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服
第二章 不服
望月峰，山道上。
陈飞羽、秦芳灵两人，并肩而行。
“飞羽哥哥，你好厉害，”
秦芳灵，一脸崇拜地看着少年，少年虽然长相平平，一点不帅，但是在她眼中却是光芒万丈。
“你看，大家都有些怕你！”
只见，周围弟子，听见两人交谈，便纷纷放轻脚步，生怕吵到二人。有些惧怕陈飞羽威名的，甚至一溜烟逃走，远远避开。刚才山门的一场大战，许多人都瞧见了。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是受重伤者不在少数。此时再看陈飞羽，都是一脸敬畏。
“打人非我意，出名非我愿！谁叫他们不长眼，欺负我的灵儿师妹，”
哈哈一笑，陈飞羽，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秀发，又有些苦恼，打人和出名并非好事。
试问有谁，可以以入门弟子身份对战数十外门子弟，并且战而胜之。想想这里面一定有不小的秘密。
没见看，守山门的两个外门强者，看陈飞羽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
“不过飞羽哥哥，我有个疑问？你不是经常说，对待敌人不能手下留情吗？可是，你为什么不把赵龙也打倒？”少女深知飞羽哥哥的厉害，好奇地问。
“灵儿师妹，你要记得，不要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底牌。作为一个没有剑之力的凡人，我能打败剑士是很厉害，但并不如何惊世骇俗，因为很多天才都可以做到。但是，如果作为剑徒越两级打败剑师，问题可就大了！到时候，一堆老怪物就会把我抓去，问为什么！甚至我的小命因此不保。”
陈飞羽，语重心长地道。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实力，如果完全暴露，他甚至有信心和上品剑师斗一斗。不过那样又有什么好处，除了出尽风头，又有什么用。
现在的剑宗，最重视的是剑之力，就跟其他门派重视灵根一样。而所谓的剑之力，是人们参玄悟道，感受天地之精气，用特殊法门，从天地中提取出来的一种力量。作为入门弟子，剑宗只考验弟子的剑力。所有入门弟子，入门阶段，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想尽办法打熬剑之力。把剑之力，从一个个微小的颗粒汇聚成一缕缕，把一缕缕剑之力编织成一道道，然后积累在丹田之中，流转全身。
打熬剑之力的速度越快，打熬的剑之力越多，天赋就越高。至于剑之力是何种属性，品质高低，那是到了外门才会考虑的事情。
天下芸芸众生，能够感悟天地精气的人，本来就是万里挑一，而能成为玄门剑修的外门弟子，更是百万分之一。
剑之力，是所有剑修的基础。没有剑之力，你温养不了肉身，没有剑之力，你孕育不了本命飞剑。没有剑之力，你的寿命和凡人一样。短短一百年的时间，你难以成为剑师，剑宗，剑君，更别提镇压一个门派的盖世强者了，剑王剑圣了。
对于一个传承数万年的门派，一百年算得了什么？
当今之世，剑宗掌门三岁悟玄，四岁剑士，五岁剑师，十岁剑宗，二十岁剑君，五十岁剑王，而后三百年修成剑圣。
威名赫赫，盖亚天南。号称，天南第一强者。
在剑宗所有人眼中，掌门的天赋万年难得一见。是最有可能修成剑帝的人，一旦修成剑帝，那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宇内八荒，尽在一剑之下。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剑宗必将迎来最大的辉煌！
所以，在剑宗高层眼中，陈飞羽越级挑战不过儿戏，在剑宗大人物眼中，陈飞羽也不过一只不起眼的蝼蚁罢了，不值一提。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来到考功堂，排队等待测验。
