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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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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被赶出未央殿, 但她的萝卜灯送去了乾元殿。

    裴绥凝视着精致的灯盏,唇角扯了扯,师尊的年岁是裴瑶的三倍都不止, 竟还厚着脸皮雕刻这些小玩意。

    太不要脸了!

    皇后送来的物什,他不好丢掉,吩咐人摆在窗柩上, 明日太阳一晒, 就会成为萝卜干。

    乾元殿寂静, 他一人坐在窗柩下, 凝望着萝卜灯,脑海里依旧想着破解的办法。

    新帝软禁太上皇, 并非罕见。大汉开国皇帝李同甫立的太子李元秉死后,三子夺位,软禁他。后来, 李同甫委曲求全,釜底抽薪, 斩杀了三子李元光。

    情景重现, 他想起李同甫的手段,先与新帝和好, 再从中寻找机会。

    他或许也可以试试。

    徐州伪帝是裴瑶的心头大患,寻常起义军名不正言不顺,不得人心。而徐州顾得芳就不同了, 他手中有汉帝,振臂高挥,会有效忠大汉的臣属去卖命。

    大魏立女帝不得人心,又立后,更让天下士林学子寒心。光是这点, 裴瑶就已焦头烂额。

    裴绥透过窗户去看苍穹中的明月,唇角扯出些轻松的笑意,打江山不易,裴瑶还嫩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一言一行都很关键。走错一步,都很难行。

    今夜的明月银辉被云层掩盖起来,不如往日般明亮,星辰夺辉,明月黯淡。

    裴绥在等,一直等到云层散去,明月重现,他笑了。

    皇帝很闲,皇后也很闲。皇帝闲来无事看话本子,皇后闲来无事去御林军营地里找人打架。

    帝后两人各有各有的解闷方式,尤其是李乐兮,孤独百年,有人解闷,她很乐意。偏偏有人不怕死,裴以安几度想要上场同她比试。

    赵奎没有眼睛看,他是闻声过来的,想要一睹恩人的风光,时日久了,他成了御林军的常客。

    皇后不赶他走,荆拓不发话,他就死皮赖脸地坐在凳子上,眼睛看着,心里默默急着。他有心找皇后比试,又不敢开口。

    赵奎是屠夫,擅长杀猪,如今对杀人也很熟悉。他勇猛难当,却缺少谋略,这就是裴瑶让他守城门的原因。

    裴以安同皇后比试,使的是‘裴家枪’,一枪一杆,挥出气势。他勇猛,可在皇后眼中,不过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中的长枪迅速缠上他的枪。

    裴以安败的速度特别快,毫无悬念。赵奎接过他手中的枪,想让皇后指点一二。

    谁知皇后不同意,“你又不是我徒弟,我为何要指点你。”李乐兮弃枪选刀,泛着银光的刀刃让人心中胆颤。

    赵奎不愿意硬上,他想求指点,不是来打架的。

    他哂笑着退下,“臣越矩了,皇后莫要生气。”

    风摆动着枝叶,簌簌而响,场地上寂静无声,无人敢上去同皇后比试。

    他们敬畏又恐惧,瞧不起女人的男子更是心有不甘,裴以安在一侧悻悻不敢言语。

    李乐兮觉得无趣,瞧着众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打不起来精神,训练将士容易,哄小祖宗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她朝着五十丈远的箭靶射出一箭,穿透了箭靶,众人屏息,她却停止下来,吩咐道:“能超过本宫者,赏金百两。”

    言罢,不少将士跃跃欲试,就连赵奎都试了一箭,虽说射中红心,可没有穿透。

    他让人拿来重弩,臂力张开,双臂的力道很重,李乐兮嗤笑,“你怎地不将车弩搬来”

    赵奎不理会,依旧选择射箭,李乐兮却当着他的脸,三箭齐发,箭无虚发。

    “本宫改了规矩,三箭齐发。”李乐兮轻蔑道。

    赵奎跺脚,“臣家贫,想挣您这些银子,怎地就那么难。”

