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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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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辞的唇跟人一样,很热,却又很软,唇形好看,适合接吻。

    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味,有些醉人。

    祈言不自觉闭上眼。

    他能感受到自己跟付辞稍显干燥的唇瓣轻轻贴在一起,呼吸交融,不分彼此,跟牵手和拥抱给人的感觉全然不同,那种悸动,让人着迷。

    可他很快就按捺下来,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怕将付辞弄醒。

    祈言悄悄睁开眼,想坐起身,可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满是错愕与震惊的眼。

    付辞,醒了……

    这一瞬间,祈言只觉得刚刚还鼓动的心跳霎时停止了跳动,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层冷水,让他手脚冰凉,瞬间清醒。

    他偷亲付辞,被发现了。

    以往好朋友的表皮被残忍撕开,将他的心思暴露的明明白白,祈言回过神来,再也不敢去看付辞的表情,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人推开,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间。

    他没有骨气地逃了,他怕看到付辞面上的嫌弃和厌恶,只要想想付辞对他露出那种表情,他就喘不过气来,甚至有种濒临崩溃的错觉。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胆小。

    祈言如幽魂般在街上走了许久,走到一个昏暗僻静的小巷,不远处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投影在地上,模糊的一片。

    祈言靠在墙壁上,半晌,又无力地慢慢滑落在地。

    他想扯扯嘴角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一刻总要来的。

    可他尝试了一下,却连牵动嘴角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跟付辞短暂的对视仿佛将他所有的力气抽干,心也空落落的。

    寒风阵阵,街上根本看不到人。

    长长的暗巷里风更是急,祈言却感受不到冷。

    他只觉得可笑。

    他太得意了,在接受付辞对他好的同时,两人的界限也不知不觉模糊了,他还妄想回应付辞,甚至用上了容易暴露的亲吻,让他跟付辞的友情以最不堪的方式结束。

    付辞会觉得很恶心吧?

    祈言越想越觉得胸口很闷,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怎么都翻不开,只能感受到无尽的绝望。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心想。

    他已经失去付辞了。

    祈言颤着唇,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柠檬糖,缓缓放进嘴中。

    糖化开,却一点都不甜。

    祈言不死心,又拆了两颗,结果还是一样。

    付辞给的糖,没用了。

    他呼了口气,眼前的白雾缓缓消散,他眨了眨眼,逼走眼底的涩然,从地上站直身子,掏出手机将火车票改签,打了辆车回学校收拾东西。

    他不想跟付辞以最难堪的方式撕破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酒店。

    付辞一个人坐在的沙发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在祈言亲他的瞬间就醒了,可眼前的事情让他太过震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回过神,祈言已经跑了。

    付辞擦了擦嘴,下意识去追人,可下了酒店,外面早就不见祈言的身影,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心底也一团乱,就回到了酒店的房间,不知怎么,还是坐在了原来的沙发上。

    祈言为什么亲他,喝多了吗?

    两个男生亲嘴,好像有点奇怪?

    付辞不自觉抿了抿唇,唇上依稀残留着对方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擦嘴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他隐约知道两人的行为不太对劲,不过祈言跑的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问。

    付辞给祈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反而是他酒劲上来,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酒精让付辞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最后还是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的。

    “辞哥,你醒了没,该回去了,祈言都回家了。”

    宋阳跟刘柳醒来后发现祈言在宿舍群里说有点事先回家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俩人以为付辞跟着人一块走了,到前台一问,另外一间房竟然还住着人。

    付辞开门让他们进来,听清他们的话后,那点困意瞬间消散——

    祈言回家了?他的票明明是两天后,还答应让自己送的!

    等三人回到宿舍,付辞发现祈言的桌子和床铺已经收拾干净,人明显已经走了。

    宋阳也冲两人摆了摆手,“正好我妈也催的厉害,我先走了,回头手机联系。”

    刘柳将人送到楼下,回宿舍后,看到付辞愣愣地对着自己书桌发呆,好像从他出门前,付辞就是这个姿势了。

    “辞哥,你怎么了?”

