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为什么活着
“做的很好呢，陈程~”
雾中，一个用有些着阴狠的声音说出十分滑稽话。
“都是大人教的好，如果没有大人的培育的话，我也只是个躺在血泊的普通人。”
陈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蹲在地上拿着刚刚还在聊着天的两人衣服擦着刀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那就承蒙你的夸奖了~陈程~”
在雾的遮掩下，只能依稀看见那个说话的人头上有个高帽的轮廓，身高比陈程高了将近两个头。
“那我们继续吧~可不能亏本了。”
高帽男的手交错着，如同绅士一般慢慢走，把优雅两个字概括的淋漓尽致。
“好的，大人。”
陈程也站起身来，临走前还割了什么东西，看着高帽男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阴狠。
“迟早有一天把你剁了，还大人，笑话。”
说着说着，就捂着脸，一半在笑，一半面无表情，收敛起来后，手里拽着两个东西自言自语：
“收藏品又多了两个啊。”
……
“什么？你说城区发现了类似于第二境接近第三境的气息？”
原本还坐着拿手机悠闲自在的玩着斗地主的蒋袁，耳边的微型耳机里传来了十分严肃的声音。
“沧海的学校已经可以初步判断无法救援，但，也有可能还有人存活着，哪怕希望渺茫，有一个就要救一个，这是我们的准则，我们不能再失去了，副队……看你的了。”
“我会的，放心吧。”
蒋袁听到略带耳机里略带疲惫和落寞的声音，没有安慰什么，这么多年的伙伴，也不需要做这些东西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蒋袁就直接从车窗钻了进去，疯狂的踩着油门，副驾驶有着一把把武器和手雷。
此时他的心里不如表面上的平静。
看着手上的生命检测仪里的绿点，原本急促的心变得更加急促。
别死了啊，臭小子。
……
当轰鸣声在苏诺所在的学校响起的时候，蒋袁直接抄起了那把黑刀，冲了进去。
整个学校里寂静无比，遍布都是血腥味，血沾满了整个道路，是不是还有着什么啃食的声音。
还能听见“哇——哇——”的乌鸦叫声。
蒋袁提着刀，暗中警惕着。
越走到里面，血腥味就越重，蒋袁还不得不提起刀将肉眼不可见的细丝斩断。
从这里所有受害者的伤口来看，无一例外大部分都是直接被某种东西切割导致的人首分离。
……
“黑木……你来做什么。”
苏诺低着头，但也能感觉到，黑木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这种手法，到底是什么，好残忍。”
蒋袁一边走，一边紧握着拳头，看到地上的一个个人，红了眼，但很快就回过神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检测仪，代表苏诺的绿点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臭小子？”
蒋袁有些不敢确定，手中的检测仪苏诺位置确实和自己完全重叠。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跪倒在地上，手抱着头，身边不远处还有两个圆形物体。
“真是你，没死算你运气好。”
蒋袁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说：“在这跪着干嘛？”
苏诺没有回话，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行尸走肉也说不定，对于外界的基本都不会去理会。
“喂，说话。”蒋袁眉头一皱，本想着直接摇一下他，但看见苏诺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就犹豫了一番后还是没有去动他，但还是叫了一声：
“喂，你？”
蒋袁见苏诺跪在地上不想说话，也就只好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从教学楼，到课室，厕所等地方绕了一圈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个学校留下来的人，除苏诺外，全部死了，无一活口。
蒋袁点了根烟，有些悲伤。
微风吹过，将烟味扩散开来。
有些黯然的向上方反应道：“来晚了，整个学校，除了之前那个快要启灵的以外全部死亡，初步判断是用丝线的神话，有可能是异端，没有神性残留，应该不是神做的。”
说完后，掐掉了电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失魂落魄的苏诺道：“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懂吗？”
蒋袁就在一边看着，苏诺也没有回应他的话，无聊了就蹲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去打断苏诺这种状态，只是静静的呆在一边，什么也没说。
许久，苏诺开口了。
沙哑的声音似乎在苛责着什么。
“为什么不来早一点，他们都死了。”
蒋袁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开口，听着苏诺压抑着痛苦的内心般说出的话，哪怕错可能并不在他。
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着生命消失，哪怕是他也可能死在一片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是当然的，他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的保护着所有人，有的时候也只能看着生命在他的眼前流逝，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沉默了良久，还是开口说了话，但语气又有些别样，那是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语气
“所以，你想要死？就在这里？虽然不知道理由，但一定是为了这里的某人吧，想一死了之？”
“然后就啊的一下说我来陪你了这些无聊的殉情方式？还是想着学学霓虹那边的切腹自尽？”
蒋袁停顿了一下，语气是那么的平淡无奇，甚至有着无所谓的意思
“没有人会阻止你的一切，我不是阿sir也不是你的父母，你死在这我也不会动容，不会感到怜悯，这里不是网络让你卖惨。”
“如果在网络上或许还可能有人感到怜悯，但这里是现实，懂吗？不管你选择什么方式都好，选择自我灭亡也好什么也好。”
“我都不会做出评价，但是无能的表现，懦弱的行为已经烙在了你死亡的那一刻，或者说你决定的那一刻。”
“那人为什么会被杀死啊。”苏诺疯一般抬起了头和蒋袁对视着，眼神充满的是无法言语的表情。
蒋袁看着这样的他也想起了什么，幽幽开口：“因为，人被杀就会死，实力不足也会死，无能之人也会死，懦弱之人也会死，怨天尤人也会死，心存死志也会死。”
“你呢？为什么活着，或者说，为什么活着？”
“靠着躲避现实？靠着运气？靠着就因为你比别人还要强上一些？那为什么他们会死？”
说到这，蒋袁也似乎想到了什么，红了眼，甚至直接抓住了苏诺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人的归宿就是死，除非你成为神，哪怕是神也会死，但是当你能超越一切，跨越一切的时候，你才应该去想这些。”
把苏诺放下来后，蒋袁吸了一口烟，将有些失控的自己压制住，看着地上宛如败家之犬苏诺问：
“所以，苏诺，回答我，你为什么活着。”
“回答我，你为什么活着！”
“我……为什么活着……”
苏诺低下了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从见到“他们”的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哪怕早在之前就已经杀过这些诡异，哪怕早就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死，哪怕早就做好打算想着不去过多干涉别人正正常生活。
甚至也想过和他们断绝来往，退学。
但看到他们死的时候，哪怕再怎么有过心里的想法也没有用。
眼泪从苏诺的眼角流了下来，身体没有力气的跪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也死了的话……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说着。
“如果能和他们一起死的话那……”
话还没说完，蒋袁就“啪”的一声给了苏诺一巴掌。
“合着我说这么多都是没用的吗？你他妈以为自己多他妈特殊，你爱死就死，别他妈死在我们这个地。”
“滚去国外死，玷污我们这的空气，我们这里没有神的存在，但不意味着我们国家人就能当懦夫。”
蒋袁看着流着眼泪有些失神的苏诺，停了下来，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说什么，叹了口气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会给你时间的，但是你也要给出我答案，明天再见。”
“告诉我你为什么活着。”
蒋袁上了车，眼睛也红了，泪水莫名的流了下来，把原本就杂乱的胡子弄的更加杂乱。
有些沉默的看着方向盘。
“我呢，又为了什么活着……”
两人背着身，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坐在车了，相背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