    “本宫的银子多,你拿自己的本事来取。”李乐兮陡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可想到裴瑶,又觉得些无趣,若是裴瑶跳脚,她或许更高兴些。

    一箭双雕本就不易,何况三箭。

    赵奎办不到,领着自己的人气冲冲地走了,裴以安却选择继续苦练。百步穿杨也是练出来的,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成功。

    李乐兮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下看着裴以安射箭。外室子可比裴泽那位纨绔子弟强多了,难怪裴绥不在意裴泽有没有长歪,原来早就想好了后路。

    裴以安与裴绥很像,身上有一股不怕输的韧劲。

    李乐兮觉得无趣,看着裴以安不如去宣室殿哄哄女帝,这样,她晚上还可以分到半张床榻睡觉。

    毕竟,裴瑶一生气,会拒绝让她上床的。

    昨夜,可连寝殿都没有让她进。

    裴瑶今日很勤勉,朝会散后与朝臣商议徐州事宜,先招降,令人去谈判,先礼后兵。

    整个北方都是大魏的,相比较而言,徐州不过弹丸之地,妄想与大魏分庭抗礼。

    裴瑶懒散,今日一反常态,让丞相等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商议过后,裴瑶又快速选出去招降的人,名望高,又与汉臣有交集,唯有大汉丞相吴之淮。

    吴之淮在魏军入城后,就退出朝堂,回家而去。

    裴瑶对他印象深刻,为今之计,令他当说客,也让百姓免于战火。吴家世代辅助君王,吴之淮心里认定大汉为主,当日退出朝堂不肯侍奉魏君,气节让人敬佩。

    裴瑶不喜战火,百姓存活不易,一辈子的积蓄,可能因为一场战火就失去所有。

    商议后,裴瑶亲自出宫去吴府。

    裴瑶穿着裙裳,金钗步摇,雍容华丽,让人带着上好的砚台与字画。听闻汉朝开国皇帝李同甫书法极好,宫廷里还留着他的墨宝,裴瑶不喜他,但能用他的东西来解决难事,也算是他的功德。

    吴府门前凋零,荆拓去敲门,门人探首,朝着他恭谨行礼,“家主不在。”

    荆拓奇怪:“你家家主去了何处?”

    “家主回到绍都祖宅多日。”

    荆拓将话传给裴瑶,裴瑶没有迟疑,吩咐荆拓:“去绍都,再回去告诉皇后一声,免得她担忧。”

    荆拓应下了,让人传话,自己给女帝驾车。

    午时出宫,到了绍都已近亥时。侍卫去敲吴家老宅的门,门人依旧很恭谨地来开门,言辞有礼。

    裴瑶初次感觉到了百年世家的底蕴,而裴的仆人见高踩底,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进入吴府,环境清幽,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带着古朴,让人恍然置身于林间。

    裴瑶在待客厅堂内坐了下来,婢女上送上热茶,她没有去碰,而是打量厅堂。

    大汉并非一无是处,许多朝臣怀揣壮志,为百姓谋福祉,为朝廷献真心。吴府的厅堂干净整洁,带着少有的简洁,放眼看去,并无奢华,可细细去品味,带着几分韵味。

    等候片刻,吴之淮匆匆而来,裴瑶礼贤下士,站起身轻笑相迎,“吴老。”

    吴之淮惊讶,“太、太后娘娘、不不,应该唤您为陛下。”

    他俯身大拜,分不清自己拜的是大汉太后,还是大魏女帝。

    裴瑶亲自扶着他起来,言辞谦逊,“朕来,是想托您办一事。”

    吴之淮听着裴瑶的话,并没有生疏,反而在感怀从前,他下意识看向门外,裴瑶告诉他:“他没有来。”

    吴之淮略有些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与女帝一道坐下。裴瑶说出来意,他笑说:“臣不信大魏,但更厌李承业。”

