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轩辕翎觉得糟心
“瑜妃性子是张扬了一些，朕会训斥她的。”轩辕翎一点儿也不辩驳太后这话。
太后便是一肚子话也说不出来：“既然知道就好，哀家还是那句话，中宫若无嫡子，镇不住那后宫众人，皇帝心里也当有数才是。”
“朕明白了。”
母子二人说到这里就有点儿说不下去，太后便也走了。
太后走了之后轩辕翎那面色彻底沉下来了，而外头太后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皇帝当真是越发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你听听方才他那敷衍哀家的话，便是说一声今日就去皇后宫中也不曾。”
身旁的嬷嬷一点儿不敢接话，这话接不得呀，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一直就没好过。
轩辕翎呼出一口气来，面上挂了冷笑，乱了规矩，心中有数，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
他都如她所愿坐到皇帝这位置上来了，她还要这般插手。
为了让皇后有个嫡子？
那嫡子好流着她母家的血吗？
到底他是她的儿子，还是什么？
转而又想到瑜妃。
太后来寻他，十次里头有七次都是瑜妃张扬的缘故，从前他也纵着她，瑜妃也是他正儿八经宠着的，肚子也争气，一举生了龙凤胎，他也很欢喜，如今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但先前就有王美人那事儿与她牵扯，如今又闹出芳贵人的事情还被太后拿来当了由头。
看来他果真是宠的太过了，如今对瑜妃倒是真起了点儿不喜之心。
瑜妃太不懂事儿。
“朕瞧瑜妃养胎养的不专心，你差人去告诉她，往后还是好好呆在她那钟毓宫里，仔细养胎。”
“是。”
一句话，瑜妃宫中翻了天了，瑜妃自个儿都没想到，她还怀着孩子呢，不就罚了个贵人吗？怎么就禁足了？
可不是，虽然没有明面上说禁足，但赵海叫人传话让她好好呆着，这是顾全她的脸面了，瑜妃一听就是皇帝气她了，要禁她足的意思。
传话人一走，瑜妃就摔了茶盏。
旁边文秋怕她动了胎气：“娘娘可不能动怒，小心肚子里的小皇子呢。”
瑜妃心里憋的慌：“往常本宫难道就不罚宫中的嫔妃了？便是不给皇后面子，皇上也不说什么，如今，如今他竟然为了个贵人将本宫禁足？本宫还怀着孩子呢？”
这几天她就做了一件出格的事儿，那就是罚跪芳贵人，瑜妃心里自然将轩辕翎叫她安分点儿与芳贵人罚跪联系在一起了。
说着又委屈起来了。
瑜妃可以说一路走来，真就顺风顺水，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定是那小贱人在皇上面前给本宫上眼药！”瑜妃眸中闪过恨意：“如今本宫肚子里还有孩子，她那贱命比不上本宫的身子重要，等本宫生下这个孩子，哼，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文秋松了口气：“娘娘这么想就对了，如今紧要的还是娘娘的身子，那芳贵人不及小皇子重要，娘娘可是后宫独一份的尊贵，谁能有娘娘这般三子傍身的好福气？”
瑜妃心里因为这次被罚没底，听着文秋说起孩子，赶忙道：“叫人将二皇子与三公主带过来。”
她眼下只有看着孩子才安心。
第二日便是十五，按照规矩，每逢初一十五的，轩辕翎便要在皇后的凤仪宫，今日自然也不例外，这是规矩，是皇帝给皇后的脸面与尊重，轩辕翎自然不会不去的。
轩辕翎以往都会去，今日也不例外，入了凤仪宫，皇后自然是笑脸相迎。
先前因为王美人的事儿，轩辕翎半个多月不入后宫，他不去其他人的地方，皇后这凤仪宫也说有事就没来，今日他过来，她着实是开心的，饭菜也都准备好了。
