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乌程陷落，孙权兴兵
乌程，前世唤作湖州。
孙坚当初因功被朝廷封为乌程侯，在孙策攻取吴郡后，此地就一直被宗族子弟控制，视为孙氏基业的核心区域。
乌程再往南，便是吴郡孙氏发祥地，余杭、富春一带。
“主公！”
徐亮抵达乌程附近军营，已经是三日后，高顺闻讯赶紧前来迎接。
将赤兔马丢给徐英，徐亮边快步往营帐中走，边问高顺：“乌程久攻不克，具体是什么情况？”
高顺惭愧道：“这城中守将名叫孙暠，是孙坚之弟孙静长子，孙策死时夺权未遂，现如今手中兵精粮足，坚壁清野坚守城池之下，实在不宜攻取。”
“此前我尝试过强攻几次，但效果并不太好，后面我便令士兵以围城为主，尽量减少伤亡。”
“这几日已围出了效果，正准备去劝降。”
徐亮点了点头，从袖中将霹雳车图纸递过去，肃声道：“劝降就不必了，你着人按这图纸上所画，建造十数辆霹雳车出来，如此这乌程顷刻间可破！”
高顺面露疑惑，但将图纸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后，顿时喜出望外，抱拳道：“是，我这就去命士兵建造！”
乌程境内山势起伏，丛林茂密，自不缺少建造霹雳车的原料。
高顺立即从攻城大军中抽调出两千人进入附近山林，砍伐树木、开采石料。
待到翌日午时时分，徐亮高骑赤兔马，带着高顺、徐英等将前往城楼下，观赏霹雳车实战威力。
就见城楼上，一全副武装、背披披风的年轻将领手扶跺墙，目光遥遥望着这边，高喝道：
“敌将听着，你们再来多少人也休想攻破我孙暠镇守的乌程城门！我劝你们还是早些放弃退兵，否则只等我主援兵至，就是尔等死期！”
徐亮听闻这声，冷声嘀咕：“不知死活。”
他抬起头，高声：“你一个窃主夺权之人，还妄想孙权会来救你吗？”
孙暠大怒：“就算不来救，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又能奈我何？”
“不怕告诉你，我城中有粮草数十万斛，足够军民吃上一年，你可能围一年吗？”
粮草数十万石是吧？
徐亮不再废话，对高顺道：“上家伙。”
“是！”
高顺拨马转身，手中将旗一摆，喝道：“霹雳车准备！”
“嘿咻嘿咻！”
随着这道喝令声，身后十数辆外形看上去极其霸道的高大攻城战车被推了上来。
“嘎吱吱——”
霹雳车车头稍作转向，对准了各自所要攻击的城墙位置。
“霹雳车，发！”
“轰！”
刹那间，城墙下发出一声声巨大轰鸣，一块块巨石被霹雳车抛出，拖拽着长长的灰烟尾翼，呼啸向着城墙砸去。
“砰砰砰！”
巨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匪夷所思的弧线，片刻间悉数轰在了乌程城墙上。
再如何坚固的城墙，经霹雳车这么大规模轰击，顿时升腾起狂烈的土烟，震天轰响声中，有的砸在了跺墙上，跺墙瞬间被毁。
有的砸在墙体上，土黄色墙体即刻被砸出一记记巨大凹陷。
更有的，直接砸在了墙头上，来不及躲避的守兵，转眼就被砸成肉泥。
“这是…”
守将孙暠何曾见过这骇人一幕，只吓得一屁股坐地，眼中惊惧连连。
“砰砰砰！”
霹雳车还在继续攻城，在将石料抛投完毕前，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如此壮观景象，巨石不断砸落在城墙上，经过半个多时辰攻击后，已是将一座巍峨高耸的城墙硬生生砸开了一道道缺口。
徐亮看着，不禁感到很是满意。
“不错，威力比投石车强了何止一倍。”
以前那辆投石车，运输十分困难不说，而且面对泾县那种城池，想要破城都难上加难。
而经刘晔改良的这霹雳车，不但建造安装简单，可以就地取材，而且就这凶猛火力，还要什么意大利炮？
徐亮又观看了阵，双眼逐渐变得灼热。
