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符禹镇
来到符禹镇，小五莫名感觉空气有些燥热。
赵重明先买了壶酒，然后带着两人去拜访委托人。
镇上房屋密密麻麻，路上很窄，没有什么人走动，透过虚掩的门缝，偶尔可以看见有人向外张望。
三人按照图纸找到委托人的住宅，小五敲门，没有人应。反而是一旁的邻居开了门，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提着针线向三人看来。
“你们可是应天府的？”女人打量了下三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推开门让三人进屋。
“你们可算是来了。”那妇女眼神带着些责怪，显然很不满，但随后她露出了笑容。
她显然很信任应天府的能力，即使眼前的三人看着有些不靠谱。
赵重明抱歉地笑笑。
妇女也没有多说，絮絮叨叨地接着道“隔壁老太命苦的，好好的丈夫和儿子从了军，死了。丧夫丧子，留下个带反骨的孙儿，好不容易把孙儿带大，这不，人又跑了。”
“跑了？”白俞擦拭着小刀，有些疑惑“不是说奶奶的孙子走失了吗？”
妇女呀了一声，道“跑啦跑啦，是跑啦，跟着青龙帮鬼混去啦——这么大的人勒，怎么可能走失了呢。”
“老太精神不好，又满门忠烈，怎么能让她知道孙儿不好？你们也得管住嘴，老人家可禁不得说哇。”
“那老太太人呢？”赵重明问道，他难得放下了酒壶，语气淡淡。
妇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像是打了蜡的鸡爪的双手指了指内室。
“老太没人照顾，平时就到我家里坐坐，刚刚聊累了，现在在休息呢。”
赵重明点点头，显然，任务的事只能和这个女人交流了。
钟婶很了解老太太一家，她似乎很少和人交流，此时终于有人能说说话，就像开了闸的水，往外说个不停。
“行啦，你们住我家吧，我家还有些空房间，你们住进去吧。”钟婶推开一侧的房门。
房间不大，但贵在干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时需要用到的东西倒是一个不落。
老太太醒了，推开门，一只独眼的黑猫突然从门缝里跳了出来。
小五吓了一跳。
“丢丢，回来…”老太太眼神浑浊，声音有些疲倦。
黑猫嗅了嗅小五的衣角，紧接着像液体一样滑进小五的怀里。
“丢丢！”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出来，赵重明赶忙扶着她。
“珍姨，小心些，慢点。”
赵重明无奈地说道，曾经他也见过珍姨，当时还没有什么老态，没想到现在已经年纪大到这个地步了。
赵重明感慨一声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紧盯着赵重明的脸。
“儿啊，你回来了！”
过了一会，老太太突然抱住了赵重明，哭嚎了起来。
？
赵重明嘴角抽抽，刚刚酝酿好的情绪啪的一下没有了。
赵重明轻轻搂着老太太
“珍姨，我是重明啊，以前和阿黄一个队伍的。”
钟婶应该习惯了老太太不太清醒的行为，坐回去接着干活不再过问。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太太，赵重明提着酒壶告别几人。
夜色中，赵重明按照记忆走到了镇上的英雄冢。
英雄冢是牺牲在前线的战士们的衣冠冢，符禹镇的衣冠冢不小，足足占据了大半个山腰。
这里埋葬了镇上超过一半的男子。
赵重明在月光的映照下找到了黄浩的墓碑。
墓碑很干净，就像刚刚下葬一样，显然，经常有人在打理这里。
赵重明把壶里的酒水轻轻倾倒在碑上，语气淡淡
“来看看你咯。”
“今儿个兄弟带了你最爱的好酒，你只管敞开了肚子喝，喝不死你哈哈哈。”
赵重明兀自笑了起来，他把买来的花放在碑前。
“你小子自己怕死，当时还赶来救我——这么大的恩情，你让我怎么还？”赵重明笑骂。
很多年前，赵重明和黄浩在部队里认识的，都是二十多岁，聊聊女人聊聊酒，很快就熟悉了，没想到刚进部队不久就被派去支援前线，上了战场。
黄浩为了救陷入困境的赵重明，不吭声挨了敌人几刀，战场上局势紧张，没有多余的医疗兵给一个普通的士兵疗伤，最后黄浩就死在了人生的第一次战场上。
打斗华丽绚烂的大将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普通人死的悄无声息。
赵重明自己也喝了一口酒。
“你那儿子也不懂事，没事跑去什么青龙帮？混黑？”赵重明眼神淡淡，月光映着他，笑得有些落寞。
“算了，我就当回老子，替你管教管教。”
嗝…
无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赵重明眼光一凝，浑身醉意一下消失不见。
“谁？”
不远处一个人影慌忙跑开。
“黄永祥？”
那个人影的身形逐渐和卷轴上珍姨孙子重合，赵重明提起剑追了上去。
“跑去哪里？”
黄永祥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往后一看，只见赵重明站在他的身后。
“我…我…”黄永祥毕竟只比小五两人大上一些被一个陌生男子拦下有些无措。
“和我回去找你奶奶。”
赵重明想帮着自己兄弟教育下儿子。
“你认识我爹？”黄永祥想必听见了赵重明的念叨。
“我爹就是个废物，没能力没势力，唯唯诺诺，难怪死得早。”
提起他爹，黄永祥双眼泛着奇怪的红光。
砰——
赵重明一拳打上黄永祥的肚子，黄永祥吃痛，向后飞去。
“你打我？”黄永祥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有些不太正常
赵重明敏锐地感受到黄永祥的不对劲，对面的青年身上突然爆发出很强大的灵力，掀起风来，卷起尘土。
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赵重明拔出剑，想要制服黄永祥，没想到黄永祥突然间燃烧了起来，火光在夜晚的坟冢中格外明显。
黄永祥扯住嘴角扭曲地笑笑，最终随着火光的燃烧消失在原地，遗留下点点火痕。
赵重明无语，眼下黄永祥明显不正常了
他们好像被卷入了更复杂的事情中，直觉告诉他，他们应该避开这类麻烦，把事情上报给应天府处理。
但是关系到兄弟的孩子，这事他赵重明又不得不管。
赵重明提起酒壶准备离开，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怎么感觉天气更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