    李承业是纨绔子弟,杀人是常事,抢夺少女,做了不少恶事。后被当时的太后李乐兮赶出洛阳城,不知怎地和顾得芳勾搭上了。

    裴瑶不知这些琐碎的小事,但听到这些后不觉皱眉,但为大局着想,她没有任性,“不瞒吴老,朕这里无将可用。”

    “臣知晓。在洛阳城外,太皇太后斩杀数名战将,使得太上皇无将可用。您若去请太皇太后出兵,想来,您会轻松许多。”吴之淮说道。

    吴之淮不知大魏皇后就是昔日的太皇太后,李乐兮三字鲜为人知。

    裴瑶没有说破,笑着摇首:“她无暇分身,朕不想百姓颠沛流离,若可以招降,朕可给李承业王位,远高李璞瑜。”

    “陛下心胸开阔,您忘了,自古前朝皇族都没有好结果。李承业并非良善之人,不会体会您。劝降不如开战。”吴老委婉的说出反对的意见。劝降太难,且又是乱世,人人都为自己考虑,不会顾及百姓。

    他看着女帝露出为难的神色,好心劝道:“太皇太后是很合适的人选,她有能力更有魄力。李承业不惧怕天子,不惧怕阎罗,唯独怕她。或许她去,不用开战,李承业就落荒而逃。”

    裴瑶被他最后调侃的一句话逗笑了,在他嘴里的李乐兮比阎罗还要恐怖,李姑娘不过是手段狠了些,对恶人凶了些,私下里还是个很温柔的女子。

    女子温柔如水,体贴入骨,是男人做不到的,更是无法理解。

    “吴老的建议,朕明白了,今日时辰太晚,朕在这里借住一日。”裴瑶站起身询问。

    吴之淮笑回:“陛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我这就让人去安排客院。”

    女帝不走,他也不能赶,明明白白的事情,他装作不知道,亲自领着女帝去客院休息。

    绍都是大齐都城,被大汉皇帝视为不祥之地,鲜少有人会过来游玩,百年来,这里的百姓慢慢地搬出去,留下的多少是家中贫苦。

    吴府的宅子有百年之久,家中的子弟都喜欢洛阳的繁华,不愿留在绍都,久而久之,就无人问津。渐渐地,宅子里的氛围就变了,清幽、寂寥。

    客院更是荒凉,吴之淮让人连夜打扫,裴瑶住进来的时候,屋内还充斥着一股霉味。婢女拿了熏香,屋里的味道这才好闻些。

    被衾都是最干净的,摸着也很柔软,但裴瑶饿了,让荆拓去弄些吃的。

    荆拓去厨房走了一圈,才发现吴府的人都在吃素,一滴荤腥都没见到,他只好让人做了两碗面条,自己留一碗,一碗给皇帝送去。

    裴瑶眼巴巴地等了半个时辰就等到一碗清汤面,她不满地盯着荆拓:“你就这么对待你师娘的?”

    荆拓开始发慌,又不知女帝的喜好,忐忑道:“已近子时,外间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不如您将就一下,明日臣请您去吃绍都的席面。”

    “绍都的吃食还保持着大齐风味,别有特色。大齐喜甜,口味清淡不少,还有特色的糕点,您可以去试试。”

    “朕已打算将就,你为何又要说这么多吃的,朕还怎么睡觉。”裴瑶眄视荆拓,师父那么机智聪明,教出的徒弟都是榆木脑袋,又蠢又笨。

    荆拓尴尬地笑了笑,“臣说的都是实话。”

    “洛阳没有宵禁,绍都有吗?”裴瑶不想睡觉,动了去外间吃东西的心思,一碗面条不足以塞牙缝。

    荆拓摇首:“没有宵禁。”

    “走,出去看看。”裴瑶兴致勃勃,赶了一天的路也不觉得疲惫,她又问荆拓:“你可知大汉开国皇帝李同甫的宅子?”