身旁高顺、徐英众将亦是看得惊叹欣喜，俱是心想有此攻城利器，今后还有何城能经得住他们围攻？
太猛了！
眼下乌程城墙上被砸出的这些缺口，虽然还无法令士兵直接攻进城中，但就这样轰击下去，城池早晚得破。
当然更重要的，是对守城敌军的心理折磨。
“徐将军！请住手！”
“不要再轰了，我已知将军厉害，暠愿开城门投降！”
当城楼都即将被轰垮塌时，城楼上响起了孙暠这道惶急求饶声。
“刚才不是挺嘴硬？”
徐亮心中冷哼，目光闪过幽冷色，只假装没听见，喝令道：
“霹雳车，继续轰击！”
“破城后人人有赏！”
“吼吼吼！”
全军将士士气大振，人人挥舞手中武器喊杀震天，将洒耀在城池上的夕阳辉光映衬的何其悲壮惨烈。
孙暠脸色惨白，绝望的全身颤抖起来。
至晚间，乌程城破。
徐亮率领大军杀入城，冲天火光照亮城墙，刀光剑影之中，孙暠死于乱军，城中将领悉数被杀。
吴郡最后一块硬骨头，啃下来了！
……
与此同时。
徐州，广陵。
“报！”
殿中，孙权正为众将接风洗尘，觥筹交错之间，忽然有士兵来报。
“禀主公，东海李术回信了！”
孙权正喝得脸色红润，听闻后神情一动，道：“快将书信呈上来！”
“是！”
上次他听从张纮建议，致信于东海太守李术，令其将亡叛者抓捕起来，然后送至广陵，以试探李术是铁心要反叛，还是尚处于犹豫之中。
而眼下这封书信，就将揭开这一切。
当即，在众将关切之下，孙权从士兵手中接过书信，快速打开视之，就见信中写着：
“有德见归，无德见叛，不应复还。”
瞧见信中文字，孙权顿时拍案而起，怒道：“李术，你这是在找死！”
好半天后，怒气这才稍稍平息。
等到张昭、程普等人看了书信内容后，亦都是怒不可遏。
程普起身抱拳请命道：“主公，李术竟敢口出狂言，公然反叛，程普愿率五千兵马前去征剿东海，不日就将李术首级献于帐下！”
“主公，末将亦愿往！”
酒宴之上，诸将领纷纷请命，同仇敌忾。
如此相比于徐亮这个外敌来说，李术这个家贼要更加可恨，必须要优先除掉。
“这…”
面对众将领请命，孙权却是冷静了下来，目光悠转，沉声道：“不可，诸位切勿冲动。”
“可是主公！”
孙权打断道：“以李术之能耐，暂时也腾不起什么浪花来，眼下我们首要任务，是去救援吴郡，否则倘若失了江东，我等就无家可归矣！”
程普皱了皱眉，开口道：“下邳国那边又该如何？曹仁、徐晃大军今已沿泗水而下，很快就将兵临下邳。”
“若下邳有失，徐州亦不复存在了啊，还望主公三思！”
在此前为了向曹操求和，耻辱割让了彭城国与琅琊国后，再加上如今李术所在的东海郡又反叛。
这样一来，他们孙氏在徐州实际占领之地，也就只剩下邳国与广陵郡两个郡国。
如果下邳国再丢失，那广陵郡焉能独存？
这一番言论。
孙权凌厉目光陡然射向程普，但想着此人乃孙氏元老，跟随先父出生入死，军中威望极高，且手握重兵，便舒展开眉眼，微笑道：
“德谋所言不错，但下邳城我亦设有大军驻防，更有伯阳兄长带领刘玄德坐镇，只凭曹仁、徐晃又岂能攻破？”
孙权见程普脸色似有不悦，便从侍女手中取过酒具，缓步拾级而下，径直来到了程普面前，亲自为其斟酒。
“我知德谋在担心什么，可须知江东才是我孙氏根基。且不说下邳城根本就不会被攻破，即便被攻破，那时我等也已夺回了江东之地。”
“并且，我等还将以吴郡、会稽郡为根基，迅速拿下整个扬州。到时候鼎足江东之势，进可攻，退可守，难道不比深陷徐州战场要好？”
说完，孙权自信满满，面带笑意，举樽相敬。
程普不得已仰头将酒盏中酒一饮而尽，皱起的眉头却始终未松开过，又神色凝重开口问道：“那主公可有想过，倘若江东之地夺不回呢？”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
孙权脸色骤然变幻，眼底深处溢现恼怒之色，但却哈哈大笑道：“夺不回？”
“哈哈哈！德谋你可真会开玩笑！今我五万大军已尽皆汇聚于此，只要我一声令下，即刻就能渡江南下碾碎徐亮，又怎么可能会夺不回？”