皇后殷勤，轩辕翎不至于不给面子，坐下便准备开始用膳，结果瞧见那一桌子摆的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御膳房惯会讨好人的，但皇后这里一桌子菜偏偏不按着他的喜好上，而是按着规矩上的，皇帝用膳自然是有规矩的，几道荤菜几道素菜，甚至一顿饭一道菜不得用的多了也有规矩。
皇后这一桌子菜，你说她错吧，她不至于。
但瞧着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就与皇后这人一般，人也端庄，样貌也并不算差，后宫管理的也井井有条，是个合格的皇后，但瞧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只是她毕竟没有做错，轩辕翎随意吃了点儿。
皇后几番想说话，可这食不言的规矩也在那儿，两人于是安静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轩辕翎着实是没什么性趣，用完了膳之后看了一会儿书，也叫皇后休息，不一会儿就寝了，连聊天儿也省了，就这么睡。
这一夜对皇后来说心头又是煎熬，甚至比起往常皇帝不来的时候，还要煎熬。
第二天皇后早起服侍轩辕翎穿衣，送走了轩辕翎。
直到人走了皇后脸上的疲惫再也憋不住了。
金枝瞧着皇后这样心疼：“娘娘为何不与皇上多说说话，也好……”
“你瞧不出来皇上不想与本宫说话吗？”皇后呼吸都觉得沉重：“本宫要守着规矩，本宫是皇后，不是嫔妃，要端庄不能魅惑皇上，那些是嫔妃们做的事情，本宫不能做，你明白吗？”
这夫妻关系都要按规矩守着，能好得到哪儿去啊。
轩辕翎出了皇后宫面色也是不大好。
赵海瞧着都心累，每回都是这样。
就没有一回皇上是笑着出凤仪宫的。
这皇后娘娘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皇上虽然也重规矩，可这私底下夫妻相处，你跟个臣子似得，哪个男人能喜欢？
真不怪夫妻之间能冷成这样，要不是初一十五这种必要的日子，皇上压根都不乐意去凤仪宫去。
皇后娘娘也是拎不清，这规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皇上呀。
轩辕翎到皇后那儿过了一夜之后处理了一天政务，天色快黑的时候倒是去了顺嫔宫里。
顺嫔都惊着了，她生了大皇子之后伤了身子，如今这身子更是不怎么样了，这身子不好脸色也差，失宠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年到头见着轩辕翎的时候都少，如今皇上竟也来了。
不过看时辰她便知道皇上不是来留宿的，她心里多少低落，但是打起精神来，不是留宿那便是来瞧大皇子的了。
顺嫔规规矩矩行了礼：“参见皇上。”
轩辕翎瞧了一眼顺嫔：“恩，起来吧，朕来瞧瞧明哲。”
顺嫔道：“大皇子如今读书越发用功。”她笑着道：“眼下正做太傅布置的功课呢。”
轩辕翎点头：“恩。”
之后便与顺嫔到了大皇子处，只见大皇子果然是在用功，小小的一个人摇头晃脑瞧着也颇有意思。
轩辕翎嘴角勾了勾，这儿子是他的长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是王爷的时候后院儿子嗣人不多，当了皇帝后宫里头孩子也就那么三个，这长子他自然还是看重的。
这会儿大皇子正背课文，背了一会儿突然咳嗽了两声，而后那书便放下了，央着身旁那宫女道：“奶娘，我不想读了。”
那奶娘道：“娘娘吩咐大皇子今日要将这书读完的。”
“我想吃奶。”
“大皇子，娘娘说了，不将这书读完是不能吃奶的，您还是先背书吧。”
顺嫔眼瞅着轩辕翎那笑容便淡了，她当下一惊，可轩辕翎当前，她是连冲着里头示警训斥都不敢，只能顶着心里头尴尬跟着轩辕翎转身。
轩辕翎离开几步，瞧不见里头大皇子了，顺嫔当即跪下来了：“臣妾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轩辕翎面无表情瞧着顺嫔：“找个太医给大皇子瞧瞧。”
顺嫔一愣。
