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林奚闻言没有多想，语气轻松随意：“都好啊，一生很短的，只要你过得开心，就都好。知足也好不知足也罢，不都只是一种选择吗？”
“而且，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跟我说说。”
林奚还有一句话随着粥咽进了肚中：我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圆满而来。
初池迟迟未言，轻轻眨眨眼，像是专注于喝粥的样子。
精致俊秀的眉眼在水晶灯的折射下，显得乖巧安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心跳得有多快，像是胸口栽种的一朵花骨朵，此时热烈盛放。
林奚也未再多言，偌大的别墅中只能听到白瓷器物相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浅浅的喝粥声。
吃完饭，林奚起身将碗筷洗干净，初池拎起一旁的外卖盒扔到外面的垃圾桶中。
两人有条不紊，像是已经相处多年的合住者。
行动间隐隐有些默契，但却少了些夫妻的亲密。
事情都完成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林奚摸到遥控，将电视打开。
“你想看什么？”她一边调着台一边问。
“都可以。”初池余光静静地看着她，却还要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
“那你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啊？”林奚好奇道。
初池抿唇，他平日回家已经是深更半夜，就算是回来得早，也是在书房办公。
这台电视机是助理帮他装修房子时一起装的，但他从来没有打开过。
“我……玩手机。”初池没有说实话，他担心林奚嫌他无聊，会玩手机总比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听起来像是有意思一点……吧。
“呃，我也是。”林奚笑笑。
气氛有些凝滞，林奚下意识将手揣进口袋，摸到一个硬硬的物件，她眼前一亮。
“差点忘了，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
林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的小盒，眼神清浅温和：“今天下午突然想起没有给你买戒指，现在补上不晚吧。”
初池没有回答，怔怔地看着她手中那素净的银环，眼眶渐渐有些发红。
林奚没有发现他的失神，执起他放在一旁的手，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刚刚好。”她笑着道，还握着他的手晃了晃。
戒指素净大方，初池的手指修长白皙，两者很是相称。林奚满意一笑，觉得自己眼光不错。
之前在首饰店里选了很久，也不是没有看到那些很是精致繁复的戒指，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一个更加适合初池。
他就像是一湾水，清澈干净，亦柔亦刚。
初池手指微屈，轻轻地握住林奚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眼角沁出一抹泪珠。
林奚伸手将他的泪拂去：“不高兴？”
“没有。”只是有些迷茫。
他曾经苦苦追寻的，此时竟然成了真，就像是一场梦。
手上的温度迟迟没有离去，他常年冰凉的手指也渐渐暖和起来，他才猛然回神，这不是一场梦。
他的心意就像是大门密码的那串数字，不为人知，只有他自己日日输入反复惦念。
可是今日，他的渴盼有了归处，她也许仍是不知他的心意，但是却已经给予他温柔又坚定的回应。
初池展唇一笑，眼角的泪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美而灵动。
林奚心念一动，温柔而坚定地上前拥住他。。
“林奚。”初池轻声开口。
“嗯？”
他回抱住林奚。
“怎么了？”林奚柔声问。
没什么，他就是想确定，此时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灯光明亮，而灯下的两人，像是密不可分的恋人，亲密缱绻。
……
到了入睡时间，林奚站在初池对面，清澈入水的眸子里有一丝为难：“你这里没有多的卧室吗？”
初池看向她，抿唇未答。
“初池？”林奚追问。
“有的。”他回道。
“哪一间啊？我收拾一下行李就准备睡了。”她握住一旁行李箱的拉杆，准备往外走。
初池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奚。”他叫住他。
“嗯？”林奚转头望向他，眼神明亮温和。
“你之前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想好了。”初池面容平静，若不是身旁紧紧攥着的双拳，没人能得知他内心有多不平静。
“是吗？你说。”
林奚干脆转身，和他面对面。
初池眼神微闪，缓缓朝她靠近，在两人距离不足一步时，他停下脚步，伸手绕过她细瘦的腰肢，紧紧抱住她。
林奚退了一步，却被他强硬地扣在怀里，用了十足的力气。
他将下巴放在林奚的左肩上，红唇轻启，吐出的气息在林奚肩窝打转，有些痒。
