不甘示弱回击过去。
两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你来我往，不一会便双双挂了彩。
最后，谁也没力气了，一起倒在地上，放开了彼此的手脚。
“你既心疼她，为什么又要算计她。”穆绅的声音沙哑得很。
“我给你们机会了，那屋子里的香，顶多勾起人心底的私欲，那水，也没人逼着你们喝……”
穆原起身，轻踢了穆绅一脚：“别说，你不是自愿的，更别说你心里没有一丝欣喜……”
穆绅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全身上下连毛孔都写着不赞同。
穆原继续道：“你又不是不喜欢她，她以前还追过你，算是两情相悦吧，她肯定不会怪你，你别提上裤子不认人就行。”
“而且，也只有你才能护住她了，没了你的庇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抓走……
都三年了，她那个未婚夫钟嘉木，到现在还在找她，我始终觉得郁家出事是他搞的鬼……
郁小猫肯定要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除了你还有谁能防的住钟嘉木？
要不是我还要回部队，我就自己上了，哪有你的……”
穆绅越听越窝火，立时又给了穆原一拳，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土匪思维。
“靠，你谋杀亲弟啊！”
不理会傻弟弟的嚎叫，穆绅砰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他阴沉着脸回到了穆家老宅，从橱柜拿出几瓶红酒，爬上顶楼阳台，就着月色，将所有情绪散漫在星光下。
穆绅的继父是个文雅的人，喜爱摆花弄草，老宅阳台宛若一个小型花园，摆着各种奇珍异宝，名花名草。
继父性子温和，他多少受了继父的影响，做事都讲究平衡，达到让双方都满意的效果，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覆盖郁绒的记忆。
他知道她讨厌欺骗，讨厌被人摆弄，就想着陪着她慢慢来，慢慢忆起一切……
这样，对她才公平。
可是，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这一步，更甚者，他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真小人伪君子。
穆绅举起酒杯，对着月亮示意，呲笑一声，又咕咚咕咚灌下几口酒，觉着不过瘾，直接拿起瓶子往嘴里倒。
一片混沌中，他恍惚忆起郁绒情动时哭花了的小脸，突然间有些迷茫。
穆绅一直以为自己对郁绒的感情，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心疼她，想照顾她，保护她……
可是穆原竟然说，自己是爱她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情爱，穆绅依旧不太明白，自己对郁绒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居多。
然而，事情发展到如今，他便会一心一意对她，把她当成自己今生的唯一。
只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穆绅并不知道，但是他……有点儿想知道。
举杯消愁并没什么用，穆绅觉着自己依旧烦躁得很，踢了踢空了的酒瓶，他又下楼拿了不少。
第二天，穆原来找穆绅时，半天没找到人，将老宅翻了个遍，才在阳台看到了烂醉如泥的人，躺在一堆酒瓶间，颓废得跟个瘾君子似的。
“喂，醒醒，靠，别喝傻了吧……”
“大少爷好像不舒服，发烧了，快送医院去吧……”
……
发烧、胃出血、劳累过度……
医院躺了一周后，穆绅终于被放了出来。
他在半月岛别墅门前站了半晌，踌躇着不敢进去。
他觉着自己像个吃完不认账，还跑路的人，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
须臾，他鼓起勇气用指纹打开了门，一进门便听见一阵莺声燕语。
他的脚步顿住，停在不远处，也没有提醒，就这么看着玩得正嗨的两人。
穆绅薄唇勾起，幽深的黑瞳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真的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么阳光、生动、活泼的郁绒了，真是，让人怀恋！
“双双，这只小哈多大了啊。”郁绒歪着脑袋望向居涵双，水眸澄亮。
“嗯，4个多月了，正在尴尬期，哈哈，你看，它像不像一头驴……”居涵指着不远处撕咬抱枕的小哈，笑得肚子直抽抽。
“是挺像，不过，还是那么可爱，我喜欢它。”
郁绒蹦跶过去，抱住小哈的脖子，在它脸上亲了一口。
然而下一秒，小哈不知道怎么了，猛地从她怀中冲了出去，郁绒因为惯性跌落在地，一抬头便撞入了一双幽深的黑眸里。
是……他……他来了……
糟糕，还没化妆，头也没梳！
瞥见男人俊逸的脸庞，郁绒脑子化成了一团浆糊，小脸飞速染上一团火烧云，蔓延至了耳尖。
她赶忙从地上爬起，惴惴不安地捏着手指，有些紧张。
红着脸羞涩低头时，余光瞥到小哈正张嘴想要咬他，郁绒瞪大眼睛吓了一跳，身体比意识快，猛地往男人面前一扑。
还好，还好，小哈被她吓走了。
穆绅被郁绒的动作惊了惊，他匆忙上前扶她，却被她带着一起跌落在地，落地时，好像砸到了什么。
两人都有些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狗叫声，接着是穆绅低沉的闷哼声。
居涵双看着一团乱的现场，她眼珠流转，忙抓过小哈，丢下自己新交的闺蜜，跑得贼快，几秒便没了影子。
郁绒慌张地从穆绅身上爬起，小手颤巍巍将他扶起，大大的眸子里氤氲起了水雾。
郁绒变了调子的哽咽声不断：“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抹了抹眼泪，跑离了大厅。
穆绅嘴角呲了呲，抬了抬胳膊，有些疼，他撸起袖子，发现手腕处流了不少血，是被那只小哈报复性咬的，下口极深。
他正欲抽几张纸擦掉血迹，楼道处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穆绅哥哥，你等下，我来帮你。”
郁绒将他按在沙发，拿出医药箱，熟练地给他消毒止血上药，神情专注，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水润的眸子隐隐有泪花闪烁。
简单的消杀后，郁绒忆起被狗咬好像要打针，便拿起手机给穆绅的私人医生周承泽打了个电话。
穆绅在一旁看着她的奇怪操作，有些不自在。
不是说没了任何记忆的她，宛若新生吗？她怎么还记得自己，很奇怪。
他假意咳嗽一声，想试探一下。
“咳……咳咳……”
郁绒紧张地放下手机，小脸一白，拿起他受伤的手检查：“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我帮你吹吹……”
穆绅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樱唇，又嫩又软，让他不由愣了愣，忽地想起那晚，他擒住她水润的唇儿，细细描摹的场景。
他羞耻地抽出了手，微微挪了挪身子，离她远了些，耳廓红得好似在滴血。
郁绒见了也羞红了脸，低垂着眸子，坐在那扮起了木桩子。
静默了一会，眼神还是不自觉他被吸引，装模作样偷看着，心里有一丝雀跃怎么也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