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满目星辰皆是你
沈蓁蓁其实并没有见过她娘亲，她的娘亲是在生产她时难产伤了身体，虽然捡回来一条命细心的养着，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逃的过去。
沈蓁蓁对自己的娘的印象全是父亲和哥哥一点一点描述出来的。
在沈蓁蓁还嗷嗷待哺的时候，沈苍默就抱着懵懂的女儿看着自己亲手画的亡妻的画像，指着画像告诉沈蓁蓁这是娘亲。
而他自己看着看着眼泪就蓄满了眼眶。
沈蓁蓁记事后被人嘲笑是死了娘的小孩，没有娘亲疼爱，那些人嘲笑也就罢了，还孤立她，甚至有些坏心的还将她推倒。
她知道自己有娘亲，不是没有娘的孩子。
可是自己的娘亲和人家的娘亲不一样，他们的娘亲会陪着他们，但是爹爹说她的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
她哭着跑到哥哥身边，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姐姐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
沈扶苏看着妹妹委屈的样子，直接也不管什么礼仪管教了，直接就动手将那些欺负妹妹的人揍了一顿。
他气红了眼，那时候沈扶苏也不多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自己擦擦眼泪，安抚妹妹。
“妹妹不哭，痛不痛？哥哥呼呼就不痛了。”
“呜呜呜呜，哥哥，为什么娘亲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蓁蓁要，要娘，娘亲，嗝，
娘亲，娘亲回来，他们，他们就不敢，不敢欺负，欺负蓁蓁，了。
蓁，蓁蓁，不是没娘，的孩子。”
沈蓁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年沈蓁蓁四岁，沈扶苏八岁。
沈扶苏已经懂事了，知道母亲是身子不好去世了，但是妹妹不懂，爹爹就骗她说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
只要真真乖，以后就能见到了。
但是沈扶苏知道以后是很久的未来，久到他们都老了然后死去才能见到娘亲。
沈扶苏牵着妹妹的手带着人回去找爹爹。
“以后咱们不跟他们玩，蓁蓁要做什么跟哥哥说，再不济咱们还有”
沈扶苏安慰着小哭包，后面的话时间太久了沈蓁蓁的记忆有些模糊。
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的，但是小小的沈蓁蓁也知道宁缺毋滥，她才不会死乞白赖的跟那些没有教养的孩子一起玩呢！
沈苍默知道孩子受了欺负，问了他们也不说，还是暗卫汇报的。
心疼的擦拭着女儿眼角的眼泪，带着一双儿女上了屋顶，指着远处亮晶晶的星星说道。
“蓁蓁，扶苏，你们看，娘亲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她没有忘记你们，
那个最亮的星星就是你们的娘亲留下来的，
以后想娘亲了就抬头看看，
最亮的那颗就是。”
再粗糙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
“嗯嗯，知道了爹爹。”
沈蓁蓁哭过的眸子像是水洗了一番似的，明亮透彻，能与星星比肩了。
哥哥说了不能在爹爹面前哭了，不然爹爹也会哭鼻子的。
爹爹在他们的面前永远是温柔坚强的，但是她和哥哥在书房外面透着门缝看见了，爹爹在看着娘亲的画像哭。
书房里除了书最多的就是娘亲的画像，很多是娘在世的时候爹画的。
但是大多数都是娘亲去世后爹爹画的，他几乎是每日都要画一幅，每一幅都是不重样的。
就好像娘还在世时一样，有时候就是坐着，有时候是点茶，有时候是下棋，就像是人还在身边一样。
沈蓁蓁知道的就知道这些，但是沈扶苏没有告诉她那些她不知道的。
沈苍默在夫人刚去世的时候，根本就是魔怔了一般，将自己锁在书房里，看着夫人生前的画像，不断地跟她说着话。
沈扶苏和沈蓁蓁他都不管了，他本就是武夫，不懂风雅，但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他学会了画画。
最后还是沈老太君打醒了沈苍默。
颓废后的沈苍默将对亡妻的思念都倾注在了一双儿女身上，这是亡妻生的一对儿女，若是他不好好的照顾他们，回头他都没有脸面下去见她了。
这可是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到的媳妇儿，不能给人气走了。
沈扶苏不知道为什么爹每日都要画好几幅娘亲的画像。
“扶苏，你看，你娘亲穿上这件衣裳好不好看？”
沈苍默靠着记忆给妻子画着像，画上的衣裳是绣娘近日才绣好的。
“好看。”
“爹也觉得好看。”
“扶苏，你和妹妹要相亲相爱知道吗，妹妹还小不知道娘亲，
咱们要慢慢的告诉她。
不能让她忘记了你娘。
你也是。”
“嗯。”
“爹，我想娘亲了，我不要娘亲死，我要娘亲回来。”
“扶苏，爹知道这么说会很残忍，你还笑，可能也不懂，
但是以后爹也会死的。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遗忘。”
生老病死的确是人必须经历的，话虽如此，但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那么好接受的。
“只要我们还记着你娘，你娘就没死，她还在我们心里，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爹。
我不会忘记娘亲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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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说了我娘亲在天上留下了最亮的星星，只要看见它就是娘在看着我们。”
沈蓁蓁现在长大了却是一直记着这句话。
“所以你爹也在天上看着你呢。”
沈蓁蓁转头看向顾清恒，她的眸子清澈透亮，直击人的心底，仿佛照亮了他。
“嗯。”
两人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谁也没有说话，不过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顾清恒的大氅紧紧的包裹着沈蓁蓁，给她抵挡严寒。
“哇——顾清恒，你看，你看，那个好漂亮，那个烟花有好几种颜色哎。”
突然在空中响起的声音炸开，随后就是漫天的彩色，绚烂了黑幕。
“那是谁放的，真好看，以前都没有瞧见过。”
“还想看吗？”
“嗯嗯。”
在沈蓁蓁这里，顾清恒是无所不能的。
“好。”
顾清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紧接着整个皇城都热闹了起来。
漫天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整个皇城。五彩斑斓绽放在空中，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