但她已经无暇去在意那些了，因为那气息带着的语句渐渐向上，传入她的耳中：“我想要一个孩子。”
林奚震惊地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
他们才刚刚认识不过几天，结婚匆忙些便算了，生孩子这种事情能是这么草率的吗？！
她刚要说不行，就被初池封住唇。
他的吻笨拙却急切，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咬。
林奚试图推开他，可他紧紧抱着她，像是将全身力气用尽只为留住她。
“初池！”林奚有些生气了。
初池压下蔓延至眼角的慌乱，紧紧抱着她：“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为什么这个不可以？”
“初池，不要冲动。”
“不是冲动。”初池垂眸，声音冷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我从小被抛弃，初家找到我后，只把我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林奚，我想要一个家，你能给我吗？”
林奚心像是被人用锤狠狠地敲击，痛得她心缩紧。
初池将自己的伤疤展露在她面前，一向自诩冷静的她也有些慌乱。
在她愣神间，初池再次吻上她，这一次的吻，少了急切，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奚心间愈发酸涩，终是没有推开他，闭眼回应他的吻。
初池感受到身前人的放松，唇角勾起。
任由林奚将他抱起，感受身子悬空，他伸手搂住她的脖颈。
在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后，林奚覆在他身上，低声问道：“初池，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初池没有开口，只是上前吻住她，无声地回应：他不会后悔，他也不想反悔。
窗外灯火阑珊，屋内灯光被人并不温柔地按灭，高低起伏的尾音在黑暗中盘旋。
……
翌日，林奚要去上课。
在闹钟响起的那一刻，她便极快地按掉，回头看了眼睡得很熟的初池，轻手轻脚地下床。
听见浴室压低的洗漱声，初池缓缓睁眼，静静地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半晌，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林奚出来时，他转头望向她，眼睛眨了眨。
林奚注意到，转身朝他走来。
“醒来了？要吃早饭吗？”她嗓音温柔，还带着昨夜疯狂后的饕足。
“起不来，痛。”初池语气浅淡，浅色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她，林奚竟从中看出了一丝委屈。
她想起自己昨夜确实有些过了，耳尖有些发红。
这个世界的女性身体仿佛天生便耽于此事，一旦开了荤，想要轻易停下实在为难。
她想起昨夜他呜呜咽咽地在她耳旁求饶，某些反应便又有些复苏的迹象。
“咳，那我抱你起来？”她朝他走近，伸手准备将他被子掀开。
“等等！”初池脸色通红，“我还没有穿衣服。”
林奚连忙收手，转身背对着他。
初池又道：“你先出去。”
“你可以吗？”林奚关心地问。
初池咬咬牙，脸色通红：“可以。”
林奚这才起步离开。
待关门声响起，初池揉揉腰，双手向后撑着坐起，下床翻出一件白色衬衫换上，遮盖住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
半个小时后，他才从房间出来。
打开门就闻到客厅里带着暖气的面包香，他眼前微亮，慢慢朝厨房走去。
他斜倚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厨房中忙碌的女人，心中又涨又满。
“你喜欢水煮蛋还是煎蛋？”
她像是并不惊讶他的出现，神情温柔地转头问他。
初池眼中带笑，轻声回她：“都可以。”
“那今天就吃水煮蛋吧。”
“好。”
说完她又转头忙碌去了，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还边对他说：“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一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随你。”初池回道。
林奚叹口气，不知道该感叹他太好养还是太不好养。
不过想起之前两人吃火锅时，他好像不是很喜欢疏菜？
那今天多买点青菜。
吃完饭后，林奚便准备出发去上班，初池也要去公司了。
“需要我送你吗？”初池问。
林奚从包中掏出车钥匙，对他道：“昨天来的时候开了车，不用送了。”
“嗯。”初池回答。
林奚看了眼手表，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
“你现在走吗？”她转头问初池。
他点头，上前跟着她一起出门。
目送林奚的车从车库离开，初池开车在路边的药店买了避孕药，就着车上的矿泉水咽下。
眸光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停留片刻，随即发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