    刘柳疑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祈言走了,丢了魂?”

    付辞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哑声道:“祈言将放在我这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他跟祈言的用品经常混着放,祈言作为美术生工具比较多,他就帮人分担了一些,有一个小抽屉是他专门腾出来给祈言放画笔的,桌上也有祈言常用的画画工具,可现在,全没了。

    甚至,他的衣柜里还多出几件他硬塞在祈言那里的毛衣和外套,也被人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祈言这是什么意思?

    付辞都不敢深想祈言这些行动代表着什么。

    刘柳凑过来瞅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端倪,“这有什么?放假了,收拾一下东西不是很正常?可能那些东西祈言回家要用呢!”

    他刚说完,就见付辞转头直直看着他,“真的?”

    刘柳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缩了缩脖子:“我就提供一个……”

    [思路]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付辞就打断了他,“肯定是这样。”

    刘柳:“……”

    你确定还问我?

    他觉得付辞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神思不属地看着正在充电的手机,上面电量显示百分之二,显然是晚上电量耗尽关机了。

    “辞哥,你是不是跟祈言吵架了?”刘柳小心问道。

    他们记得祈言根本不是今天的票来着,昨天那顿饭是因为宋阳今天要走才吃的,怎么搞成祈言成第一个回家的,而看付辞的样子明显不知情。

    付辞现在心里也很乱,不过还是很快回道:“没吵。”

    他怎么可能跟祈言吵架。

    刘柳闻言哦了一声,也没敢多问。

    实在是,付辞的表情太阴沉了,整个人仿佛憋着一股气,却无从发泄,现在宿舍就剩他们两个,他可不想撞枪口上。

    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刷朋友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没过五分钟,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低着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刘柳都快被付辞吓出心脏病了,“辞哥,你要是不爽,我陪你去打球?你别吓唬我……”

    付辞瞧刘柳被吓成小鸡仔的表情,手搭在他的椅背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缓一点,“别怕,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刘柳哆哆嗦嗦地点头,“您说。”

    付辞为了怕刘柳听出故事的主角是他跟祈言,特地将两人的性别换成女生,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

    刘柳听完,托着腮思索片刻,问道:“这有什么好苦恼的?两个女生之间亲亲抱抱应该很正常吧?再说,不是其中一个想要回应吗?另外的就给了,只是方式比较肉麻了点。”

    “这应该在感情很要好的闺蜜之间很常见?”

    之前付辞不止一次强调两人关系很亲密来着。

    付辞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奇怪?”

    刘柳瞧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将自己刚刚看的朋友圈给付辞看,“这是我一个远方表妹和她闺蜜,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我都看习惯了。”

    照片是一个九宫格,两个女生脸贴着脸,朝着镜头比耶,还有两手比心的,不过最吸引付辞视线的还是中间的那个,两人嘟着嘴挨得很近,像是要亲吻的样子。

    而这张照片也是特地被放在了九宫格的最中心。

    付辞只觉得大受震撼,原来还能这样大大方方炫耀的?

    祈言平时连牵个手都不让别人看到,可其他要好的却能大大方方展示在朋友圈。

    他顿时感受到了落差。

    “懂了吧?我觉得可能是你那个朋友太直了,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刘柳胡乱猜测道。

    可话音刚落,付辞眼睛霎时就亮了,豁然开朗,“对对对,那人经常被说直。”

    原来是他的问题,怪他太保守了……

    “不过,他为什么亲了之后跑了啊?”

    付辞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军师刘柳分析了一下,开口道:“我觉得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你那个朋友吃惊的表情伤害到了对方,你之前不是说对方一直不回应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好朋友这样看,肯定心碎了。”

    “第二就是被缠烦了,迫不得已给了回应,后来又觉得受不了,跑了,算是婉拒吧?”

    他刚说完,莫名感觉自己的椅背嘎吱响了一下,好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

    刘柳顿时惊恐地瞪大眼,刚刚还好好的,付辞怎么又要炸了?