考功堂是剑宗传法、考核之地，威严肃穆，高大广阔，可以一次容纳数万子弟。
此时，考功堂中，高台之上，传功与刑罚两大外门长老当中站立。身后两侧，入门院长、副院长、执事共八人分立两旁。
大殿两侧，一百零八名外门弟子，昂首挺胸，维持秩序。
高台下方，入门近五年到十年的弟子分立八列，挨个走向八块一丈高的剑形剑石，进行测验。
“袁洪，入门五年，剑之力，三缕，剑徒下品，再接再厉！”
“吴烈，入门九年，剑之力，三道，剑士下品。授予外门弟子身份，腰牌一块，限三日，前往幻月峰报到！”
“叶帆，入门四年，剑之力，七缕！剑徒下品，再接再厉！”
……
“剑之力，一丝？”
望着剑石上面微不可见的一丝白色，陈飞羽勉强保持镇定。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一股悲愤苦恼仍在心中蔓延。他从不怨天尤人，从不言弃。但是为何老天与他作对，他有剑师的战力，为何却没有一缕剑力！
“陈飞羽，入门十五年！剑之力，一丝！不合格！”
剑石旁，入门院长，高声公布陈飞羽的测验成绩。
“刚才他不是挺牛的嘛，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没有剑之力的废物，”
“绝剑之体，你们不知道嘛，他可是门中赫赫有名的，废物，”
“唉，真是可惜，如果他有我等的一半资质，早就成为内门弟子了。”
“小声些，我们要下一次才能去到外门，在入门这里一天，就不能得罪此人。”
“哼，就会在入门称王称霸，有本事去外门！”
虽然忘记经历了多少次嘲讽，但是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周围或不屑或惋惜的谈话，落在陈飞羽耳中，仍然犹如一根根针狠狠的扎在心间，让他无法呼吸。不过仅仅片刻，他便缓过神来，挺直腰杆，眼中一片坚毅。默默地走下高台，他的内心坚如铁石。苦命也许歹我，厄运也许欺我，但是他们统统都会被我打败，打败！！
院长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陈飞羽，这名弟子他很熟悉。问谁见过一个弟子次次都是一丝剑力也会牢记心中。无疑，陈飞羽上了他的黑名单，而且是黑名单之榜首！
对待陈飞羽这种废人，他心中已无怜悯，这么多年，机会已经给到他了，是他不争气，也是老天不给他机会，浪费宗门偌大资源，却成不了一个小小外门弟子。当即他高声宣布：
“依据本门门规第一百条，本院宣布：剥夺陈飞羽入门弟子身份，废除一身所学，即刻驱赶下山。往后不可再入剑宗半步，如有违反，飞剑杀之！”
“不，我不服！”
陈飞羽猛然转身，愤然吼道！废除修为，驱赶下山！何等冷酷！
你们这些人，怜悯，他不需要；奚落，他自无视；嘲笑，来日自当加倍奉还！他本是孤儿，三岁上山，十五年来，一直都在剑宗生活，要他离开，天下之大，何以为家？
何况，养父言师更是待他如父子，离开养父，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他要反抗，他不能坐以待毙！他绝不离开宗门，本来上一次他就应该被驱逐下山的，但言师出面，解除了危机。这次他知道言师不会再出面了，但是他也不是以前的陈飞羽，他还有底牌，他要放手一搏！
“你有何不服？两大长老在此，岂容你造次！”
入门院长，厉声喝道，浑身深蓝色光芒直冒，剑师圆满的修为顷刻间向展开。居然有入门弟子，敢挑战他的威严。若不是两大外门长老在场，他一定立马废掉陈飞羽，扔下山去。
清风猎猎，陈飞羽须发被院长的气息吹得漫天飞舞。但他岿然不动，一步不退。他豁出去了，剑师圆满又如何！
“传功，这就是当年落日峰首座收养的那个孩子吧，倒是有些骨气，”
传音的是身穿黑袍的刑罚长老，屠不凡。