    “那里建造了宗庙,寻常人进不去。不过,您是陛下,可以去看看。臣想劝说您,您曾是李家的太后,如今做了大魏的女帝,此时去李家宗庙,倘若被人发现,怕是会被人诟病,引起不安。”

    裴瑶冷笑,“朕去烧了宗庙,可以不?”

    “您还是别去了。”荆拓想说实话,又怕引起女帝不快,虽说现在是大魏,可仁君的名声不易,不能因小失大。

    裴瑶不语,神色冷凝。她生了一张温润的脸,看似纯真,温柔地笑起来,让人感觉很暖。然而她一改脸色,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学会了李乐兮的不怒自威,或许她的骨子里就透着一份威势,做了皇帝后,那股威势不自觉地透露出来。

    荆拓不敢轻易招惹她,也有一半以为‘辈分’。

    师父不好惹!

    裴瑶内心里很想去看看李家老宅,虽说知晓过去百余年,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皇后的过去很重要。

    她的人生很短,而李乐兮不会老死,她知晓她的过去,在往后的余生里,她可以慢慢写出来,让后人知晓。或许在她的下一世里,不用探寻就可以知晓李姑娘的过往。

    李姑娘觉得她是楚元,或许对她不公平,可感情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绍都是座古城,曾经繁华三百多年,又被大汉君主称之为鬼城。

    当年大齐末帝以千余人对抗赵拢万人,杀赵拢,逃出绍都城。这些都是广为流传的故事,荆拓一面骑马一面同女帝说些趣事。

    在外人口中,末帝便是昏聩的君主,在李乐兮的嘴里,她就是最勤勉的帝王。荆拓所知,都来自李乐兮。

    他再告知裴瑶,裴瑶轻轻一笑,楚元若真勤勉,大齐会败吗?

    她没有说,荆拓却说了:“我听几位大臣常说,末帝若早出生十余年,大齐也不会灭亡。”

    裴瑶还是问了,“为何?”

    “陛下应该听过无力回天这句话,末帝亲政之际,内忧外患不断,内有节度使割据,外有鲜卑南疆虎视眈眈。听闻大齐有一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赔款,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光是听着这些话就让人热血沸腾,荆拓心中生起尊敬,他凝着黑夜,徐徐再言:“末帝遵循祖训,拒绝南疆提亲的要求,两国战乱不断,最后,南疆夺取大齐半壁江山。臣听人说起过,倘若末帝献出公主和亲,大齐又将是另外一番局面。”

    “大齐最多晚上一两年灭国罢了。”裴瑶讽刺地笑了,国家灭亡并非是和亲造成的,相反,只要大齐和亲,南疆吃了甜头,必会兴兵再来。鲜卑趁机效仿,国无宁日,这不是根本解决的办法。

    倘若真是这样,那么她觉的末帝做得很对,君王需要有太多的勇气来面对那些口诛笔伐。

    或许,这就是楚元最大的魅力。她心怀百姓,是个仁善的君主。

    绍都城内静悄悄的,荆拓手中的灯成了四下里唯一的光芒,在寂静的街道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一点星光。

    一行人循着星光去找,是河边的青楼楚馆,船上亦有客人在喝酒。

    荆拓下马,将手中的灯递给下属,引着裴瑶进去。

    绍都毕竟的古城,保留着大齐的痕迹,这里的青楼楚馆与洛阳城不同。房间是在船上,客人选了姑娘的船,先饮酒再欢好。

    荆拓选了一艘无主的船,引着裴瑶上去,要了些膳食,他不敢离去,就在侧伺候裴瑶。

    风吹来,船只随着水波晃动,邻近的船不自觉地靠近。对面船只上的姑娘苏媛掀开车帘,就见到一人独坐的裴瑶,她靠着窗户同裴瑶说话:“姑娘来玩的?”

    绍都女子有好女风的,在百年前就有的,听闻又一琴师与歌女,互相喜欢,最后不容于世俗,双双跳河殉情,就死在了这条河里。

    苏媛早些年就听闻这些传言,见到来玩的姑娘就知当她好女风。

    裴瑶在吃着冷菜,口感有些不同,她品出几分不同,吃得起劲,听到有人说话抬首去看,“何事?”