    “心碎?婉拒?”付辞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无论哪种都让他接受不了。

    而且祈言将两人东西分开的行为,让他更倾向于后者——

    祈言,真的不要他了……

    祈言出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老家在南方,空气湿冷,他一出火车,就感觉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他不由捂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他抬头,就看到出站口一个身影不停朝他挥手,“言言,这里!”

    祈言的脸上不自觉绽放出一抹笑,快步走了过去,“爸,我都说了不用来接我,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来人正是祈言的父亲祈咏志,此时一脸和蔼,将祈言的行李箱接了过来,“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放寒假回来我怎么可能不来接,火车站距离我公司又不远!”

    祈言有些无奈,这个点距离他爸下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以他爸的脾气,可能直接在寒风里等了他这么久。

    祈咏志怕他再念叨,立马将人推进车里,“行了,别说了,外面怪冷的。”

    “你妈在家做大餐呢!刚刚还打电话催我,问我接到人没有,得赶快把你带回去。”

    两人回家后,祈言的母亲周凝听到声音,立马跑到门口给人开门。

    看到祈言的那一瞬间,眼眶一下红了,“我家言言怎么又瘦了?咋还这么憔悴?”

    祈言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昨晚一晚上没睡着,让他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不过他面上没表现出来,笑道:“妈,我好好的,可能是坐火车有点困,再说,我真的没瘦,还胖了。”

    周凝闻言也笑了出来,“对对对,这应该是我看错了,付辞这孩子之前还给我发你的体重,说将你养的白白胖胖,让我们不用担心。”

    祈言没想到会突然从她妈的嘴中听到付辞的名字。

    付辞高三那年是在他家里住的,他父母都很喜欢付辞,付辞上大学后也一直跟两人保持联系,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这点小事都互相分享。

    不过以后付辞应该不会经常跟他爸妈聊天了,他得找机会旁敲侧击说明一下。

    周凝没注意到祈言突然的沉默,说完继续去厨房忙活,“老祈,你帮言言将行李放到楼上去,收拾一下就可以吃饭了。”

    祈咏志帮祈言将行李箱拎上楼,“被子你妈提前给你晒过了,卫生也打扫过,我先下去帮你妈收拾菜,你等会记得下来吃饭。”

    人走后,祈言看着熟悉的房间,轻轻呼了口气。

    其实没有付辞在身边他还挺不习惯的,可家庭的温馨很大程度冲淡了他内心的酸涩,他决定不再去想付辞,趁着寒假的时间,慢慢适应。

    其实早该这样了。

    祈言心想。

    可等他晚上收拾行李,拉开衣柜,猝不及防看到了里面尺码不一的衣服,心还是不由狠狠抽了一下。

    付辞真的很喜欢缠着他,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明明自己的房间就在旁边,非要缠着跟他一起写作业,一起洗澡。

    好多次还睡在了他的这里。

    就连衣柜也霸道地占了一半,喜欢跟他的衣服混着放,一件叠着一件,说是好看。

    祈言看着衣柜里长短不一的衣服,跟狗啃了似的,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哪里好看了?难看的要命。

    片刻后,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笑,又硬生生将嘴边的弧度压下去,明明已经准备将付辞剔除出自己的生活,就不要再想他了。

    祈言咬咬牙,一股脑将付辞的衣服全拿下来,就准备卷卷扔哪个角落去,可刚拿下一件,门外就响起周凝的声音,“言言,我忘了告诉你,付辞之前的那个房间我用来放其他的东西了,他的东西我就放在你那里了,你别搞丢了。”

    她说完笑着补充一句,“难保这小子啥时候就跑回来了。”

    祈言看着手中被他卷成一团的衣服,只觉得满心无奈,他闷闷回了一声哦,就把它们又原封不动地挂了回去。

    慢慢来好了。

    可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他的房间,被塞满了付辞的东西,周凝根据两人平时的习惯,亲密地将他们的东西放在一起,多到他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还能回想起以前的一些回忆。

    就算他寒假躲回家,也避无可避。

    待了一天后,祈言觉得这样不行。

    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彻底忘掉付辞。

    “爸妈,我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好久没见,挺想她的。”

