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兵临城下
黑夜与白昼交界的时间本应是一片安静,万物都应该在属于自己的舒服之地安睡,但是白狮城的哨楼响起了紧急的撞钟声音,从白狮城的哨塔上望去,黑压压的人群覆盖了地平线,从远处传来的整齐脚步声给城墙上所有的人不可描述的承重压迫感。
几个黑色的物体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时间推移,人们逐渐猜出了黑点的真实样貌,“那是攻城塔!”城墙上的士兵指向外面大喊着。“怎么造出来的?怎么回事?”显然攻城塔的出现引起了士兵之间的骚乱,极大程度打击了士气。
“安静!”穿着高级淡蓝色盔甲,身披白色斗篷的一名中年男性来到城墙上,用右手的精钢长矛猛然敲击地面,发出极大的声响,而在他的身后,跟随着穿着各式各样色彩鲜艳、引人注目的简单盔甲的法师。
“一场百年难遇的风暴将降临白狮城,身为白狮城之守卫,直面灾祸,乃是我等之责任,我等之重担,我等之使命。”中年男性用坚毅的眼神扫过城墙上的士兵,被目光扫到的士兵无一不努力站直腰板,挺起胸膛。
“与我同在,共抵邪孽!只要我一息尚存,白狮城将永不陷落!”中年男性坚定的声音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士兵。
“塔尔!”“塔尔!”士兵们欢呼着将军的名字,士气再一次高涨起来。
而将军自己知道,打动他们不仅仅是自己的存在,更是身后这帮魔法师的存在给了这帮士兵信心。
这一天注定不是寻常的一天,“咚,咚,咚,咚。”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夜,清晨不再是让人安静、心神放松的祥和画面,而是随着有规律的脚步声,地平线上出现了黑潮,有无数身穿黑甲的士兵组成了令人感到绝望的黑潮,象征着死亡与征服的黑潮。
与黑潮形成鲜明对比,白色城墙静静地矗立在此地,像是河坝,又像是矛和盾一样,攻城与守城这一远古的对手再一次登上舞台,向人们展示着暴力的美、血腥的艺术。
站在城墙最高处,将军身上的白袍随风猎猎作响,中年男子一手持枪一手持剑,目光坚毅,看向远处的黑潮,眉头紧锁,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一般。
…………
黑夜,本应该实行宵禁,严禁火光的城堡却有几束火把发出光芒,快速游走着。
“砰!”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被重重推开,为首的白袍男人快步走进来。
“说,你们到底有多少人,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正在大声询问的士兵,见到白袍男人,慌忙立正敬礼。
白袍男人挥手,示意士兵退到一边,白袍男人抓住铁栅栏门轻轻一晃,试图向里面关押的男人搭话,半晌,没有说出什么话,松开抓着铁栅栏门的手。
就在白袍男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牢里的男人走上前,抓住刚才白袍男人抓着铁栅栏门的地方,“准备好迎接地狱,只会依赖魔法和城墙的懦夫,你们都会引来你们的终结。”牢里的男人说完后,缓缓坐回草席。
“哈哈哈。”牢里的男人的一番话引起周围士兵的大笑,“你们行,你们也去找优秀的魔法师和靠谱的工程师。”在士兵们的哄笑中,牢里的男人和白袍男人的沉默显得别具一格。
…………
许久,手中紧握的矛缓缓松开,而即刻抓紧,猛地向上提起,而后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像是决定好了事情一般,将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拿定了主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城墙。
…………
“不,不,不,我们应该依托白狮城坚固的城墙和法师的支援来守城,出城野战太愚蠢了!”在战争大厅中明亮的长明灯照射下,将军们围绕战术开始喋喋不休地讨论起来。
“懦夫!不出城迎战,怎么捣毁敌人的攻城器具,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挡不住攻城器具,不跟敌人正面交锋,你怎么能探清敌人的虚实!”坐在另一边的将军直接拍板而起,与对面的人开始争论起来。
伴随着争吵进入白热化,“咚~”,长矛撞击地板的声音响起,顿时大厅陷入一片安静中,两边的人不由自主看向坐在高台中间的白袍男人。
“我们将出城迎击,不仅仅是要探清楚敌人的虚实,更是要向我们自己的士兵证明我们有能力也有勇气在面对面中击退敌人。”白袍男人的声音响起。
两边争执的众人如同接到了最高指令一般,停止了争吵,而后慢慢退出了战争大厅,准备着接下来出城迎战所需要的作战计划,随着人群缓缓变稀少,一名身穿白色护甲,胸前有着一个金色狮头纹章的青年将领留了下来。
“将军,是因为抓回来的舌头说的那些话吗?”希尔塔恭敬行礼后问道。
“是,但不仅仅是,就这样放任攻城塔靠近城墙,也不可取,而且也必须探一下敌人的虚实。”将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那就让我们黄金狮卫做前锋吧!”希尔塔盯着高座之上的将军,平静地说道。
“哈哈。”塔尔有些生气地笑了起来,“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随即用力地拍了眼前的桌子,指着希尔塔说了起来。
“凭空出现的攻城塔,自信的俘虏,甚至早早集结了大批的魔法师,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场战斗双方都策划已久了。”希尔塔平静地说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请战?”将军见到希尔塔对大局势已了然于胸,不由得再一次拍起了桌子。
“那你为何要派那些人去送死!”希尔塔不顾上下级,眼睛直视着塔尔,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我们需要情报!也必须要提振士气!”塔尔继续说着,“这是一个将军必须要下的决定,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塔尔盯着希尔塔的双眼,毫不犹豫回答出口。
“那你晚上睡得着吗?”希尔塔深呼吸了一下,缓缓抛出一个问题。
“怎么可能?我也是一个人,那些士兵都是我的部下,有些还那么年轻,负罪感是一种寄生虫,会渐渐蚕食你的生命。”塔尔取下头盔,单手捂住额头,瘫坐在椅子上。
希尔塔没有多说些什么,向塔尔行礼告别,“雄狮怎么可能被老鼠逼到角落中?后天看我们一爪子拍碎他们!”
空荡荡的大厅里回响着希尔塔临走时候留下的话语,塔尔不由得露出笑容。
“罪孽就由我们老一辈的承担,未来就交给你们了。”塔尔看着希尔塔的背影,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