    “姑娘好凶,不知您是来玩还是思念哪个姑娘?”苏媛妩媚,对面的姑娘容貌清纯,不笑间有一股肃然,抬眸又成凌然的气度。

    苏媛见过太多的姑娘,对方这般的姑娘很美,一看就知身份不同寻常。

    裴瑶却道:“来吃东西的。”

    苏媛惊讶,半夜三更来青楼吃东西,糊弄鬼呢。

    说话间,裴瑶大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丝毫没有将女子放在心上。

    苏媛许久没有接到客了,绍都内的人都带着一股死板,只有过路商人才会来春风一度。她今夜不想独守空闺,来了有趣的小姑娘,她自然有了心思。

    她拍打着船板吸引对方的注意,“姑娘可知这里曾有个传说。”

    “你闭嘴。”裴瑶烦不胜烦,饮了杯清茶,看向荆拓,“她很聒噪。”

    荆拓为难,“我答应了师父,不打女人的。”

    裴瑶瞪她:“没让你打她,只是让你将人丢入河里。”

    荆州拓勉为其难,在两船靠近的时候,飞身过去,踹开船舱,一把揪出苏媛,不顾她的嘶喊,直接丢人河里。

    在这里生存的姑娘都会水,苏媛更是水下好手,被丢入水里后,她没有立即浮出水面,而是游到裴瑶船的船底。

    裴瑶得了清净,继续吃东西,一面同荆拓夸赞,“这里的饮食清淡,带着一丝丝甜味。”

    荆拓没有说话,而是屏息凝神,他看向河面,觉得哪里不对劲。河面并不平静,飘着几十艘小船,水波荡漾,涟漪一圈一圈荡入船底。

    他在想,刚刚那个姑娘丢人水里,为何没有挣扎,就算不会水也会挣扎一下,而她没有,像石头一样沉入水底。

    下一刻,船身晃了晃,他立即拦住裴瑶,“陛下,有诈。”

    话音刚落地,船就朝着一侧倾翻,裴瑶皱眉,“我的菜……”

    噼里啪啦一声,盘子碗筷都随着船身侧翻而掉落下去,裴瑶被拉着站在了苏媛的船上,几息后,苏媛游回自己是船上。

    苏媛浑身湿透了,衣裳贴着肌肤,本就是轻薄的衣襟,浸湿后,肌肤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裴瑶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她的胸前。

    苏媛挑眉,眼中泅出一抹媚态,她挪着步子走到小姑娘面前,右手尾指勾住小姑娘的发稍,故作怜状抿了抿唇角,“姑娘、我冷呢。”

    裴瑶勾引李乐兮多次,自以为自己得到勾引的真髓,可见到旁人,才知自己是个丑角。

    高手便是苏媛这般,没有机会,就给自己创造机会,将被动转为主动。

    她看着苏媛,却想起李乐兮,撇撇嘴,静静地等着苏媛的下一步。

    苏媛并非是原地等待的人,观测小姑娘的神色,应当是个不谙世事、容易好糊弄的主子。她低眸就看到小姑娘手指上红色的戒指,是个宝贝。

    她轻笑,指尖抚摸上玉戒,裴瑶却道:“这是我媳妇给我的血玉戒尺。”

    苏媛一怔,“媳妇?”媳妇是什么,媳妇是指男子的妻室,小姑娘哪里来的媳妇,她好奇,“你媳妇是你妻子?”

    “你真孤陋寡闻,还有,她的脾气不好,很凶,凶巴巴的,会杀人。死在她手里的人数不胜数,你碰我一下,她会嫉妒得发狂,会来杀了你。”

    苏媛不信,小姑娘怕是被人骗了,她体贴道:“你莫怕,我在,她不会欺负你,姐姐帮你。不过这枚玉戒……”

    作者有话要说:  裴瑶:我当初是怎么成功的?

    李姑娘:你压根就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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