“不错，正是言首座外出游历带回来的孤儿。当年，言首座见他可怜，收为记名，悉心栽培，起初，这少年天赋不错，从一缕剑力快速升到九缕，只花了七天。言首座顿时大喜，以为捡到一个天才。而后半年，眼见登堂入室，却突然慢慢跌回一缕。言首座想尽办法，耗费诸多天材地宝，请诸多长老查看，毫无改观，就差惊动掌门和太上长老了。谁也查不出原因，只道他肉身错漏，好不容易积攒的剑力会慢慢散掉。”
白袍传功长老过千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传功，虽然是首座记名，但他十五年前便被剥夺了内门身份，十年前被剥夺了外门身份，如今又是五年期满，按照宗门规矩，自是要逐出师门的。所以，我认为入门院长判决无误！”
“刑罚，我知你意思，你一直赏罚分明，只是毕竟事关落日首座，他是我们前辈，这个面子我们要给，最好询问下他的意见。”
“好的，我这就传讯言首座，想必他老人家也会公事公办，大义灭亲的。”
两位长老拿定主意，黑袍长老一抛袖口，飞出一柄红色剑信，倏忽，飞向天际，消失无影。
“肃静，”黑袍长老，一脸威严，身泛绿光，轻轻一掌打灭院长蓝光。而后，走到陈飞羽面前，居高临下。
“陈飞羽，我是外门剑宗，屠不凡！位列外门刑罚长老，按照门规，入门两次剑考，无法成为剑徒者必须逐出山门。你是本宗实行剑考一千三百年来，第一个适用此门规者。所以，入门院长判罚无误。我以外门长老身份，驳回你的不服，宣布你的抗议无效，维持原判！你不服也得服！”
“我，我，我也不服！”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怯怯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出，吸引了众人。
众人闻声看去，人群中走出一宫装少女，面容姣好，肤若凝脂。只见她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裙角，虽略显害怕，但仍然坚定地朝黑袍长老走来。
“秦芳灵，你干什么？这是外门长老，你也敢顶嘴！”入门院长认出了女孩，赶紧呵斥道。
名叫秦芳灵的少女对着祠堂内众人微微一礼，怯声道：“两位长老，飞羽哥哥虽然无法修炼出剑力，但是他实力出众，为何要驱逐他？”
黑袍长老眉头皱了起来，冷冷看了一眼秦芳灵，“他连剑力都没有，谈何实力出众。而且，这是祖宗规矩，不能违背！”
秦芳灵显然有些畏惧，不敢直视黑袍长老，但她却没有离开，而是鼓起勇气走向剑石，她再次对着场中两边长老们行了一礼，
“诸位长辈，我愿以我的性命替飞羽哥哥担保，让他留在宗门，可好？”
“放肆！”
黑袍长老突然怒道：“门规不可废，你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担保，更改祖宗规矩，除非掌门亲临！院长，还不给我将她拖下去。”
“谨遵长老谕令，”入门院长，小跑下台，赶紧把少女拉到一旁。
“这就是秦芳灵，虽然有点不知好歹，不过真是漂亮，”外门弟子路平，一脸痴色。
“漂亮有啥用！谁不知道，秦芳灵，入门三年，第一年，剑力一缕，第二年，剑力仍然一缕，如今这第三年嘛，我看仍是一缕。”外门弟子莫许，幸灾乐祸。
“唉，真是可惜，老天是公平的，给了她美貌却没给她天资……”外门弟子路平，痴色更甚。
“不会吧，这样的资质，还敢跟长老叫板，简直是隔墙相媳妇——不知好歹，”外门弟子赵显，也是一脸担心。
而被众弟子垂涎的秦芳灵，此时，正偷偷地望着场中那孤傲的背影。
“芳灵，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惹怒刑罚长老，他可是人称剑屠，杀人如麻！”
院长苦口婆心地劝着。
“院长，我知道，我真的可以为飞羽哥哥担保，”挣脱院长，秦芳灵，深吸一口气。走到剑石前面，盘膝坐下，运起心法，把手往剑石一按，娇喝一声。
“阴阳起，玄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