“既主公心意已决，程普无话可说。”
程普胡须抖动，见孙权如此胜券在握，便只能将酒盏放于桌案，双手抱拳恭声。
孙权悄悄松了口气，复斟酒一盏，脸色郑重相敬道：“此次救援江东之战，还要仰仗程将军之威，孙权敬将军！”
“主公，请！”
两人再对饮一盏，大殿中气氛方变得缓和融洽起来。
“报！”
可惜，这般和谐气氛尚还未维持片刻，就听殿外又一士兵奔至。
“禀主公！”
“江东传回消息，言吴县已失，朱将军父子被擒！”
“啪嗒！”
孙权手中酒樽跌落在地。
酒宴上众将顿时议论纷纷，惊涛骇浪。
曲阿短短五日就被攻陷已足够令他们震惊，可没想到吴县竟然也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那如此一来，吴郡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孙暠将军驻守的乌程！
“岂有此理！”
孙权咬牙切齿，愤怒不堪，这还接什么风洗什么尘，他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等他们出兵吴郡恐怕都要没了！
张昭匆忙起身拱手道：“主公，事已至此，救援吴郡如救火，请即刻发兵渡江南下。”
“至于曹公处…还请主公遣使前往再次谈和，至少令我等知悉对方是何居心。”
孙权略作思索，点头表示认同。
但随着张昭这声，大殿中再次变得争吵起来。
“哗啦啦…”
孙权看着殿中众将争得面红耳赤，不想他脑疾却又犯了，一时间脑子里全都是时而轻缓时而湍急的流水声，众人说什么，争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清。
他不禁用手拍起脑袋，眉头微微皱着。
“吱吱吱吱——”
等到众将争完了，大殿逐渐趋于安静下来，孙权脑袋里适时响起了这道嗡鸣。
然后，听觉恢复。
孙权双目不怒自威，尽管年纪轻轻，却已有了君主之气势，不容否决道：“既然诸位对子布之言都没意见，那便这般做决定。”
“令各营速速准备，明日晨时，将由我孙权亲率五万大军渡江南下，誓要收复江东之地，攻灭徐亮！”
众将纷纷抱拳：“是！”
……
与孙权停战后，曹操从前线回至许都。
准备着手解决盘踞在河内郡的张扬，而关中之地，他早已命钟繇前去招降关中诸将，如今已经将关中纳入到了势力版图中。
所以眼下只要再把河内郡也纳入，中原地区就将全部到手，除了徐州被孙权所占领的两郡国。
“孙策一死，孙权终究还是嫩了点。”
将军府中，曹操心情不错，笑呵呵开口道。
阶下，荀彧、郭嘉、程昱等谋士侍立左右，皆抚须笑而不语。
忽然想到了什么，曹操眼中绽现精芒，道：“倒是这徐亮令我颇有些意想不到，竟能以区区宛陵一县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生子当如徐天秀！”
荀彧拱手道：“主公，江东之地虽无发展之资，然亦不可小觑。此人目下已成气候，应尽早除之。”
郭嘉与程昱尽皆表示赞同。
曹操笑道：“徐亮自然要除，但并不是现在。眼下且让孙权去削弱其实力，我等应速速肃清河水沿岸，以备战袁本初。”
“河北袁绍，才是我曹操当前之敌。”
荀彧等人俯首齐声：“主公明鉴！”
“蹬蹬蹬！”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有士兵急匆匆奔入，口中高喊：
“主公，不好了！不好了！”
曹操与荀彧众人面面相觑，眉头一挑怒问道：“慌张什么？发生了何事？”
士兵急声禀告：“曹将军、徐将军，举兵攻打下邳去了！”
曹操、荀彧、郭嘉、程昱尽皆大惊失色！
（两章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