    两人没多想,就让人去了,还嘱咐他路上小心,那里有段山路只能步行,路不好。

    这条路祈言走了很多遍,没什么问题。

    等他到外婆家,正看到外婆佝偻着身子在压水。

    祈言立马上前,将手中的礼品放下,“外婆,我帮你。”

    外婆定定看了他一会,才认出来,“是言言啊!放学来外婆这里玩来了?等着,外婆进去给你拿糖吃。”

    祈言看着外婆饱经风霜的脸,上面布满皱纹,双眼浑浊,唯一不变的是看向祈言的目光永远充满慈爱和包容。

    他拉住外婆的手,笑道:“不用啦外婆,我从家里带来了好多吃的,等会拆开我们一起尝尝。”

    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礼品,“看起来可好吃了,言言留着肚子吃这些好不好?”

    外婆拍了拍他的手,“好,听你的。”

    祈言搬了个凳子给外婆坐下,自己在一旁压水。

    外婆有时候记不清以前的事,可还能认人,他爸妈好几次想将人接过去一起住,可她不愿,说就是想待在这里,陪着外公。

    周凝他们只能央求附近的邻居多照看一下,好在外婆身体还行,没什么大问题。

    外婆看了会天,喃喃道:“快下雨了啊!”

    黑压压的乌云满满聚拢,看起来雨不会小。

    祈言打好水之后,快速将院子里的衣服收进去,检查了一遍门窗,才跟外婆一起进了屋。

    果然没一会,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了雨,拍打在窗户上,还夹杂着冰粒,又冷又湿。

    外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着急地想坐起来,“旺财还在外面,我得看看它淋雨没!”

    旺财是外婆养的一条狗,很是忠心,他爸就在院子里给人建了个狗窝,现在风大雨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祈言安抚道:“外婆别急,我去看看。”

    他说完打着伞就出门了,好在狗窝很结实宽敞,旺财也乖巧地躲在里面,淋不到雨。

    见祈言出来,还冲他撒娇似的嗷了一声,甚至摇着尾巴想出来蹭他,被祈言按了回去。

    这热情的样子,倒是跟某人一样。

    他意识到什么,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他怎么又想起付辞了。他在心底默默警告自己一次,下不为例。

    自己肯定能忘记付辞的。

    只要给他时间……

    祈言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站起身,转身间,不经意间朝外看了一眼,却一下僵直了身子。

    雨幕中,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走,雨将他身上的棉服湿了个透彻,说不出的可怜。

    祈言一眼认出,这是付辞。

    付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待人走近了,祈言才看清他身上全是泥点,白色的运动鞋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脸也被冻的惨白,湿发贴在他的面上,冰冷的雨水顺着侧脸滑下,就连一向明亮的眸子里也好像带上了水气。

    他从来没见过付辞如此狼狈的模样。

    付辞也看到了他,缓缓停住了脚步。

    祈言下意识就想上去给人撑伞,他不知道付辞淋了多久,不过肯定很冷。

    南方的气温不是很低,可又湿又冷,比北方更让人难以忍受,更何况现在还下着冰粒……

    可他刚走一步,就硬生生逼自己停了下来。

    不行,他才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不想再靠近付辞了。

    付辞本来见他抬腿,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显的欣喜,可见祈言又突然不动了,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祈言是真的不要他了,就算看到他冬天淋雨也能坐视不管,冷眼旁观。

    好狠心。

    付辞咬了咬牙,大踏步朝祈言走去,在对方身前站定。

    祈言瞧着他气势汹汹的模样,眼神缩了缩,付辞是来找他算账的吗?因为自己亲他被恶心到了,所以这么远也追过来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站直了,尽量面无表情地跟人对视,可看到对方被冻得青白的脸时,还是不忍心,将伞微微朝那边倾斜了一点。

    祈言的这一个小动作让付辞之前强撑的坚强一下垮掉,溃不成军,他哆嗦着唇开口:“祈言,我来找你了。”

    “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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