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压不住
轩辕翎不是没想过这茬，他知道沈卿表达的意思，可心里头知道与她提起心里的后怕又是两样的。
是真的后怕，他都抓紧了沈卿的手。
却发现沈卿的手是冰冷的。
沈卿本来心里头还好，轩辕翎的态度是轩辕翎的，她的是她的，她当初毕竟有惊无险，这一个多月来轩辕翎都在查，她当时的情绪又因为小六转移不少，其实真的要说后怕，没有多少。
但是今日轩辕翎一说，她才捡起当初被转移的情绪。
这是她入宫至今第二次真的不靠自己掌握之下发生的意外，第一次是当初瑜妃那没由来的一顿毒打！同样给她一种掌握不了自己的命的感觉。
除此之外，即便是当初自戕的时候，她想的都是偏要走出条活路来，那刀子也是她自己下的手。
而当初被瑜妃打的险些没命活下来的时候，她心里头想的是来日方长，那会儿她没有小六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她孑然一身，而今，她真的觉得后怕了。
这么想着，她连轩辕翎担忧的眼神都没看见。
轩辕翎捏着她的手放在手心，看着沈卿一眼都没有看他，那模样，简直让人看了揪心。
这些时日，他明知道她便是不说，也等着这事儿有个结果的，她是受害者，如今真的查出来背后皇后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当日没事儿真是纯粹运气好，要不是乔美人够蠢，这事儿但凡是成了，她便是一尸两命。
轩辕翎都不能这么想，这么想着心里头的杀意就压不住。
只是目光看到沈卿的面容，那杀意便压了下去，总不好在她跟前……
他心里头也有阴影，当年沈卿自戕的事儿，那从她脖子上流出来的血浸湿他的手的感觉，只怕是这辈子都忘不掉了，但凡遇上祸及沈卿性命的事儿，心里头确实压不住。
他这样不舍得的一个人，捧在手心宠着的人，分明已经够克制，分明连过分的东西都没有明面上给她，只叫所有人看来他只是宠爱她，而没有失了分寸，他已经这样克制了，偏偏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来动她！
而皇后这儿迎来了赵海。
赵海得了轩辕翎的吩咐来传话让皇后就呆在凤仪宫别出门，这凤仪宫的奴才也不能出去。
皇后那边得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恐：“皇上这是做什么？”
赵海也是不吝说了：“乔氏当初行刺贤妃娘娘一事有了进展，因牵扯到陈家，皇上觉得娘娘应当避嫌，这都是为了娘娘的清誉着想，这些日子娘娘还请在凤仪宫暂避，等此事查清楚了，自然就不用如此了。”
这话说出来，皇后心里头有数，赵海寻思着，皇后娘娘要是狗急跳墙，派人出去再做什么，那说不得皇上就不至于查起来这么麻烦了。
当然，说归说，就赵海听完那去锦州调查的人说起这乔家一家子的前因后果，他都觉得这种莽撞的事儿皇后娘娘不会做，皇上大抵也是这么觉得，这不，都没吩咐直接叫人看着不是？
所以大概率，皇后娘娘听了除了心慌应当也不会怎么样，不过，心慌就心慌吧，张张嘴就是这么多人命，可不是该心慌一番嘛？
皇后确实心慌，可赵海这话说的叫她不好反驳，只等赵海一走，周围伺候的全部跪在了地上。
金枝之前还宽慰了皇后，这会儿看到这里，心里头原本压着那不好的预感升到了极致。
这些日子她们也不敢探听前朝的事儿，就怕在这皇上敏感的时候再闹出幺蛾子来，虽说乔美人一直也没被处置，可一个多月来，一开始觉得不安，一个多月下来，这不安怎么都渐渐觉得到底也查不出什么。
没想到今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皇后这会儿都瞧不见其他人害怕的眼神了，她心里头不好的预感也到了极致。
不过这事儿闹得不大，还没有大伙儿看着都有问题的时候，赵海不过传话一声，又不是叫人将皇后的凤仪宫给封了，不过暗地里盯着有无人在这时候出入是有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心的发觉那乔美人至今还没有被处置就觉得这事儿后续不简单的。
那可是当众行刺，说句那什么的，就是乔美人当场被打死，那也是正常的，可这么久过去了，乔美人还被关着，明摆着这里头有隐情。
至于这隐情什么时候爆出来，若是事不关己，等着看热闹的，也不是没有。
那边钱大人交代了之后，他口中交代知道的与此事有关的，那一个个都被挖出来了。
宫里头的办事儿隐秘，人又是在锦州直接被押到宫里的，保密措施做得好，锦州的事儿没闹出来，不敢有人在这档口上给陈家通风报信等陈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要做什么措施都来不及了，等有人上门提人，钱大人的消息也传过来，陈家那边当下也发现不好。
可这一出打的措手不及，人就已经被抓去审问了。
重刑加上威逼，陈家那些个人倒是拎得清的，知道一旦牵扯出皇后来，那陈家就完了，真到了最后关头心思也都是差不多的，不是交代清楚了就解脱，而是交代清楚了，牵连了皇后，那整个陈家还能好？
总归不交代就是最好的交代。
赵海没想到这么用刑之下那几位竟然还真抗住了，一时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那几位在那儿还喊呢，说他们是被冤枉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宁死不屈。
暗地里还指着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呢。
赵海没法子只能往轩辕翎跟前报，轩辕翎冷笑一声：“直接去皇后宫里提人，凤仪宫的奴才全部重刑拷问。”左右人都已经抓了，就说招了又如何？
赵海听着心说得，皇上不留半点儿情面了，这是甭管有没有人招，皇上都要审问出什么的意思。
皇后娘娘在宫中这些年那手能干净？就这么一诈，那凤仪宫的奴才可不是陈家那些个人，但凡是说皇后大势已去再重刑压迫之下，总能掏出点儿什么东西来。
赵海这便去了。
皇后那儿本就心慌着呢，结果赵海又来了，而且张口就是：“奴才奉皇上口谕，带凤仪宫上下奴才都去受审，来人呐，都带走。”
皇后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失态：“不可能！”
赵海笑眯眯的：“娘娘息怒，奴才不敢假传皇上口谕，这便下去办事儿了，这些个奴才都带走，唯恐娘娘要用人，小夏子，你就在这儿听皇后娘娘吩咐吧。”
小夏子带着其他几个奴才就恭候在皇后娘娘跟前了，说是有事儿吩咐，看这会儿，皇后还能吩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