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水户的落幕
当一个人行将就木的时候，总是会老得特别快，而与之相反地，眼睛会先是变得浑浊然后又变得明亮。
一个人如果是寿终正寝的话，眼神是会发光的。
连着几个月的时间，纲手、绳树、雪树三人下午都会陪在水户身边，听着水户交代各种事情，听着水户如何与漩涡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相处。
总是有那一天没什么好交代的，也总是有一天没法再交代下去的。
这一天来得比谁想得都要早。
这一天，水户坐在床榻上，头发已经花白，皮肤也松弛了很多。
那朵白色的小花依旧插在他的头发上，像是与那白发融为了一体。
红色的华袍用金线绣同时绣着千手家和漩涡家的家纹，这通常是不合礼仪的，但谁叫穿着的人叫漩涡水户。
今天来的人有很多，雪树、绳树、纲手、玖辛奈他们几个孩子都坐在下面。
漩涡一族的代理族长、宇智波镜、甚至是三代火影也都来了。
水户用明亮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人，那眼神像是能看透别人的所思所想。
“纲手，你的弟弟们都还小，以后家里就先要靠你了。”
“是。”
“绳树，你原本是很活泼的性子，现在有点慎重过头了，两边综合一下总是好的。”
“是”
“雪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要世界和平。”
“搜嘎，那就好，替奶奶我去看看吧。”
“是……”
从前美幸在走之前对玖辛奈说过，“晚辈如果因为长辈的离去感到迷茫，那只能说明这是长辈教导的失责。”
前不久水户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次雪树或许是了解到了当时玖辛奈的心情，这种感觉是忍界特有的不近人情。
人们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悲伤的时间的。
在今天，水户选择了在自己出生的日子里，将九尾交给雪树。
在院子里只留下了水户、雪树、几名漩涡族上忍和玖辛奈。
玖辛奈需要作为备用的人柱力在雪树不能压制九尾的时候帮助雪树封印一部分尾兽查克拉。
“要开始了哦，小雪树。”
在雪树点头确认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水户便放开了自己对九尾的压制。
赤红色的查克拉从水户的身体中慢慢扩散了出来，一只狐狸的虚影开始在水户头顶缓慢形成。
九尾的虚影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站在封印阵最中间的雪树身上。
那是一双包含着愤怒、仇恨与轻蔑的眼睛。
那眼神看得雪树很是不爽！
金刚锁链从雪树的周身飞出，将空气中那红色的查克拉困在其中。
锁链触碰到那无形的查克拉后就像是将虚空中的什么牢牢锁住一样，开始将那些查克拉朝着雪树的身体中拽去。
尾兽的咆哮声由虚空之中传来，九尾不甘心自己将要再次封印的命运。
他开始躁动了起来，四散的查克拉形成了狂风，躁动的查克拉波动冲击着雪树的金刚锁链。
周围的漩涡一族上忍开始有序的释放出金刚封锁帮助水户和雪树降低压力。
“烦死了，闭嘴！”
雪树冷漠的声音在场中响起，他很烦躁！
他比九尾还要烦躁！
没有什么是比看着自己的亲人把最后的遗产交到自己手上然后去赴死更让人难受的了。
心如刀割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了。
更多的精钢锁链从雪树的身体里飞出，那数量像是要把九尾的查克拉包成一个木乃伊。
雪树要不是顾及着水户的感受，他应该会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只臭狐狸拉入他的体内。
尾兽在数名精通精钢封锁的漩涡一族上忍面前，就像是一只凶巴巴的大鹅。
看着很凶，但是只要掐住他的头然后疯狂摇摆，他也就没了脾气。
九尾的转移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在那之后本就已经衰老不堪的水户也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她甚至来不及再和所有人好好道个别。
水户现在躺在几天前就已经布置好的灵堂中间，这里是她亲自张搂着布置的。
她说：“自己在人间留下的最后痕迹总是不能马虎的。”
现在灵堂里暂时没有人，只有一只小白猫蹲在棺椁旁边“喵喵”的叫着，祂的眼神十分的灵动，那“喵喵”的叫声像是在与什么交流着。
原本白色的毛发中，有着新生的黑毛开始生长。
雪树此时正盘坐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这里满是冰雪。
在他的不远处有一只大狐狸正朝着他龇牙咧嘴。
漩涡一族的人成为人柱力不需要多余的封印术，直接用金刚封锁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五花大绑就好了。
然而现在雪树精神世界里的九尾却没有束缚，而是完全自由地在他的精神世界中游荡着。
只要九尾能做到一口咬碎雪树的精神体，那他就有机会从雪树的身体中逃出来。
一人一狐，互相看着都不爽对方。
那就打一架吧！
红莲出窍，这把可以攻击灵魂的武器当然可以出现在雪树的精神世界中。
雪树自从得到了红莲之后，他从来都没有呼唤过祂的名字。
因为红莲说过，雪树的心灵太弱小了。
可是今天，那个可以为雪树遮风挡雨的大山倒下了，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第一次压在了雪树的肩膀上。
一个男生成熟与否，是被称作男人还是男孩，从来与年龄无关与阅历无关与行为方式无关。
评判的唯一标准就是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从水户不在的那一刻起，雪树就做不了大男孩了。
“红莲！帮我砍人！”
雪女状态的红莲出现在了雪树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和雪树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佩刀。
极寒的气息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
那道寒气可以冻结水流，还可以冻结查克拉甚至可以冻结精神！
雪树率先朝着九尾冲了过去，红莲紧跟其后。
雪树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不好了，他又不想哭，他又不想乱发脾气。
那就只好委屈一下九尾了！
九尾！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