轩辕翎瞧见她这一愣了，眉目越发有些冷。
这望子成龙自是没错，但孩子咳嗽了，她却只想着明哲在他跟前丢了脸，只说教子无方显然是半点儿没想着孩子身子。
至少哪怕借口是大皇子身子不适所以懈怠读书，轩辕翎听着都比这个舒心。
他出了顺嫔那儿脸色越发不好了。
原本从皇后那儿过来心头便不好，总想着看看孩子心情能好些，没想到如今越发不怎么样了。
赵海瞧着轩辕翎那样几乎大气都不敢喘。
哪儿知道轩辕翎上了御撵说了句：“去昭华宫。”
赵海心里就更虚了。
这沈良人眼瞅着是得宠，可这皮肉上的疼宠平时皇上心情好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这皇上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差。
这沈良人能招架得住吗？
不一会儿轩辕翎就到了昭华宫。
沈卿原本正折腾她那个绣花呢。
还不是轩辕翎一声，现在她不练的好点儿倒显得她这邀宠都不认真了，沈卿表示邀宠她一直都是认真的，好在她这人确实爱学东学西，这绣花还是比较有意思的，就是费眼睛，天色暗点儿她也就不点灯了，倒不是怕浪费灯油，就是怕这不咋的的灯把她眼睛晃瞎了。
刚撂下手上的绣花她就肚子饿了，对芳韵道：“我饿了，今儿就不等膳房了吧。”
说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也不运动不干活儿，这人竟然饿的这么快。
芳韵瞧着她那模样笑了：“奴婢去拿吃食，良人先吃个糕点垫垫肚子，免得饿坏了。”
“恩。”沈卿就捏着块糕点吃。
轩辕翎进来就见沈卿正吃糕点呢。
沈卿嘴里还有糕点就见轩辕翎进来了，一瞧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心说怎么的？心情不咋的？
她看看手里的糕点冲着轩辕翎不好意思的笑笑：“臣妾饿了，皇上这会儿过来也没用晚膳吧，要不也吃一口？”说着在一盘糕点里头挑出一块儿递到轩辕翎面前：“臣妾吃着蜜豆儿馅的最好吃，皇上尝尝。”
轩辕翎原本心情是不怎么样，可人家讨好到明面上来了，而且都将自个儿觉得最好吃的给他吃了，他听着总归心里好过些许。
“脸好了？”
瞧着是看不出来了。
沈卿道：“好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轩辕翎一番欲言又止。
轩辕翎眼下心情不好，正不喜欢有人瞒着他，沈卿这么一个表情，他面色当即就差了：“想说什么就说。”
沈卿眼巴巴的：“那臣妾可真问了啊。”
她像是没注意到轩辕翎的口气很差，小声问：“前几日臣妾醒来的时候那没被蚊子叮过的半边脸上多了两道指痕……”
轩辕翎：“……”
皇上忘了这事儿了。
结果又叫沈卿唤醒了当时鬼迷心窍恶作剧的尴尬了，这气是生不出来了。
只能佯怒：“怎么？朕碰不得你了？”
沈卿道：“自然是能碰的，臣妾就是好奇，没想到真是皇上。”说到这里又笑了。
她笑起来总是甜，瞧着轩辕翎也好似多开心似得。
轩辕翎瞧她这开心模样，佯装发怒都要装不出来了。
他当时做了都觉得尴尬，甚至走的时候还没喊她，结果这小妮子非旧事重提，而且瞧着竟是欢喜的。
他对她做这种事情她都觉得欢喜？
轩辕翎瞧她笑的灿烂，嘴角不免也勾了勾：“是朕又如何？”
这语气，可比刚才好了不少了。
沈卿道：“就是皇上真好呢。”
这什么话？
轩辕翎瞧着她。
沈卿看看四周都是下人好似不好意思似的，特地凑到轩辕翎耳边道：“臣妾没入宫前有一回瞧见父亲睡在书房，旁边正有墨，臣妾没忍住，也在父亲脸上画了两道。”
她这狡黠模样，仿佛此前恶作剧的模样就在眼前，轩辕翎脑子里沈卿当时面上猫儿似得两道活灵活现，想着她父亲总归是个中年人了，被画上这么两道，一时没忍住。
“哈哈哈哈。”
轩辕翎笑起来，沈卿也跟着笑，赵海看的目瞪口呆，心说绝了，这都给哄好了？这会儿哪儿还看得出皇上方才心情差到极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